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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黄昏,蜀山,山门。
“瑛!”琳妍向道臻挥挥手,放眼望去,只有他一个人,言,“你已经把赤雪流朱丹送给道闰了?”道臻没有说话,点点头。他先把在酆都找到辰翊并遇到韩菱纱一行人的事情告诉琳妍。
“昆仑琼华派?”琳妍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疑惑,“听说妖界不日将要降临昆仑琼华派,所有昆仑山人都在积极备战,这个时候,那三个弟子怎么还有时间去酆都?”道臻回道:“别的门派的事情,我们不要有太多的过问,而对于他们所做之事,我们最好也毋须猜测。”
“哦……”琳妍撇撇嘴。接着道臻又把在即墨与道闰对峙,又遇到韩菱纱一行人,以及把赤雪流朱丹交与道闰并最终与他恩断义绝的事情说与琳妍听。
“你还是希望闰小师幸福的,对吗?”琳妍撇头,道臻轻微摇摇头:“何以见得?”
“你不愿道闰痛苦,所以假意怒斥,与他对峙一段时间后,再将丹药给他,最后更与他割袍断义,就是让闰小师不会起疑。不是吗?”道臻轻轻一刮琳妍的鼻子,她的判断与当时慕容紫英说的几近相同:“果然还是瞒不过你。”随即又道,“不过在某个一瞬间,我真有一种想把殷芙萝和秦睿都杀了的冲动。”
“可是,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闰小师以后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了。为了他的幸福,亲情最终战胜了门规道义,所以你最终还是把赤雪流朱丹给了闰小师,不是吗?”此时再与琳妍说话,道臻的心情永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是啊,我当然希望弟弟幸福了。”
说完这句,道臻忽然问:“琳妍,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我的做法当然会和你做的一样啦~你还记得我曾经在怡然庭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道臻沉思了片刻,随即脱口而出:“那么,如果闰小师因为有事不得不离开,你会怎么办?”说完,道臻恍然大悟:“妍,原来你当时就想到可能会发生此事啊!”琳妍白了他一眼:“是啊,你当时还说‘弟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呢!”
道臻忽然不说话了,琳妍以为她的话引发了道臻的伤感,这时,道臻又说:“既然道闰已经离开了我们,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还好,妍,最后的这段时间,我们还能和辰翊一起寻找镇灵珠。”
琳妍捂嘴偷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和你去寻找镇灵珠呢?”道臻本想说诸如“当时可是你一再坚持要一同寻找镇灵珠,我们对峙之后,我才允许你加入的”这样的话,但随即看到琳妍的表情,心中又换了个想法。
他选择直接无视琳妍的问题,转而问:“对了,司马伯父呢?他怎么会允许你一人来到山门,就不怕你再次跑掉吗?”琳妍高兴地说:“爹,他已经回长安了。”
“回长安?”道臻诧异。“是啊,爹说只要有你在,我……我是不会逃走的。”说到这儿,她不禁娇羞地低下头,“而且,他说看到你为了闰小师,愿意背负这么大的责任,所以也一定……一定会对我负责的……所以……所以就放心地先回长安了……”说完,琳妍的头更低了。
道臻看到琳妍这样一副女儿家的姿态,不禁心动,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想法,但转念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如同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热情,只好打消自己的想法。
“伯父说的没错,我的确想等找到镇灵珠之后,就不再做蜀山的弟子了。”琳妍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对……对不起……”
“傻瓜,不光是为了你。”道臻喃喃,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仿佛不是对琳妍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在郇国还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我认识到,我可能真的不再适合做蜀山弟子了。”
琳妍知道道臻主要指的是什么,一改之前的娇羞态,问:“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样呢?”道臻双手紧握,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但嘴上却说得云淡风轻:“我想向掌门坦白,关于道闰的一切,全由我一人承担。”
琳妍默不作声,道臻道:“这是我的家事,我必须面对,妍,请你放心。”的确,整件事情的主角不是道臻就是道闰,而且,琳妍的确也不好插手,于是点点头,表示支持。
“走吧,妍,我们去泰广殿。”说完,没等她回话,道臻已经迈开了步伐。望着道臻的背影,琳妍不禁怅然。
走了几步,道臻突然回头:“妍,你还不打算追上来吗?”
道臻的声音使琳妍回归现实,她也迈开脚步,几步之后追上道臻,两人并肩走在夕阳的黄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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