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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孙喆似乎才刚起床, 声音还含含混混的:“什么照片啊?”
周小曼沉默了一下,狐疑道:“真不是你?”
孙喆打着呵欠:“我的大小姐,麻烦你把话儿说清楚行吗?我拍了那么多照片, 你到底说什么照片啊?”
周小曼犹犹豫豫的, 把论坛上帖子的事情说了。
孙喆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哎哟喂, 可以啊。小曼, 你这位继母好样的,是个人才!”
周小曼哭笑不得, 又追问了一句:“真的不是你吗?那到底会是谁啊。”
孙喆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忙活了半天, 才用虚拟账号发成功帖子。啧啧, 舆论对女性的要求, 果然苛刻。不用他引导, 立刻就成了一边倒的趋势。等到照片传上去, 这个帖子,彻底火了。
可惜个中滋味, 只能自己细细品味了。他嘟囔着,一边打呵欠一边宽解周小曼:“你管它呢,恶人自有恶人磨, 人贱自有天收。谁让你家继母美如画, 那么让人见之难忘呢。”
周小曼“呸”了一声,又被孙喆盘算了一通上学感想。她说到数学课没听懂, 试卷上好多题不会做的时候, 突然间反应过来。啊啊啊, 她居然都忘了,晚上应该让童乐帮她补习来着。居然看八卦,看到欢快地忘了正事。
孙喆立刻嘲笑周小曼:“活该吧,你!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成天就盯着八卦看。”
周小曼反唇相讥,刚才那个比她还激动的大老爷儿们是谁啊!
丁凝过来喊周小曼去上夜课,她才赶紧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地跑去教室学习服装设计。
有的时候,没有合适的比赛服,运动员们也会自己设计衣服。因为艺术体操不仅看选手的技术难度,也要看美感。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最希望自己成为的模样只有自己最清楚。薛教练让她们自己学习化妆,自己设计衣服,扬长避短,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在赛场上。
周小曼认认真真听着服装学院的老师给她们上课。虽然比起一般的初中生,她少了很多学习文化课知识的时间。可是这些机会,又岂是普通的初中生能获得的。她不能辜负队里跟教练,对她们的良苦用心。
这一个晚上,有人坐在教室里认真上课,有人在灯光下给女儿织着毛衣,也有人对着电脑彻夜难眠。
作为帖子事件的隐形男主角,周文忠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与愤怒中。
自从上次在市民论坛中,看到自己家庭情况被披露的一干二净以后,周文忠就对那个论坛深恶痛绝。为什么世界上总有那么多吃饱了撑着,穷极无聊的家伙?成天难道没有正事可干,一天到晚盯着人家的家务事!
可是后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忍不住要上论坛看一看,希冀关于自家的那些八卦可以彻底烟消云散。让他庆幸的是,已经好几天没有相关的消息了。看来,所谓的网友们,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度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正当周文忠准备长吁一口气,收拾清爽家里,准备去岳家迎回妻子跟女儿的时候;哪知道,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无聊的帖子。
一开始他看到帖子标题愤怒的不行。
他是姜教授的得意门生。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他凭借自己的才学获得导师青睐,当年大学里的天之骄子,多少女生围着他转。黎黎看上他,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之前的那段婚姻,不过是他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黎黎爱慕他的才华人品,又怎么碍到了这群乌合之众的眼!
这些一辈子在泥地里打滚的蠢货,自己没有办法从泥潭里挣脱出来,就见不得别人上岸。
周文忠完全看不起这些人。他正准备好好替自己跟黎黎辩驳一回时,下拉进度条,就看到了那张照片。
温文尔雅的男人觉得脑袋上被重重砸了一锤。
层主说的清清楚楚,是在哪一天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遇见姜黎跟她的女儿的。她的妻女身边,陪伴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照片中黎黎柔情蜜意的神情让他觉得陌生。
这样的眼神,他原本应该非常熟悉。柔柔的,暖暖的,带着湿漉漉的笑意,仿佛月光温软的,笼罩在他的周身。
黎黎常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深情不移,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何德何能,被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深爱着。这个女人不顾世俗的指责,不管他的穷困卑微,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成为了他最温柔缱绻的妻子。
可是现在,黎黎看着这个男人,不是他。
周文忠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从医院出来后,黎黎拒绝跟他一起回家,说要带着女儿去看艺术展。
帖子里,有人点出了那一天,本来不该是周文忠去医院接被打伤了的大女儿的吗?啧啧,真是情深不悔,就忙着讨好小老婆跟小女儿了。这喜当爹啊,果然符合人间处处是真情。
周文忠已经无心去理会网友的嘲讽,他的脑袋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问号。为什么黎黎会出现在另一个城市,还找了借口搪塞自己。为什么,黎黎要带着囡囡去跟另一个男人共进晚餐。为什么,黎黎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
周文忠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家去,没有理会研究所同事躲躲闪闪的眼神。
家里清锅冷灶的,只有他一个人。之前小曼的事情闹出来以后,黎黎表示她没有办法继续在这样的小区待下去,所有人都怀着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实际上,她有虐待过小曼吗?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要真不想周小曼好,当年把她丢在乡下,不就完了么。
周文忠深感愧疚。黎黎嫁给他,本来就委屈万分了。哪里还能苛责黎黎去像照顾囡囡一样,管小曼这个跟她没关系的人。他默许了黎黎长期居住在娘家的举动,其实他也想硬着头皮住进姜教授家的小洋楼,只要能让妻女高兴一点儿,他自己受委屈都没关系。
然而岳父岳母却客客气气地,将他请他了出去。两位老人表示,黎黎情绪不好,希望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周文忠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他回到家里,就打开了电脑,一遍又一遍的看那张照片。
一开始,他企图希望找出漏洞,证明这张照片是合成的。否则,照片里的男人,为什么没有被拍到正脸。发照片的人,肯定是用他们一家三口出去吃饭时的照片,另外换了一个人的背影。可是作为一名高级工程师,他缜密的逻辑思维,却让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黎黎的衣服跟妆容,囡囡头上戴的发卡,都清楚地证明着,这张照片就是拍自那一天。
用餐的饭店,即使只露出了一点儿背景,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高级。周文忠不过是个拿死工资的工程师,听上去尊贵,收入也就是比一般人好一些。一年到头,能带着妻女去高级饭店吃饭的机会,也不多。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未进入过这家饭店。
周文忠一时间,有种冲动,想要砸了眼前的电脑。他恨死了这帮无事生非的家伙,人家过成什么样子,关他们什么事情。还有那个好管闲事的,什么美食专栏作家,好好的写他的专栏不行吗?为什么要把人拍进去,他有没有遵循过别人的同意。
人到中年,依然看上去风度翩的周文忠高级工程师,此时却没有了平常衣冠楚楚的模样。他坐在电脑前,眼睛猩红的,仿佛要滴血。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鼻翼扇动着。冲动之下,他想要去找姜黎对质,却不敢。他怕激怒了妻子,两人彻底闹翻。
现在他有一种感觉,自从小曼闹出那场风波以后,姜黎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大。现在的她,甚至不愿意再跟他同床共枕。此刻夫妻俩更是各处独处,隐隐有要分居的意思。
周文忠觉得惶恐,他不想走到这一步。人人都指责他见异思迁,是当代陈世美。然而他自己最清楚,他深爱着黎黎,他们是灵魂最好的契合。他原本拥有着,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
男人在电脑前枯坐了一夜,满心满脑的愤恨。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时间快点儿过去,希望哪里再发生地震海啸或者哪处大使馆再被炸一回。这样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可以从他的家务事上转移开来。
周文忠想的是挺美好的,事实却不允许他躲避下去。他以为老家在乡下,家里没装电脑,距离城里的世界非常遥远。然而他却忘了,他还有个宝贝大侄子,老周家的传根。
周传根会上网。农村初中此时没有信息课,也不存在计算机考试。不过这不影响镇上网吧的生意。港镇的网吧,俗称游戏机室,是学生们偷偷摸摸逃课跑去打游戏的地方。
周文忠的这位侄子,就是早期网瘾少年中的一位。他到网吧里打游戏,原本也没有习惯去看什么市民论坛帖子的。还是跟他一起逃课的同学,听人说这个论坛板块里有游戏攻略。然后他闲着无聊,随便看个帖子,结果一眼就看到那条劲爆消息。
说起来,周文忠在港镇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他是港镇第一位考出去的大学生,到今天,算是鲤鱼跃龙门的典型。周传根平常也没少扯着虎皮做大旗,把这位二叔挂在嘴边说事儿。
同学挤眉弄眼的,拉着周传根过去看。他笑得不怀好意,哎哟,你家歪歪是给人当了便宜爹啊?哎呦,你婶婶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周传根将帖子从头看到尾,脑子都炸开锅了。
他现在对姜黎没有一点好印象,就跟他妈说的那样,这个女人蔫儿坏,看着是尊菩萨,实际上芯子里头坏透了。成天就勾着歪歪把家里的东西往她娘家搬走。她要真是什么好东西,会勾引人家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么。明明是个烂货,还装的多尊贵一样。
周传根顾不得边上看热闹的同学,立刻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赶紧回家和父母还有爷爷奶奶说了这件事。
周老太一听大儿媳妇给儿子戴了绿帽子,哪里还坐得住。她阴沉着脸,一个电话打到周文忠的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发生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还打算王八当到底了不成?这种不守规矩的人,我们老周家,可要不起。老周家的规矩,就没有替别人养女儿的!”
周文忠脑袋,跟针扎了一样刺痛。昨天夜里他一宿没睡,今天头晕脑胀的。进了单位,看到同事躲躲闪闪的眼神,指指点点的作态,他就心头一阵无名火接着一阵无名火。
这些人成天不干正事,专门盯着人家两口子的床笫之事。难怪一个研究拖了这么久,都看不到进度。他和他老婆怎么样,管他们什么事。
食不知味的,周文忠匆匆吃完了早饭,像个游魂一样,飘进了办公室。他的小组长职务解除了,不过办公室倒没换,还是单人独间。
只是既往热闹忙碌的办公室,现在冷冷清清的,愈发显得空旷凄凉起来。
周文忠拿起资料,一份份的分门别类,这就是他现在手上的工作。
所长说他们研究所要建立起规范体系来。任重而道远,第一步工作,需要将以往的研究资料,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以前管得太不科学了。好多东西都不知道放在哪儿。现在必须得把这件事情好好做起来。
领导慈眉善目地看着他,语气亲切:“周工啊,你是所里的老员工了,对所里情况清楚,又是研究骨干,最了解这些资料。我们开会决定了,这个重要任务,就交给你了。”
周文忠知道自己是被不动声色地边缘化了。他一个科研骨干,不去做科研,反而搞行政工作,不是变相流放他,又是什么?
他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开始了与资料为伍的生涯。
周老太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文忠的脑袋是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