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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慢慢来,我们不急。”霍漱清道。
苏凡望着他,点头。
霍漱清拥挤紧了她,下巴贴着她的头顶,柔声道:“医生和我说你的进步很快,你很棒,丫头!”
苏凡不语。
大家都觉得她进步很快,可是,那点进步对于她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尽快康复,要变成和过去一样的苏凡。
霍漱清知道,医生和他说过,苏凡是昏迷过的病人,子弹并没有伤到运动神经,所以她的康复训练比起那些四肢或者运动神经受过伤害的人来说要容易,只要坚持锻炼,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自由行走了。现在她的问题是因为沉睡太久,加上一些未知的原因导致她对自己的四肢没有办法控制自如,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功能性的问题。而且苏凡又特别努力,这个时间会比普通病人缩短很多。
未知的原因?霍漱清问医生这未知的原因会是什么,医生也说不清楚。而现在想想,霍漱清猜测会不会就是苏以珩的手下发现的那种药物呢?明天他要仔细问问那个姓徐的医生。
从昨天开始,苏凡已经不用输液了,她现在就和正常人一样的吃饭,至于药物,就是心理医生给她开的一些安抚性的药物。所以,霍漱清觉得她真的可以出院了。
“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做设计师吗?”苏凡问。
“为什么不可以?”霍漱清不解,看着她。
苏凡认真思考着,道:“我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一切都只是凭着自己的想象在做。经过这次的事,我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丢了很多东西,我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只依靠自己的天赋——”
“那你的想法呢?”霍漱清问。
“我想等身体好了,去大学里进行一下专业的学习。”苏凡道。
霍漱清微微点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去吧,不过也不着急,现在婚纱店那边不是有小雪他们在照看嘛,你也不用太急切了,养好身体是第一位的。”
“嗯,我知道的,只是——”苏凡道,说着,她不禁苦笑了下,“我有时候很怀疑自己到底适合不适合走这样的路。”
霍漱清静静看着她。
“做婚纱设计的话,眼光什么的都要很特别,额,对审美有很严格的要求——”苏凡道,“其实,有人就说我从小生活在花农的家庭里,哪有资格做婚纱设计师?当时我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是挺生气的,那个时候因为刚开始做这一行,就赌着一口气去做了,虽然自己有点小成绩,其实我很清楚,那些成绩是因为有逸飞的缘故,是他推着我的,如果没有他,只凭我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一行闯出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自己呢?”他说。
苏凡摇头,道:“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擅长什么缺乏什么,我只是想做自己可以做的事。”
“你不是很清楚自己缺乏的东西吗?不是要去学习了吗?那就去吧,我支持你!”霍漱清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丫头。”
苏凡望着他,笑了,霍漱清不解她的笑意,道;“你为什么笑?”
她摇头,道:“你以前也是这样宠着我吗?”
霍漱清看着她。
“你这样可不行啊,太宠一个人的话,会把她惯坏的。”她说。
“傻丫头,你是我老婆,我不宠你宠谁去?惯你就惯吧,就算把你再惯,我也能承担得起后果,这一点我不担心,所以,我会使劲惯着你——”他微微含笑道。
苏凡甜甜地笑了。
她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啊!
被他这样的一个人无底线的宠着惯着疼着,真的好幸福啊!
可是,她怎么会忘记了这些?怎么会忘了他宠着她这件事?
这么一想,苏凡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霍漱清看着她脸上神色黯淡,亲了下她的眼角,道:“傻丫头,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等身体好了再说,好吗?”
苏凡点头,抬头望着他。
他的眼里,有红血丝。
苏凡的心头一疼,道:“我们睡吧,你明天不是有很多事要处理吗?”
霍漱清笑了,道:“我想和你多聊聊,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总是我一个人对你说话,你都没有回应我一句,我觉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想和你说话,丫头,我想和你说话,想听你像过去那样和我说话。”
苏凡的心,一下下抽痛着,眼里含泪,却笑着问:“我过去话很多吗?”
霍漱清不禁笑了,点头道:“是,很多,甚至有点聒噪。”
苏凡嘟着嘴,泪水流了下来。
“那你是不是很烦我?我那么吵,那么吵着你——”她说。
“那个时候偶尔会觉得你吵,可是,没有你在耳边吵的日子,真的太安静了,安静的让我受不了。所以,我喜欢你聒噪,你就使劲说吧!”他微笑道。
苏凡静静望着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个人,爱你如昔,疼你如昔,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望着苏以珩,此时的苏凡完全不去想自己遭遇的这一切不幸了。
只要有他就足够了,不是吗?
夜色越来越深,新的一天,也在这样美好的期待中缓缓走来。
今天,霍漱清不用去上班,今天是他的休假日,虽然是周末,也不见得每个周末都可以休息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能关,只要有事就必须赶过去,毕竟是在最核心的部门,哪有偷懒休息的道理?
只不过今天是特例,没有要紧的事,他就不用去单位。
于是,一大早,霍漱清就和姜教授探讨了苏凡出院的事,姜教授说,他要看过医疗组其他医生的报告才能决定,包括康健那边的,当然还有心理医生的。
下午的时候,曾泉来了医院,和苏凡聊了一会儿,曾泉就和霍漱清一起走了。
“我会尽早回来的。”霍漱清亲了下她的额头,道。
苏凡微笑着点头,看着哥哥和丈夫离去。
天空阴沉着,她望向窗外。
“要下雪了吗?”她叹道。
“天气预报说有雪,还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张阿姨听到她这么问,便答道。
可是这样的天,让人真的很不舒服啊!
霍漱清和曾泉一起乘车来到曾家,曾泉换了身衣服,就赶紧走了。
两人到达方家的时候,苏以珩已经在了。
“你来的还真早!”曾泉对苏以珩道,见岳母也在,曾泉忙问候了岳母一声。
“我是馋酒的人,闻见味儿就忍不住了。”苏以珩笑着说,跟霍漱清打了声招呼。
方希悠在给父亲和苏以珩添茶,见霍漱清和曾来了,就给他们准备上了杯子。
“阿泉,你爸等会儿是不是要来?”方慕白问女婿道。
“哦,没和我说,”曾泉道,看着霍漱清,“你知道吗?”
“他说他会晚点过来。”霍漱清答道。
苏以珩不禁笑了,端起茶碗奉给霍漱清,道:“阿泉,你这真是越来越失宠了啊!”
“没办法,我爸看见女婿比看见我开心多了,我爸见我,从来都是恨他手边缺根棍子的。”曾泉笑着说道。
“这个阿泉啊!再这么说的话,小心你爸真揍你!”岳母江敏笑着说道。
方慕白和霍漱清苏以珩都笑了。
几个人闲聊着,问及苏凡的病情,霍漱清便说和医生商量了下,准备尽快出院。
“回家了好点,迦因在那里住了太久,人的精神也会不好的。”方慕白道。
聊了没一会儿,曾元进就推门进来了。
“来,正好给你温了酒。”
方慕白笑着说。
曾元进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几个人,道:“你们说到哪儿了?”
“没有,不是一直在等你吗?”方慕白道。
说着,方慕白看了苏以珩一眼,道:“以珩,把你带的拿出来。”
苏以珩便从自己带的一个密码箱里取出五份报告书,递给每个人一份。
“第三页开始是毒理报告,让徐妍进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吧!”苏以珩道。
曾元进点头,苏以珩便拨出一个电话,很快的,一个年轻女人就推门进来了。
“徐妍,我的首席医学专家。”苏以珩介绍道。
徐妍礼貌地问候了在场的各位,便打开早就准备好的幻灯片,开始解释苏凡身体里发现的异常药物。
“这种药物目前只用于对某些特定类型的精神病患的实验性治疗,原理就是通过抑制大脑海马区的活动来刺激病人睡眠,当然这种睡眠只是浅层的,并不能引起患者的深度睡眠。浅层睡眠中,医生可以对病人进行治疗,继而观察大脑电波的异常活动。目前在临床上发现这种药物会导致病人部分的记忆缺失,可是因为使用对象是精神病患,所以在记忆方面的副作用并没有见到特别的关注。不过,在参与实验的医生认为,病人服药之后的记忆缺失对精神病患者来说并不是坏事,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在意。”徐妍解释说。
“在我之前的化验中并没有发现这种药物的存在,主要原因是这种药物代谢之后和霍夫人平时使用的药物没有任何的区别,再加上用药者担心我们发现,一直用量很少,所以也就使得普通的血检几乎查不出来。”徐妍顿了下,接着说,“在发现这种药物后,我立刻联系了美国方面的公司,追查了药物的使用记录,苏少派人逐一核查每一个接触过药物的人,找到了在国内这边的接应人。”
屋里的人都看着幻灯片和手里的报告,久久不语。
“他们给迦因用这种药,就是担心我们发现?”曾元进问。
“是的,在具有同等效果的药物中,只有这种才和霍夫人平时使用药物代谢产物相同,如果不进行横向比较的话,是根本不会发现药量的异常的。”徐妍解释道,“这也是我很长时间没有发现药物的原因。”
“既然你发现了是什么药,有没有办法用什么来消除她体内残留的药物呢?”霍漱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