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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放好脚凳,几人下了马车,说说笑笑地鱼贯而入,径直进了提前预定好的房间里,早已经有伙计垂首恭迎,上茶端酒,殷勤伺候。
百里九被秦,安二人缠得紧,在太子与三皇子几人面前,左拥右抱,安享齐人之福,眼睁睁地看着楚卿尘将诺雅照顾得无微不至,气得牙根暗咬!
原本他以为千方百计地将这个女人拖上床,脱巴脱巴吃了,生米煮成熟饭,这个女人就会老实一点,自己多少也省心。
但是现在他发现,被自己煮熟的这只鸭子,得了滋润,褪去青涩,今天看起来容光焕发,好像浑身都冒出令人垂涎欲滴的油水来,楚卿尘那只饿狼看着她的眼神都冒出绿光来了。
煮熟的鸭子是不会飞,但是也很容易被人顺手牵羊拐走了!尤其是这只鸭子头顶冒着的不是热气而是傻气。
百里九偷偷塞给小二一张银票,低声嘀咕了几句。小二领命下去,不一会的功夫,身后就带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进来,向着楚卿尘的方向打个手势。
两个姑娘见了楚卿尘简直就是欣喜若狂,那架势就是饥肠辘辘的灾民抬头见了流油的肥肉,浑身骨头全都酥了,争先恐后地跑过来,一左一右,就将一旁的林诺雅毫不客气地挤到了一边。搂住楚卿尘的胳膊就再也不肯撒手,整个人的柔软都贴合上去。
楚卿尘正在低头吃酒,与诺雅低声细语,冷不丁地被人从背后偷袭,瞬间被包围在肉海里,脸色猛然就沉了下来,双臂一抖,两个姑娘立即被震飞数步,跌坐在地上,花容失色。
两只竹筷立即随影而至,射入两人眼前的石板地上,微微颤悠。
身后的小二刚从中得了赏钱,正在沾沾自喜,就见两个娇媚的姑娘已经飞了起来,不由瞠目结舌。
“小二,赶紧把她们打发走,否则我立即拆了你的酒楼!”楚卿尘头也不转,冷声道。
小二望了一眼左拥右抱的百里九,忙不迭地拽起地上的两个姑娘,狼狈地向外跑,一迭声地道:“马上,马上!”
楚卿尘闻闻自己身上沾惹的脂粉气,恼怒地瞪着满不在乎的百里九:“小九,你什么意思?”
百里九就着秦宠儿的手喝下杯中酒,满脸惬意:“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们三人全都娇妻满怀,看你一个人寂寞,好心找人陪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这样质问起我来了。”
楚卿尘冷哼一声道:“以己度人,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倒是不想操心,关键是二皇子一直老是操心我的女人算是怎么回事?”
林诺雅听他又是这样胡说八道,顿时有些气恼,有心立即发作,又怕他脸面上下不去,因此勉强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不忿地嘀咕一句:“小人之心。”
三皇子他们素来知道百里九与二皇子相互看不顺眼,赶紧抻抻百里九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激动:“小九看来是有些误会了,有话慢慢说。”
怀里的秦宠儿与安若兮冷眼旁观,全都幸灾乐祸。
百里九气哼哼道:“你这傻女人,上下一根筋,他若是把你卖了,你只怕还感恩戴德呢。他跑到你跟前这样大献殷勤,谁知道存了什么龌龊心思,定然是不怀好意!”
诺雅忍无可忍,“噌”地站起身来,就想破口大骂,被楚卿尘一把拽住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三皇子与太子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劝慰。
楚卿尘淡然站起身来:“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我先行告辞了。”
三皇子赶紧好言相劝,不要伤了兄弟和气。
楚卿尘摇摇头,明显是赌了气的:“今日已经进宫拜见过父皇,原定后日启程前往保定府讲学。今日月色正好,酒劲也正浓,我就回府连夜赶路,就此别过。”
说完恼怒地瞪了一眼百里九,转身就走。
三皇子作势阻拦两句,也就无奈地回身,嗔怪百里九:“你呀,怎么好生生过节的时候,与他置气。”
百里九满不在乎地道:“三哥你也不要假惺惺的了,这人道貌岸然,与咱们就不是一路人,他坐在这里,才是坏了我们的兴致,走了岂不更好?”
太子与三皇子从心底是看不起楚卿尘的,也多少有些嫉妒,因此也只是假意埋怨两句而已。立即坐下身来,几人吆五喝六,喝得尽兴,诺雅被冷落在一旁,心里气恼,一言不发,有心秋后算账。
中间太子妃差人过来催促两次,都被酒兴正浓的百里九挡了回去,直到夜半,方才歪歪斜斜地被人搀扶上马车,回府去了。
百里九醉得就像一滩烂泥,诺雅懒得搭理,径直回了自己的一念堂,也不知道他是去了浮世阁还是锦年阁,或者是被秦宠儿和安若兮一拥而上,剥皮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天刚蒙蒙亮,宫里就来人了,将府门擂得山响,把宿醉的百里九从热被窝里抻出来,传唤进宫。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直到过了午饭时间,百里九才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回来,又被老将军叫到跟前,好生一顿训斥。最后灰溜溜地扒了两口饭,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军营去了。
从冰魄那里,诺雅才知道,昨夜里百里九与几位皇子宿醉误事,原本住在驿站,被重兵保护的左贤王竟然不知所踪了!
大汗的使臣连夜急报,皇上龙颜大怒,将百里九一顿责骂,命他尽快查找到左贤王行踪,以免遭遇不测。
十五那日夜里,左贤王刚刚遭遇刺杀,隔日又离奇失踪,两件事情难免令人联想在一起,心惊胆颤。百里九情知兹事体大,不是玩笑,疾风一样赶到驿站,全面勘察,寻找线索。
驿站里面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桌歪椅斜,地上尚有斑斑血迹,检查左贤王行礼,全都完好无损地留在驿站,并无缺失。随行将领夜间竟然并未觉察一点动静,一问三不知,并且蛮不讲理地将矛头直指大楚,义愤填膺地要大楚皇上给出一个交代。
大汗如今战乱刚稳,不足为患,不过大汗骑兵神出鬼没,经常骚扰边境,烧杀掠夺,边境民众苦不堪言。大楚原本为了百姓考虑,所以才恩准议和,给他们时间休养生息。若是果真议和使臣有何不测,那么大汗师出有名,必然百般刁难,受苦的还是边境百姓。
皇上限令百里九尽快查找到左贤王行踪,尽最大可能保住他的安危。
根据现场打斗的痕迹,左贤王明显是被人劫持了,不过,驿站周围防卫甚严,里面随行侍卫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左贤王那是力敌千钧的高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劫持出了驿站呢?难道飞天遁地了不成?
案件扑朔迷离,一筹莫展的百里九逐一排查审讯,才有使臣隐瞒不过,吞吞吐吐地告诉百里九,昨日左贤王狠厉地责罚了一个偷懒的随身侍卫,那人如今也不见了踪影,怕是挟私勾结了外面贼匪。如此算下来,双方责任半斤八两,百里九就有了软禁使臣团的借口,遂下令,在左贤王有消息之前,所有的使臣也是可疑对象,所以暂时限制了他们自由。。
他又命人检查驿站里面是否有暗道机关,众人摸排了一上午,方才在马厩的食槽下面找到一个仅容一人出入的洞口。百里九一马当先下去,七拐八拐,出了地洞,是一座废弃许久的民宅,再无线索。
左贤王被劫持的事实被证实了,驿站里的使臣队伍乱成一锅粥。
百里九带着手下奔波一天,将京城翻了一个底朝天,仍旧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百里九就差人带口信过来,让诺雅带着泡泡火速到驿站里去。
诺雅知道百里九的意思,等在府里也正心焦,坐立难安,二话不说就带着泡泡,与老夫人打个招呼,出了将军府,直奔驿站。
驿站周围仍旧是重兵把守,严禁闲杂人等进入,也不许使臣外出。
诺雅扑了一个空,驿站的士兵告诉她,百里九适才接到情报,急匆匆地出去了,留话交代她直接去秘道口会合。
诺雅想了想,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带着泡泡进去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士兵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大汗的使臣并不认账,堵在门口,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诺雅耐心地将来意向着他说明,那使臣闷不吭声,看也不看她一眼,低头盯着泡泡,站在门口纹丝不动,满是不屑。
泡泡也抬头看他,他更凶狠地盯着泡泡,对一旁诺雅置之不理。
“难道......你们两个认识?”诺雅忍住一肚子火气,疑惑地问。
周围有人窃笑,一句话令那使臣变了脸色,怒声道:“你才跟它认识。”
“喔,不认识就好。好狗不挡道,我家泡泡交友可要慎重。”
周围士兵笑得更加放肆。
使臣恼羞成怒,就要动手。
诺雅不急不慌地道:“你为什么这样怕我进去,难不成是害怕我找到什么对你不利的蛛丝马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