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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暮呆了下。
对面人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很专注地把她盯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星星点点的淡紫……浮现。
他问的话让人难以反应，她的脑子像是自动过滤掉了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反复思考着，他刚刚说了什么？
她一边想一边觉得，用微微清冷的声线，问出这句话的洛神——好呆萌。
但那当然不是呆萌。只是这句话和他冷淡的性格，太具有反差萌了……
她眨了眨眼，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艰难地转了转，把他的话咀嚼了几遍。
为什么亲他？
她为什么亲他啊啊？
她一边想，一边呆呆吞下嘴里刚刚喝进口——却被惊得忘了咽下去的茶，然而下一秒就被呛到，弯腰咳嗽起来。
人慌乱时……似乎总是容易越慌越错。下意识的弯腰之后，姑娘顿时一个没坐稳，椅子蓦然向后仰去——
幸好身边的人反应快，及时伸手扶住了椅子。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咳出了眼泪，泪眼汪汪地把他盯着。
她为什么亲他？
还不是因为喜欢他吗她想亲就亲怎么了啊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绝不能出口的说辞，这一刻，沐暮真想以头抢地，直接昏过去得了！
她坐在椅子上，觉得椅子下简直是熊熊燃烧的火盆，热得人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可是，她又有点腿软，根本没办法站起来，跑得离他远远的……
洛泽衍轻轻把椅子倒回来，漂亮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垂眸看她一眼。
少女清澈的眼睛里水润润的，捂嘴咳了几下，安静几秒后，垂死挣扎：
“什么亲……”
三个字出口，她的脸一直到耳垂，便红成了一片。但为了表示不心虚，她又硬撑着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视线相碰。洛泽衍淡定的眼神中，姑娘马上架不住了，张牙舞爪地从椅子上爬起，一手扶住了椅背，僵硬了几秒，最终，一脸视死如归地问：
“那你……你都知道了？”
洛泽衍垂眸，凉凉地嗯了一声：“如果你是说第一次在辉煌，还有之后的短信，浮桥港口真笙那件事……”
清冷的语调，每说出一件事，沐暮的脸就白一分，到最后完整的一句话说完，她已经抖着唇，说不出话来了。
偏偏那个人的语气，还依然淡定，慢声总结：“这些……那我都知道。”
沐暮哆嗦下唇，欲哭无泪。这已经是全部了你还能再知道什么啊摔！
都知道了！
那她还要解释什么？只剩下怎么躲过监控和DNA检测的问题了吧……
还有为什么亲他！
要怎么说？
她脸色苍白，连带着唇色也淡了一些，可怜巴巴的模样落在洛泽衍的视线里，他薄唇微抿，放轻了声音：
“我没有别的意思。有些事……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少女微愣，仰头看他。
不用回答？
他指的是那些，无法解释的事吗？
她实在无法解释的那些事，她担心一旦说出来……就可能与他从此决裂的那些事——他不是一定要听回答吗？
因为“重生”和“异能”，而做出的那些违背科学的事情……本以为是他最想知道的，可他却不要答案了……
怔愣几秒后，她微微动了下唇，终于略略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对他撒谎的，可是重生这件事，真的不能说。
他愿意放过她，那再好不过了……
那人静静看着她，忽然再次启唇：
“不过……”
略微上扬的撩人尾音还没落下，少女顿时抬起头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把他盯着，像只万分呆萌的幼鹿。
沐暮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挺淡定的人，但架不住洛神总有出乎她意料的本领……在霓裳，那么惊心动魄的比赛，她也可以淡然面对。可是他……
他就是她的bug啊！说好的重生酷炫狂拽，在他面前，却是节节败退……
她瞪大眼睛看他，因为不太敢直视那双漂亮的眼睛，她就一直盯着他纤薄的唇，听到他声线平淡，接着道：
“你为什么几次救我，还有在真笙，为什么亲我……你要说清楚。”
“……”
包厢里十分寂静，头顶的亮光映着他好看的眉眼，晕染出惊美的线条。
必须回答……
沐暮呆呆坐着，神情有几分僵硬，但这一刻，脑子却转得飞快。
其实现在这个局面，并不算多糟。至少，她不用解释监控和短信……
虽然他对这个，肯定有自己的猜测，但就目前他的态度来看……那个猜测，还不至于让他立刻疏远了她。
只是回答救他、以及亲吻的理由……
除了喜欢，还能有其他理由吗？
他会想听到这个答案吗？
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这会儿沐暮就觉得，即使他不是很想听到这个答案……应该也是不会排斥的。
不然，这么明显的喜欢，他为什么还要问出口？是……想要听她确认么？
沐暮怔了一会儿，洛泽衍就看了她一会儿。她不说话，他也很安静。
少女终于眨了眨眼，衣袖下的手缓缓收拢，紧张又坚定地握了握。
本来就要追他的，虽然这进展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但大方向没跑偏啊！
告白！
趁这个机会，告诉他算了！
能不能在一起，反正就一句话的事儿，他要是拒绝她——那就算了吧。
她喜欢这么多年，也该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了。如果最终无缘，她虽然无法再爱上别人，但可以跑得离他远远的，做到不听不问，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难受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心里做好了决定，沐暮觉得，如此隆重的——两辈子的第一次告白，还是对着暗恋得要死要死的男神——
在包厢也太草率了！
不行！要好好准备，做个完美的告白计划，然后选个隆重的场合……
看着眼前的少女变幻莫测的表情，洛泽衍精致的眉心微蹙，随后又默然舒展开，微微垂眸，安静地等她回答。
过了足足几分钟，少女才抬头。他也随着抬眸，看向她的眼睛——发现那双眼睛里的光，似乎又亮了一点。
她握拳，紧张地道：“过段时间有场拍卖会，你去的话，我才告诉你……”
她微微仰头，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可能是怕他拒绝……话音却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