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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难以言说的尴尬，是他们作为专业评委，才会有的感觉。
霓裳作为设计大赛，评委们关注的重点，自然是应该是服装的设计——而不是像观众一样，被模特吸引了视线。
一个模特下场后，评委们心中的印象应该是：哦，袖口的设计很有技巧，裙摆的弧度裁剪很好……这件的领口是个很惊艳的设计，颜色搭配得不错……
可是刚刚，在那个少女行走的时候，他们这些专业评委的表现，和后面的大众评审，却明显没什么两样。
——简直如同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门外汉，只是被好看的形象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什么设计、什么搭配……
完全没有留意到。
此时，秦蕾心里甚至有一丝庆幸——好在，挑战者展示的是上一届霓裳的服装，大家都见到过，有些印象。
她想着，忍不住微微侧头，看了眼旁边的评委们——果然，与大众评审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边的专业评委们，都一言不发，神色略显不自在。
她低头轻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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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达心里轻轻舒了口气，微微放松了绷紧的脊背，靠坐在椅子上。
她听到旁边的设计师们正在窃窃私语，用一种惊叹的语气相互交谈。
“天哪，她是谁？”
“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
“简直难以置信，去年看霓裳的比赛，我还觉得那个模特已经很不错了。”
“确实很不错了——问题出在这女孩身上，她完全和服装融为一体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她的气质和服装相配，所以有这样的效果？如果换做其他类型的服装，也许就没有这种震撼感了……”
这是个靠谱的说法。其他设计师不由都点了点头，对这句话表示赞同。
“她能挑战成功吗？”
“很有可能。虽然评委们都很挑剔，但她的表现实在无懈可击。”
“看到评委们的表情了吗——我甚至觉得，她很可能全票通过……”
“是很有可能……”
听着旁边的低声谈话，梅琳达面无表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
这是她在衡量什么时的惯有动作。
灯光再次亮起，主持人的声音也再次响起：“……那么，以上就是全部二十位模特了。接下来，究竟结果会如何呢？让我们进入紧张的投票环节——”
评委们头顶的大灯亮起，灯光照着他们严肃的脸，让人不由地紧张起来。
T台之后的大屏幕上，在此时，刷刷地翻转过二十张电子海报。
二十位模特，每人占据一张竖着的长条海报，并列着排成一排。
灯光乱舞，照在那些拍摄得十分梦幻的海报上。它们从左往后，分别按照模特的出场顺序，依次排列着。
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最后。
苏夏那张并不漂亮、但气质冷艳的脸之后——是一张纯白色的图。
那是一个侧影。
少女微微转过脸来，面具上洁白的羽毛，卷出柔软蓬松的弧度。面具翘起的边缘，勾勒出鼻梁的挺直；她的唇瓣淡粉，唇形漂亮如四月的樱花。
向下，是一截天鹅般的脖颈，香肩圆润，胸前的曲线笼在白色的羽衣下，分明性感，却又透出十分的纯洁。
“十位评委，对每位模特都拥有一次投票权。可以选择给每位模特都投一票，也可以跳过某位模特，选择不投。模特的最高票数是全部十票，最低票数是零票。现在，让我们开始投票。”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镜头转向了十位专业评委，一一扫过他们的表情。
十个人全部神情严肃。
“该怎么投票呢？”
秦蕾默默地想。她的目光扫过旁边的评委们，不确定其他人会怎么投票。
最左边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评委，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某个键——秦蕾敢打赌，他给刚刚离场的挑战者投了一票。
刚刚那姑娘上台时，这位老人就瞪圆了眼睛，全程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作为思想比较顽固的老艺术家，那女孩展示服装的效果，无疑彻底征服了他。
能让如此挑剔的老艺术家，都大为欣赏……那姑娘的得票总不会低。
那么，要不要给她投票呢？
秦蕾有些为难。
她的表现很惊艳，应该给她一票。
但是……如果给她投票的人太多，就有些背离霓裳的宗旨了——霓裳是设计赛，而不是模特赛。一件已经出现过的服装，不该得到太高的票数。
如果她凭着一件出现过的服装，就得到了全部十票……那么当她接下来展示新的服装时，又该怎么投票？
这实在是个让人为难的选择题。
犹豫了一会儿，秦蕾最终还是决定：这姑娘的一票，她就不投了。
这样，可以控制一下她的票数。一票而已，也不会影响她挑战成功。
下定决心之后，秦蕾挑了另外几个模特投票，顺便给苏夏投了一票。
梅琳达的水平，还是必须承认的。
十位评委陆陆续续投了票，灯光再次暗了下去，然后在大众评审席亮起。
“下面将由一百位大众评审进行投票，每人拥有一票，可以选择投给二十位模特中的一位。模特的最高票数是全部一百票，最低票数是零票。”
一百名大众评审们纷纷按下手中的投票器，选择了一位模特进行投票。
将近三分钟后，投票结束。
主持人提高了声音：
“投票已经全部进行完毕，接下来，我们将公布初赛的结果——”
结果的公布，依旧按照号码牌的次序，先公布专业评委们的评审结果，接着公布大众评审们的投票结果。
最后，再合成为最终结果。
专业评委的投票中，每位模特都得到了票数，最低的只得到了三票。
当主持人念出苏夏的票数时，现场达到了一个小高潮——这位展示梅琳达服装的模特，得到了足足八票。
但，这也不是个让人意外的结果。
主持人终于读到了最后一位模特：“下面，挑战者的票数是——”
秦蕾微微屏住呼吸。
看到卡片上的数字，主持人似乎愣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念道：
“……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