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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退后的过程中,琳妍忽然双腿一软,滑倒在地,鸢尾剑亦脱离手中。又一股洪流打来,未及琳妍起身,洪流就欲将她推向最近的一股漩涡中。
“琳妍!”道臻与辰翊同时呼喊道,两人一左一右上前拉住琳妍的双手,可是洪流的引力太大,纵使两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将琳妍拉起来,而此时,漩涡离三人的位置还在靠近。
要看道臻和辰翊的施救无济于事,若再坚持,两人也将因为自己被拖入漩涡。“臻师,辰翊,不要管我,快想办法让水阵停止运作!”道臻反而抓得更紧,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这种感觉,比漠城遇竖亥之前的还强烈,一个朝夕相处的人,某一天忽然消失了,他无法想象,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鸢尾剑蓝色剑身一点一点褪去,两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琳妍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变化。
眼前的情景让道臻眼眶一湿,他恍惚想到小的时候,家中被妖怪偷袭,父母拼死保护他和道闰,他两只能缩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妖怪杀死。
“侠客之行,当于月下舞剑,行东立西,仗剑人间。能唱彻湖水,惹眼朱砂;回首之时,回梦依旧。盛名载誉,世人评颂,流传不朽。”
“侠客之行”,青霜剑的主人原是一名侠客;“仗剑人间”,手携长剑,便是为更好地做利于世间之事,“惹眼朱砂”,侠客有情有义,不是孤身一人;“回梦依旧”,侠客从不为自己所做之事而后悔。青霜剑是青霜剑,亦是侠客剑,两者之用法,或有不同。
我为侠客,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牺牲,我不能!
道臻蓦地放开琳妍,青霜一出,寒光乍露,强烈的剑光让辰翊和琳妍睁不开眼,而手拿青霜的道臻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于此同时,鸢尾的一半剑身蓝色完全褪去,半白半蓝的剑光与寒光交相辉映。
“鸢尾漫野!”没有琳妍的口令,鸢尾“滕”地飞起,释放出鸢尾花粒,鸢尾花粒只有稀稀几十颗,却勇敢地向着嘲风冲去。花粒将四道水柱一击击破,被冰封的水面重新流动。之后花粒飞向嘲风,这一次嘲风没有轻视,使出一式,花珠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嘲风的四周落下,花粒一成十,十化百,水面竟然奇迹般冒出万千朵鸢尾花,仅千分之一个眨眼又将嘲风完全覆盖。
场景又回到孟章山,嘲风仍在三人前面,被鸢尾花困住,琳妍知道,鸢尾花只能困住他一时。青霜执手,道臻不知自己是被青霜吸收精气,还是在吸收青霜的寒气,他感觉,自己的剑意快要到达一个新的高度。他自己都不知手中挥出的一连串动作将要放出何招,只知是青霜在有意引导着他。
“凌—极空圆舞阵!”从旁人的角度看,道臻整个身影钻入青霜剑,只见剑而不见人。“人剑合一!”辰翊喃喃,人剑合一是剑意的最高境界。
嘲风的周围生成三十六把剑组成的剑阵,每一把剑挑击嘲风一次,剑阵之中生成一道罡风。冲击之后,三十六把剑又合为一剑,重重地斩向嘲风。
鸢尾花凋,三人看到地上的一摊血迹,极空圆舞阵竟然伤到了嘲风。但马上意识到,嘲风皮糙肉厚,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又强撑着打起精神,嘲风升向天空,逐渐穿过云层,再过一会,三人已经看不到他了。
雨终于停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夕阳斜照,天边出现一道七色的彩虹,山脚下,那个白色的传送法阵令人醒目。
“赢,赢了?”琳妍感到有点不可思议,随即脑中降下沉重的东西,她早就已经体力透支,险象环生后,又太过兴奋,大脑调节一时没跟上,晕倒在地上。道臻亦是如此,唯有辰翊的意识还算清醒,他平躺在地上,看向雨后的彩虹。
不一会,道臻和琳妍醒了,他们的体力虽还未恢复,但勉强能坐着了。
三位少年并肩坐在山上,长长的影子拖得老远。琳妍居右,再右边,鸢尾剑半插入土,左边两人分别是辰翊和道臻。三人默然,谁都没有先说话,一起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夕阳和彩虹。天边,夕阳染红了一半的天,而另一半天仍然是绚丽的彩虹。
夕阳与彩虹的印照下,洛辰翊最先打破沉默:“琳妍,我……”他是想说战嘲风时因为自己的失误,险些让琳妍命丧火焰之下,琳妍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向他看看,打断了他的话:“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谁都没有半法预料的。”
此时,琳妍又想到两次幻象都是在道臻的帮助下,她的意志才没有崩溃。看向道臻的时候,心里生出一种别样的滋味,她不禁双颊一红,到嘴边的感激的话鬼使神差般全咽了回去。道臻依旧是看着天边,似乎也不打算提这件事情。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道臻与琳妍御剑下山,辰翊则是腾翔下山。
通天之器上的最后一次提示相当简短:
如果看到这,那么恭喜试炼者完成了试炼的所有内容。试炼幻境与外界的时间不一样,或许现在,外界已经过去多年。下一件器物在酆都,酆都之后,又在大理,镇灵珠大理可得。
以后试炼者必须通过自己的智慧推出宝物与镇灵珠的位置,我想离镇灵珠出世不远了,相信试炼者们一定能顺利找到镇灵珠,加油!
当最后一个字不再发光后,光滑的龟甲龟裂,化作齑粉消失在空中,泠石通宝也不再出现。
我,琳妍,辰翊和弟弟,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们别无退路。道臻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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