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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优秀的人,自尊心也越强。
江幂晚觉得,自己大概是踩到了他的底线。
在他放下尊严和骄傲地来问她,“非离不可吗?”
她却晦涩而冷漠地拧开了小脸,“是……”
男人压迫而下的健硕身躯随即挺起,蒋旭尧俯瞰在她头顶上,眸光凛冽地冷冷剜视了她几秒之后,便面无表情地抽身而去,
“今晚我还有应酬,明天你先跟我的秘书约时间。”
他公式化地冷淡说完,已是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转身,不带一丝感情地拉开房门——
没过多久,外间的客厅响起一记“吧嗒”的关门声。
他走了,连一句“晚安”,也没有跟她说。
他真的走了,独留下一室冷清的寂寞。
江幂晚怔怔地床上发了一阵呆,才恍惚意识到:他已经走了很久,彻底地走出了她的世界。
而她和他,也已经走到终点,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忽然从心底迅速漫延开来……
她的眸子渐渐晕红,夹着无法忽略的酸涩感。
松开攥在衣领上的双手,改而紧紧抱住双膝,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入双腿之间,默默地流泪,默默地啃噬着黑夜里的悲伤……
夜凉如水。
霓虹闪烁的深沉夜色里,静静地流淌的是一个让人落泪的柔美女声:
……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看着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作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歌词出自刘若英《很爱很爱你》。)
……
你问:“非离不可吗?”
我要回答的却是:“是……但我还是很爱你,很想爱你……”
我是不是太贪心,总是奢求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做到两全其美?
世事却总是十之八九不如意。
……
深夜十一点,圣维地亚健身会馆。
被蒋旭尧以“失眠借口”急电叫来的季廷琛,匆匆赶至五楼保龄球室。
可怜他还饿着肚子,就得过来应付他蒋家大公子。
不得已只好将就叫了一份宵夜外卖,坐在休息座上满腹劳骚,“我好歹也是有正当工作的人,而且,我今晚还在值夜班,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就把我叫来当三陪?”
“你老婆跟你生气闹别扭,你就不能好好哄哄吗?!拿这些无辜的小人儿来出什么气?!”
“……”
看着一排排像小矮人似的球具被他像咂仇人一样地咂得一个不剩,他都替这些球喊冤:照这种打法,这些球能有几年寿命?这里的老板要赔老本了!
“啪啪啪……”
又是一整排球具无一幸免地被咂落,蒋旭尧转身,又从栏子里取出一颗白色的保龄球,直起身子时,眸光凉凉地扫了一眼身后那个宵夜吃了将近半小时的男人,
“谁说我们吵架了?我就是想跟你切磋一下球技,看你磨磨蹭蹭的样子,干脆直接认输算了!反正你一直也没有赢过——”
这句话,深深地戳到了季廷琛的痛处!
在过往的人生岁月里,蒋旭尧就是他唯一的耻辱!
就好像是邪门了似的,明明他的技术都还不错的,可不知怎么地,每次一跟蒋旭尧打,总是被他占尽上风,输得灰头土脸的!
季廷琛愤而摔掉手中的午饭,嚯地起身,套上球套,也从栏子里取出一只球,抢在蒋旭尧之前,唰地一下将球推了出去!
“当当”两声,栏杆被撞开了,球具被球撞得摇摇欲坠,季廷琛看见已经掉下六七只球具,眸光也异样地曜亮了起来:只要再掉下三只,他就跟蒋旭尧打成平手了!
他望眼欲穿,倒下的三只球具没有掉下来,反而蒋旭尧身上的手机来电铃声像是在无情地嘲讽他,竟然欢叫不停!
季廷琛忿忿地扔掉了手中的球套,发出了两记响亮的“啪啪”声!
蒋旭尧一反常态地没有取笑他,反而表情严谨地示意他安静。
确认他不会乱来,才伸手按下了接听键,“嗯,是我。”
季廷琛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却见蒋旭尧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浓郁的眉峰甚至深深地紧锁起来,清冽的嗓音更是异样地挟了几分郁躁,
“不见。这样,你把我所有的行程都取消,另外去给我订张前往江城的机票,明天早上就启程……”
季廷琛闻言,也微微蹙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听他的语气,像是不耐烦地在躲着什么人?
蒋旭尧挂了电话,却是不欲多谈,只简短地一句带过,“没什么。江城有一个新项目要启动,我过去看看。”
可是,季廷琛分明看见,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里新插进来一条未读短信:【言秘书说你要去江城出差,归期未定,没法儿预约,方便告知一声:你哪天才能抽空跟我见面吗?】
眼尖的他还看见了,发送短信的号码,备注的是:【太太】。
季廷琛懵:“……”这不是太不可思议吗?
向来眼中只有老婆大人的蒋大公子,居然不肯见他老婆,甚至还故意躲着她?
……
季廷琛从自动贩卖机里拿了两罐饮料,扔给蒋旭尧一罐。
“你没告诉她,因为你执意起诉沈沛涵的关系,沈家已经跟蒋氏彻底交恶,一夜之间就抽走了所有的投资,你现在在董事会里被人恶意攻击,四面楚歌吗?”
蒋旭尧掀开易拉罐的拉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饮料后,才低喑道,“这不是她的错,我不能用这个理由绑架她留下来。”
凉薄的语气,听得季廷琛暗暗心惊,“你是说,她要跟你离婚?”
蒋旭尧已经搁下易拉罐,落寞地转身步出球室——
直至进了电梯,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才坚定响起,“我不会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