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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再说话,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闷。
这时,林悦岚走了出去。
司徒南芸以为他恼着她了,不会再管她了,心里有些难受。
不料,一会儿后,林悦岚回来了,手里还拿来了帕子。
在她不明所以的眸光中,俯下身子,松开了她头上的发髻,不由分说地替她擦起头发来。
房中的暖色琼枝玉灯散发温暖柔润的光泽,照着林悦岚清俊的容颜。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穿梭在司徒南芸墨色如缎的发间,他指尖带着的温度穿过她的发丝,掠过头皮,带给她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
此情此景,一如往昔,似乎他们之间半年来的别离苦痛,只是短短的一夕之间,只是一段平凡渺小的擦曲,而此刻这样温馨的片段,与过去的故事连成了一个整体,共同叙说着情意缱绻的主题。
司徒南芸有些恍然,一时间也没说话,林悦岚则专心地替她擦着发。
在他们两人之间,只有帕子轻轻擦拭头发的声音,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虽然静默无言,但此时的气氛却比之前两人剑拔弩张冷眸相对的气氛,好很多。
她静静地依着林悦岚,享受着他动作的轻柔和手指间的温度。
林悦岚用帕子擦了一遍之后,又运起了掌风,温热的气流从他的手心缓缓流出,在她的半干的头发间暖暖游走,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她的头发全干了。
林悦岚打开了玄一放在案桌上的食盒,里面的姜汤和饭食还热着,冒着袅袅的热气。
他端起姜汤,舀了一勺,放至司徒南芸的嘴边。
“芸儿,趁热喝了吧,暖暖身子。”
司徒南芸抬眸,看着此刻他褪去了刚才那一份冷漠,变得柔和很多的脸色,点了点头,张嘴喝了下去。
喝完了姜汤,觑着林悦岚又端起另一碗淡红水晶粥,她开口阻止道:“林悦岚,你解了我的穴道吧,我自己来即可……而且我要走,也会跟你提前说一声。”
“芸儿,你不说话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林悦岚似是有些惋惜地道。
司徒南芸白了他一眼,“我现在说话了,就不可爱了?”
见司徒南芸能“正常”好好说话了,林悦岚的心里也不免欢快几分,“芸儿,事情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了?就让为夫喂你喝完这一碗水晶脂米粥和那梨茸百合乳鸽汤吧。”
司徒南芸听到“为夫”二字愣了几秒,两人现在相依相偎的情景,一点也不亚于从前在落霞山庄的时候,难得的情景重现,虽然这个“为夫”,在她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杂质”,但她觉得此刻,还是放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为好,毕竟以后这样的时光可能不多了。
喝完了这些粥汤之类,林悦岚一如既往地替她擦了擦嘴上的油沫星子。
虽然隔了半年,司徒南芸觉得他的这些动作,仿佛骨子里的记忆一般水到渠成,竟无一丝一毫的生疏之感。
如果这些细小的动作,不算爱一个人的话,那么什么才算呢?林悦岚还是爱着自己的,不是吗?
只是,为何林悦岚脸上的表情会时冷时热,话里也少了从前那种脉脉温情之感?
还有,为何最开始的时候,林悦岚对她那么冷若冰霜,而现在对她又是另一番缱绻柔情之态,这之前之后的态度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而这样天壤之别,竟然就发生在这一日的早晚之中,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林悦岚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南芸思绪辗转一阵,她的眉间带着一抹困惑。
林悦岚见她在发愣,将她从卧榻上抱至床上,“芸儿,时候不早了,你今日折腾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司徒南芸有些意外林悦岚会将她留下来,“我觉得还是回七星阁比较好,我今日留宿在你这里,恐怕明日一早这个消息便会传进那些长老们的耳朵里,而且,你已与圣后……”
林悦岚截住了她的话,“不用理会他们,你才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这一句话虽然云淡风轻,但却如十里春风百年甘霖一般丝丝绕绕浸入她的心田,冲破了她心中累积了半年的霜风雪雨、愁云惨雾,她甚至还听到了心底冰雪消融的细微声响,以及那风云雨雾嘎然而止的声音,顿时,她的心中是一片晴空万里的清朗明丽。
她抬眸定定地望着林悦岚,“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有骗过芸儿你?还是芸儿想要为夫再说一遍。”林悦岚嘴唇勾起。
看到眼前之人露出了熟悉的笑颜,不再是那张冷淡的脸,她竟然有些痴了。
于是心里有一个声音道:“有了这句话,一切都值了,不是么?”
林悦岚看着她这般痴痴傻傻的模样,笑了笑,给她盖上被子,便端着食盒出去了。
司徒南芸今日确实很累了,她闭上了眼,困意一下子袭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之时,感觉有人掀开被子进了来,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却撞见了林悦岚柔柔照着她的眸子,“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还有别人?”林悦岚嗔了她一眼。
司徒南芸懊恼地搔了搔头,“在来这里的路上,为了早点见到你,我没日没夜地赶路,餐风露宿,累了的时候便打坐一会儿,也就养成了睡觉警觉的习惯。”
她触着林悦岚心疼的目光,语气不自觉回到了往日的糯糯之状,“我刚才以为,你不会在过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睡这里,我上哪睡去?”林悦岚笑着觑着她。
这清照殿房间多,还能少得了他的房间?
司徒南芸知道林悦岚是特意过来陪着她的,心里一阵感动。
“林悦岚,你真好!”
林悦岚望着她幽幽的目光,轻轻刮了刮她的脸蛋,“睡吧,好好休息。”
他又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轻柔道:”为夫抱着你睡。”
这情意绵绵的话,如轻柔的羽毛擦过她的耳际,又似美妙的曲子撩过她的耳根,直接激荡入她的心田,这种感觉很美妙,美妙得心中有那么一角偷偷化作了湿润,她的眼角滑出了泪花。
林悦岚瞧见,轻轻抚开了那一抹湿润,柔声道;“芸儿,分别半年,我们终于重逢了。”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司徒南芸才感觉林悦岚才完完整地回到了她的身边,之前见到的他,并不是完整的他,或者说,只是一部分的他。
产生这种感觉,她也觉得很奇怪。
她伸过手去,触摸着林悦岚的脸颊,白皙的手指轻轻触着他细腻的肌肤,仿佛要把这半年的蚀骨相思凝聚于她的指尖似的,一寸一寸往上,轻轻滑过他的鼻翼,攀缘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她的双眸凝视着他,她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一个世纪,久到一个轮回,她才看到了她夫君的眉眼,这般清俊而温情,才触摸上了她夫君的脸,这般细腻而微凉。
“夫君,我终于可以这么近在咫尺间看着你了,可以真真实实地触着你的眼,你的眉。我曾以为,这一辈子,我都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以为到了这里,剩下的岁月便是,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你与别的女人鱼水之乐双宿双飞,而我只能远远地看你一眼,只得用我的目光去触着你的眉眼和肌肤,用这些目光的恩泽,当作我后半辈子的养料。”
林悦岚的心扉仿佛被一道温柔的风刀割过一般疼,一丝丝,一线线在他的心中袅袅升起。
他满是歉意和自责地看着她,“芸儿,是为夫让你受苦了。”
司徒南芸摇了摇头,“不是夫君你,是芸儿的错,要不是芸儿那一晚对夫君说选择家国大义的话,夫君也不会离开芸儿,我们也不至于遭受这么多的波折和痛苦。”
“芸儿……”林悦岚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们不要自责了,这些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庆幸克服了这些波折和苦难,现在又在一起了。”
他的眸光带着缱绻的柔波,接着道:“好好休息,再不睡觉,就要天亮了。”
司徒南芸受着他的吻,心中甜得氤氲袅袅,点点头,“好,夫君。”
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此刻林悦岚怀里的温暖和他身上淡淡的兰草味道,不多时,困意袭来,甜甜入了眠。
林悦岚刚在司徒南芸的额头上落下那一吻之时,心痛如绞,仿佛心被里面的两股什么力量给撕裂成了两半,在里面翻腾搅动。
他不想惊动怀中熟睡的人儿,忍住了这股痛苦,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早上,司徒南芸醒来的时候,便不见了林悦岚的身影,不过触着身边的被子还带着他的余温,她嘴角满足地笑了笑。
昨晚的经历就像做梦一般,令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过,此时手指触着的身旁被子的温度,以及正萦绕在她鼻端的淡淡兰草味道,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货真价实,确切无比地发生着,存在着。
她想起那些固执的长老们,未免多生事端,她得赶紧回七星阁去。
她赶紧掀开被子,趿上鞋,就要往外而去之时,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林悦岚的衣物,虽有些不舍,但她还是脱了下来,换了自己的衣物。
正准备奔出外面之时,突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不由得止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