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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要是车换任何个人说的,孙会计保准都登时翻脸。不按个破坏村领导干部之间的团结合作,也整个胡言乱语搞污蔑的名头来。不以牙还牙报复回来,这事儿都不带算完的。
偏说这话儿的是淑珍,孙会计这满肚子的怨念就是憋也得憋回去。
无他,跟林远志那坑货一样,他也怕淑珍肚子里那块肉以后有亲爹提点长成刘家村的第二个了不得啊!
虽然这希望很渺茫,但做人得知道给自己留后路不是?
“没,淑珍妹子……”
“连山媳妇。”淑珍冷冷开口,声音比外边呼啸的北风还要凛冽几分。
突然被打断的孙会计懵逼脸:“淑珍妹子,你这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淑珍妹子啥的不合适,你还是叫我连山媳妇的好。”淑珍再度高冷开口,给了个叫孙会计牙疼的解释。
好好好,连山媳妇就连山媳妇,你说咋地就咋地。谁叫你人不大、脸不大,偏偏就这肚子大,还有货呢!
想想听村里那帮老娘们嚼舌头根子说她肚子尖尖,眼瞅着就是个小子。再琢磨琢磨刘家那个盼着孙子盼到眼蓝的老太太,孙会计很可耻地就怂了。
忙顺着淑珍的意思叫了声连山媳妇,又耐心细致地解释了他就是大冷天的在外面等着冻够呛,心里不顺当,这才跟连海兄弟叽歪了两句。绝对没有质疑大队长决定的事儿,他们刘家村的领导班子绝对个个根正苗红,说不出的团结一致。嘴尖舌快是他的不对劲儿,他跟连海兄弟赔不是云云。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尤其是这么个注定炮灰眼瞅着就蹦达不了几天的小人。
而且这小人的态度都谄媚成这样了,她再揪着不放也不是回事儿啊。
不单淑珍,连海也是个见好就收的。
听孙会计这么一说,赶紧憨笑开口:“啥对得起对不起的,这话可就说严重了。死冷寒天的,谁搁外边多等一会儿心情也不好。要说错,也是我的错多,磨磨蹭蹭的就把时间给耽搁了。”
顺着彼此给的台阶都顺利下来,至少表面上这点小争执是立马的烟消云散了。
重又钻进帐篷牛车里面,连月两口子就对淑珍高高挑起大拇指,小小声地称赞她:嫂子霸气。
淑珍傲娇点头:那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叫自家弟弟妹妹被欺负了去?
连月赶紧狗腿十足地抱胳膊,说有这样霸气又护短的嫂子简直不能更棒。大哥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儿就是娶嫂子回来,圆满他一个,幸福她们哥仨。
连山笑着看她们姑嫂俩耍宝后,才掀开被子示意淑珍赶紧坐进去,满满生怕她冻着的紧张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仔仔细细用棉被把人给盖好。
那小心翼翼、如珠如宝的样儿,让被迫围观的宁建设满满不自在。不明白为啥每每脸大不害臊的都是大舅哥、大舅嫂,结果人家两口子轻松自然的不行,倒把他这个被迫围观的无辜群众给整的脸红脖子粗的。
连月则是又瞅着哥嫂感情好乐呵,又忍不住眼热。原本觉得自己嫁得好,找了个数一数二的好男人的她看了大哥和嫂子的相处后就觉得,她们家宁建设也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说说笑笑一路,很快就到了市火车站,得知原本该在中午十二点到达的火车晚点,预计下午三点半左右才会到。
没有了时间上的压力后,连海赶紧跟孙会计告了别,赶车拉着自家哥嫂和姐姐、姐夫往市第一医院的方向走。
一进医院的大门,看着寥寥无几的那几个人连月就乐了:“嘿,还真叫嫂子给料对了,这天儿不好来医院看病的人都不多,倒是省了排队的功夫。”
淑珍点头,对此也是十分满意。毕竟大冷天的,谁也不乐意把时间都磨叽到排队上去不是?
背了几句语录,叫了证明、介绍信之后,姑嫂两个就先后做了B超。
得了孩子发育良好,性别属性都是男的结论后,宁建设的脸都快笑烂了。原本就对连月万分重视的他,现在更是小心呵护的不行。
气得连月白眼连番,在心里无数次呸他重男轻女十足的封建老思想。俩儿子将来哥俩有照应不假,一子一女的凑成好字儿不也是难得的福分?
要不说宁建设嘴甜眼亮情商高呢,看着连月情绪稍有不对人家就开哄。直说不是不稀罕闺女,只是现在家里条件不是忒好,想着过两年再要闺女。毕竟这儿子要粗养,以成家立业有担当;闺女得娇养,长大了才不容易被哄骗呢!
回头就头拱地的好好干活,争取能早日有要个娇娇软软像她妈一样好看的闺女的小甜话一出。连月都净顾着脸红甜蜜了,哪儿还记得生气那茬?
而在他们两口子耍花腔的这空档,连山早就陪着淑珍一起把那些个药材都跟门诊部的老大夫好好请教了下。
得到宝贵的指点后,这俩胆大包天的还顺着杆子往上爬。拿着戴红花给的空白介绍信上添了点公派出来买消炎、退热、外伤灭菌类药品的内容,还硬是靠它在老大夫那儿开出了阿司匹林、盘尼西林和灭菌磺胺结晶各三盒。
当然连山是受了他宝贝媳妇的启发,觉得大舅子、妹子和弟弟家都有小孩,冬天天冷孩子爱着凉感冒啥的。有机会能弄点好药,当然得赶紧抓住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而淑珍想的却是:有了这药在手,再加上帐篷加持,就是顶风冒雪地继续往回走,她也有很大把握能救下那三条人命。
说不定,不但能免了小叔子这场无妄之灾的同时,更因祸得福呢!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淑珍脑子里一闪而过,半点没有深想的那种。毕竟异能在手,底气十足的她,这会儿满心想的都是自强路线。抱大腿什么的,半点儿都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上辈子的凄惨经历在,除了自家男人和婆家娘家的几个亲人外,对旁人她连好感都不易付出,更何况将信任、希望什么的寄托在对方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