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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歌旋即转身离开,红袖在她身边却替萧长歌愤愤不平。
“小姐,老夫人说谁也不想见,可四小姐明显是在福禄院内呀,老夫人怎就这么偏心呢?”红袖揉着手帕,都快被她揉成一团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的心怎就偏成这样呢?
“祸从口出。”萧长歌没正面回答红袖问题,反而说了这句。
红袖立即闭嘴了,可她真为萧长歌不服气。
李嬷嬷见萧长歌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转身便回了屋子里汇报。
房间内,老太太笑的是合不拢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好笑的事儿。
“老妇人,大小姐回去了。”李嬷嬷老实禀告。
“祖奶奶,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若是长歌姐姐去跟爹说些什么,人家还以为我们不给她面子呢。”萧雅烟率先开口,担心问。
芊芊玉手却帮老太太揉着手,据说是可以活络经脉,而这还是主持教给她的,所以老太太方才才笑的那么高兴,也正是因为这个。
“哦?我还得给她什么面子?”老太太提高音调,萧长乐看了萧雅烟一眼,颇有些警告的意思。
“祖奶奶烟儿没其他意思的,还望祖奶奶不要误会。”萧雅烟解释,老太太也没多说什么。
她如今是恨不得萧家没了萧长歌这个耻辱啊,连去个庙里都能弄出这么多事,可当真是个灾星。
还有便是轿夫为了钱将人送到鬼冤林之中,过了一夜人才出现,这身子指不定不干净了,而这也是外面传言,老太太也只是恰巧听到罢了。
纸包不住火,现在外头那些人还说萧长歌失了贞洁呢。
凡有一人说,便有千万人这样说,久而久之,这不是事实也都成了所谓的事实了。
这下好了,寺庙烧了,澈儿死了,非得将整个寺庙搞得一团乱才肯罢休。
“继续吧,这人见不见都一样,若是真有心想见我,岂会因一句话而离开呢?”老太太手揉着额头,好似头疼一样。
“祖奶奶,长乐近来跟嬷嬷学了下按摩,主要是针对头疼病之类的,不如长乐给祖奶奶弄弄?”萧长乐抬头看着老太太道,老太太一听,两眼放光。
“来来,祖奶奶这会儿头还真有些疼呢,让祖奶奶试试乐儿的手艺,要是按得舒服了祖奶奶重重有赏。”
“祖奶奶,你这忘了还有烟儿呢。”萧雅烟嘟嘴撒娇道,见萧雅烟撒娇老太太也乐呵地笑了起来。
“有有,都有,这有二丫头的,当然有四丫头的了。”老太太一笑,这皱纹都出来了。
“那烟儿就先谢过祖奶奶了,烟儿保证将祖奶奶伺候的舒舒服服地!”萧雅烟小嘴儿甜得很,这从烟峰山会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地。
这小嘴甜得跟吃了蜜枣一样,说的话老太太也爱听。
“这手法是主持教烟儿的,祖奶奶您觉得烟儿按得如何呀?”
萧长乐扫了萧雅烟一眼,这才多了多久便有法子能重新取得老太太欢心,这萧雅烟可还有些手段。
还记得走前老太太对萧雅烟还一副拒之千里的态度,这眨眼就变得这么好了。
萧雅烟得意洋洋,一脸认真地替老太太按摩手指。
老太太闭眼享福,这两人的手法可还真不错。
至少,老太太觉得很舒服。
……
“小姐,难道您真不着急么?”红袖蹙眉,这小脸儿都快因老太太不见萧长歌而扭成一团了。
她替萧长歌着急,可萧长歌却一副不缓不急的模样。
“着急什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我既然见不到祖奶奶,那就让她亲自来找我好了。”
唇角勾起一笑,伴着脸上那道伤疤,更显诡异。
旁边一双好奇的眼一直看着萧长歌,却不明萧长歌这话是何意。
让老夫人来找她?
“小姐您这话是真是假?”
“你说呢?”萧长歌反问,可眉梢之中却是自信。
“萧大小姐,我们好久不见。”
萧长歌才迈出一小步,却听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却见萧永德身边跟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他有些黑,但五官俊朗,看这皮肤很是健康,腰间系着一块碧绿色玉佩,头绑蓝色绸带,连带笑容。
比起上次的粗布麻衣,今日这身衣服很符合他的气质。
萧永德看了看楚墨,再看萧长歌。
“三皇子,你跟小女认识?”萧永德不明问。
“三皇子?长歌见过三皇子。”萧长歌挑眉惊慌道,表现的一副真不知跟前的人是皇子一样。
“萧大小姐快起身不要客气,本皇子还以为萧大小姐认不出本皇子了呢。”楚墨见见状连忙将萧长歌扶起来。
再一见,这连身份跟称呼都变了,令得楚墨不太习惯。
“长歌惶恐,当时未曾认出三皇子。”萧长歌起身,脸色不太好看。
“爹。”
见萧永德缓缓走过来,萧长歌喊了一声。
“老师您可能不知,我曾与萧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楚墨见萧永德有些迷惘便道。
“哦,这可是缘分呐,不过你才回几天,长歌从烟峰山刚回,你们是怎么……”萧永德不明,这怎么就见过了呢?
楚墨不禁失笑,眼飘向了萧长歌那边。
“爹,长歌与三皇子相遇便是长歌启程去烟峰山那天,那些轿夫为了钱将长歌送到鬼冤林中,将长歌丢在山崖上,不了遇见了毒蛇,长歌落崖,幸得遇见了三皇子,长歌才能逃一死,所以长歌欠三皇子一条命。”
萧长歌解释,双眸之中尽是感激。
“萧大小姐客气了,你不欠本皇子什么,倒是不知哪来的轿夫那么大胆,竟连萧大小姐都敢动,这要钱容易,直接带钱跑便可,又为何要将你送到鬼冤林之中呢?”楚墨蹙眉道,萧永德的脸色也变了变。
萧长歌看着萧永德的脸色,便知他认真了。
“三皇子所言极是,这件事老臣会派人去查的,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萧永德知道这事,更知道萧长歌因那次被人说失了贞洁,可没想到救下萧长歌的会是楚墨。
楚墨是他一手教大的,他人如何,萧永德比谁都清楚。
连他都这么说,那么萧长歌必定是清白的。
“长歌多谢爹爹。”
萧长歌欠了欠身,一脸感激。
萧永德看着萧长歌这规矩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自从萧长歌醒来后,他只见过她一两回,这每一次见都发现萧长歌变化了许多。
而这次,当萧长歌抬头时,他却见到了她脸上那道伤疤,心中愧疚。
楚墨的注意力也挪到了萧长歌脸上,见那道伤疤,他不由得一愣。
这听外面说的,跟自己看到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长歌脸上这伤不碍事,爹爹跟三皇子不必惊慌,若是你们怕了,长歌用面纱遮住便是。”萧长歌淡淡道,她越是这么说,萧永德的心便越愧疚。
“萧大小姐别误会,本皇子没这意思。”楚墨辩解,他只是替萧长歌心疼没其他意思。
萧长歌微微低头,不语。
看不出是伤心还是其他,只不过在楚墨看来却是为她而惋惜。
若非那道伤疤,她算得上清秀,这想嫁个好人家也容易些。
“多谢三皇子,三皇子也不必萧大小姐萧大小姐喊着,三皇子若是不介意,请叫我长歌吧。”萧长歌笑道,那笑如星河中璀璨的星星般迷人。
楚墨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容,不由得怔了怔。
“好,长歌。”楚墨倒也不客气地喊了起来。
萧永德看了看两人,也没多说其他,只是他看萧长歌,多了份愧疚。
萧长歌跟楚墨只说了几句话便跟着萧永德一起将楚墨送出了府。
待回过头来,见萧永德那双犀利的眼落在了她身上。
萧长歌如被惊到一样后退了两步,萧永德双眸微微一收,悬在空中的手放又放不得,收又收不回,如同千斤坠压在手上一样动弹不得。
他能感觉得出,萧长歌怕他。
“你怕爹爹?”
声音沉稳带着一丝反问,似乎很期待萧长歌答案一样。
“长歌不怕,只是长歌反射,所以……还望爹爹原谅。”萧长歌故意走近了两步,可眼中还有害怕,连身子都快缩成一团了。
萧永德哎了一声,最终还是放下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兴许是太冷落萧长歌,连她最基本的都不了解,萧永德心中自责。
“你先回去吧。”萧永德挥了挥手,萧长歌点头:“长歌先行告退。”
说完,萧长歌缓缓离开,只是这一幕落入了周嬷嬷眼中,她神色异常,见萧长歌往这边走来,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躲在花盆之后,借用花盆挡住了她的身子。
见萧长歌离开,周嬷嬷才探出了头,看了看门外的萧永德,随后跑到了严氏房中。
回了屋中,萧长歌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红袖,明日帮我准备些酒还有几盘。”
她缓了口气道,红袖点头。
“小姐是不是要给夫人准备的?”红袖问了声,若非胡氏说到她娘,红袖也差点忘了,夫人的忌日快到了。
萧长歌沉默,什么可以忘,唯独这个不能忘。
她娘被诬陷与他人有染被逼死了,可在她们看来她娘就是心虚自杀了,老太太一见着,自然认为有辱门风,更不允许她们在府内祭拜,而这规矩一下,便到了现在。
所以这萧府内,不能见冥纸,特别是烧给她娘的。
她娘的存在就好似这萧府的污点一样,是老太太极力想抹掉却无法弄掉的。
大厅内挂着一块牌匾,而这牌匾是先帝赐给萧家的,上面写着世代为忠。
萧家男丁一向清廉忠心,没闹出什么风波来,可到了萧永德这里,却出了个不贞的荡妇,对于萧老太太来说,这便是耻辱。
有愧于先帝赐给她们的牌匾。
当年先帝赐给萧家这牌匾时说了一句话。
他道:萧家忠,不仅是男儿,连女子都忠贞。
而这世代为忠,不仅是指男丁,连萧家内的女子都包含了。
男子是忠国,而女子这是忠贞。
仅仅因那挂在大厅内的四个字,她娘就必须落得那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