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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来？”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总制有些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地朝落地窗外望去一眼。然而，一直没有看到那个期望中的人影，他只能狠狠吸了口烟，低头把烟蒂按进玻璃的烟灰缸里。
透过半掩的门，他看到门外的人全都行色匆匆。有人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翻看文件；有人慌里慌张地举着衣架奔走，有模特边走边拿着镜子补妆……
他看到一排排衣服被推了过去，戴工作证的摄像师在调整机器，准备赶往现场。专业评委们应该已经到了……
他不由越发焦急。
今年，霓裳的赛制略有调整。
往年，虽然霓裳是高端时尚的代名词，但这场盛典，似乎只属于业界人士。
而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他们的参与度并不高，最多通过电视、杂志了解。
所以，为了提高大众的参与度，霓裳制作组开会决定：今年的比赛，不仅有十名专业评委。除此之外，也将通过报名挑选，迎来一百名大众评审。
新赛制一出，众说纷纭。
高端时尚，从来不和“大众”这个词挂钩。艺术家认为俗人无法理解艺术，而普通百姓，也确实难以理解有些时尚的个性。比如设计师解释说，某设计融合了东西方元素，象征意义丰富；而在大众眼里——还不就是几块破布么？
因此，也就很容易理解时尚界的想法了。这些专家并不希望，一些“不懂时尚的俗人”，来对霓裳指手画脚。
但是，什么东西离得了人民？
固然，人民不是专业的，他们对设计、对服装的理解，并不是颜色的搭配或者设计的奇思。他们眼里的标准，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好看！
但是，没有人民欣赏的艺术，就是少数人的自娱自乐，没有意义可言。
因此，最后，综合各种因素，霓裳今年的赛制，增加了一百个大众评审。
不过，考虑到大众的专业度确实不够，大众评审，只会在初赛出现。
对这个最终的决定，各方还是有意见上的分歧，但总体都算接受了。
初赛是很有决定性的一场比赛，人数最多，评审范围最大。在初赛时设置大众评委，把大众参与度提到最大了。
但最终的结果，也就是决赛，还是由业界专业人士评判。这样，两方也算各尽其职，达到了相对平衡的状态。
现在这个时间，大众评审应该也在持证进场了。模特们基本都化完了妆，穿上了礼服，正在作最后的调整。
可是，这么紧急的时间——那个作为挑战者出场的小姑娘却还没到场！
就算她现在到，化妆、穿衣就需要不短的时间。更别说，因为昨天时间紧迫，她也没来得及熟悉会场……
到底是年纪小，就算她的演戏天赋堪称妖孽，性格也不算成熟啊……
这么重要的比赛，她还处于那么不利的位置，居然还不提前些到场……
总制真是快要急死了。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来了李荣，他马上迎了上去，急声问：
“怎么样，电话打了吗？人呢？”
李荣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苦笑一声，“打了。打不通，可能有事。”
“有事？”总制怪叫一声，焦躁地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虽然我很佩服她的天赋，但是我不了解她的性格，她会不会——”
“别这么慌，都口不择言了。”李荣无奈，想了想，肯定地道：“我和沐小姐接触时间也不算很长。但我对她有些了解，她是个很谦和谨慎的人。”
“可是——你看看时间，这都什么时候了？梅琳达和她换下的那个模特——叫苏夏的，她们等着看笑话呢！不是我说，上次真的把梅琳达得罪惨了……”
李荣一边听着总制抓狂的絮絮叨叨，一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
直到这时，他心里不由同样涌起一丝紧张。如果现在赶到，最多可以换上衣服，简单化个妆。如果赶不到……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在心里迅速分析着，想到平日里少女的一言一行，才算微微放心。
不管怎么样，她总归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或许，是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对总制道：“再等等，她会来的。如果实在赶不及……就用替补吧。”
总制深吸口气，瞪着他，半晌才沉了脸，微微点头：“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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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达放下剪刀，拿起桌子上柔软的毛巾，擦了擦手，重新把戒指戴上。
苏夏穿着那件由她制作的衣服，乖乖地站在一边。梅琳达瞥了她一眼，却没夸赞——甚至没有任何评价，只淡淡把毛巾递给助理，同时问道：
“对了。总制和设计顾问带来的那女孩，进场了么？穿哪件衣服？”
一旁的苏夏闻言，愣了愣，不由轻声问：“那女孩也参加比赛？”
没有人理会她。助理低声回答梅琳达的问题：“还没有，好像还没到。”
“还没到？”梅琳达挑起一边的眉毛，看起来有几分惊讶。不过她马上又无谓地转身，耸了耸肩，“好吧，看来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人，听她那天的话，倒是霸气——我还以为真有本事呢。”
她像是懒得再谈论这个问题，回头皱眉叮嘱苏夏，“注意点裙摆，我的设计感是海洋的波浪，你需要表现出来。不，不要这样走——天哪，跟你说过多少遍？对，这样……好，就这样。”
她说着，最后忍不住摇了摇头，往外走去，“现在的模特，真是……”
后面的苏夏咬了咬嘴唇。
憋屈之外，她还有一丝疑惑。
梅琳达不是拒绝了那个女孩子吗？怎么还会关注那女孩的动向？她还从没见过这位高傲的设计师问起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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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电梯里上升的数字，沐暮略微有些出神。
刚刚，在她愣住，猛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洛神很善解人意地转过了头：
“时间不早了，你先上去吧。”
他停了下，又再次看向她。
纤薄好看的唇，勾起了一丝美得惊人的笑，他慢声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