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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夏云急促的声音:“沈涛,你不是说你没事吗?怎么会在医院?”
我有些无奈:“我真的没事,就是被打了几拳,现在在医院检查而已。”
“你还骗我,如果只是检查的话,你为什么会在住院部?为什么不是在门诊或者急诊?而且,你是昨晚打架的吧,要检查也应该是昨晚的事,为什么你现在还在医院?”
听到她这番质疑,我无言以对,夏云实在是太聪明,根本骗不了她。
片刻后我才无奈地坦白:“好吧,昨晚我晕过去了,直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其实真的没什么大碍,我只是以住院为借口,拖延去派出所的时间而已。”
“我不信!”夏云的语气很坚决。
“我真的没事。”
“你好好待在医院,不许随便乱跑,对方也在医院是吗?千万不要和对方再起任何冲突,一切等安叔到了再说。我现在手上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挂电话了,我让安叔马上飞过去。”
夏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我放下心来,拉开洗手间的门刚想走出去,却看到那民警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我。而江凝则一脸紧张地站在旁边。
“手机拿来。”民警冷冷地说。
我平静地说:“这是我朋友的手机,她不是嫌疑人,这手机跟案件没有任何关系,你无权拿走她的手机。而且,我刚才说过了,你的领导不会帮你背锅。”
民警皱着眉头看我,但又没有说话。
我当着他的面把手机还给江凝,他没阻止也没有抢过来,看了我片刻后就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我朝江凝笑了笑,想让她放松下来,说:“江凝,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快回去休息吧,晚点我朋友就过来了,你放心,他会帮我摆平这个麻烦的。”
江凝摇摇头:“不,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而且,覃川应该快到了。”
“你告诉他了?”
“嗯!昨晚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给他了,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找谁,又不敢打给你爸妈,所以只能打给覃川。今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准备上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广州,正赶来医院的路上吧。”
覃川真的来了,他是我的好兄弟,听到我被打晕之后,估计也挺着急的。
“没事,那就让他过来玩两天吧。”我故作轻松地说,然后走到阳台,想摸出香烟来抽,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所有东西都被拿走了。
“江凝,帮我去买包烟呗,还有……我饿了。”
“啊!你从昨晚昏迷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呢,我怎么给忘记了,这就帮你去买,但是,能不买烟吗?”
“不行!没烟我就不吃饭。”
“你个老烟鬼!”江凝终于笑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个刚刚离婚,在广州无依无靠的女人就一直为我担惊受怕,真的有点对不起她,昨晚确实是我冲动了。
江凝离开之后,我闲着没事干,于是又跑进洗手间去洗澡。现在可是夏天,我一天一夜没洗澡了,浑身黏得难受。
洗完澡之后才想起没有毛巾,于是用自己的上衣来擦,然后把上衣晾在阳台,自己光着上身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我住的病房虽然是两人间,但另一张病床是空的,或许是民警让医院特地安排的。所以,我光身也没啥不雅的。
没多久,江凝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覃川。
我有两年时间没有见过他们走在一起的情形了,如今,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带着自然的笑容。
看起来那么熟悉,那么般配,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覃川进门,看到我后,挑了挑眉毛算是打招呼。
“川,来根烟呗。”我朝他笑着招招手。
覃川拿出烟,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听说你失忆了?”
“是失忆了!先拿根烟来燃起我的记忆吧。”
覃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记忆是痛苦的根源,失忆好啊!”
说着,他把手上的水和盒饭都放在桌上,拿出烟递给我一根。我接过烟,揽着他的肩往阳台走去。在病房里抽烟,估计会被护士妹妹骂死。
江凝对我们之间不伦不类的谈话早已习以为常,只搬了个凳子,跟到阳台上安静地坐下,侧脸定定看着覃川。
“被爆头了?”覃川在缭绕的烟雾中问我。
我摸了摸后脑勺:“没爆,不过肿起来了,操!”
“嗯,不亏!听江凝说你打爆了那卵仔的嘴巴和眼眶,鼻梁也断了。”
顿了顿,覃川又问:“现在怎么弄?是跟他们明着来,还是找人阴他一下?我有几个堂哥在东莞,可以叫他找几个人上来,吓吓那卵仔的家人。”
我摇头:“你放心,有人会替我摆平的,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人就到了。”
“谁?”
“夏云。”
覃川一怔,旋即又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可以有,搞她!”
“夏云是谁?”江凝突然插过话。
“他未婚妻。”覃川抢着回答。
我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对江凝说:“别听他胡说,夏云只是我老板而已。”
“哦!”江凝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方菲刚才还安慰我,让我放心,说你领导会帮你处理这件事的。原来你领导叫夏云啊,名字还真好听。”
“什么?你把这事告诉方菲了?”我一愣。
江凝点头:“嗯,刚才下楼去给你买烟的时候,方菲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事,然后我就告诉她了。”
我再次无语,无奈地叹气。而覃川则在旁边悠悠地抽烟说:“恭喜你,你前妻估计要来看你了。”
我撇撇嘴:“你前妻就在旁边,去看看她吧,对了,病床可以借你们用一下,我到门口帮你们把风。”
“咳!”覃川差点被烟呛到,咳了两声后又转头看向江凝,笑着说:“你好,前妻!”
“好你个头!”江凝嗔了一声,“你们两个就不能正经点吗?”
“哈哈哈……”
我和覃川忍不住笑了起来,江凝瞪着我们,片刻后她也跟着一起笑。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病房里走进了几道人影,转头看去,全是陌生人。
一个身材微胖,穿金戴银画着浓妆的老女人,一个偏瘦的秃头中年人,后面还跟着两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的。
老女人一脸怨毒,凶神恶煞地奔阳台快步冲来。
“你这个小杂种,竟然还有心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