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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了解了届时会参与宴会的人数后, 邵衍发现自己得把大半的徒弟都贡献出来了。
御门席现在全靠徒弟们撑着, 临时走开两三个还好说,但一次性离开这样大的数量, 后厨的工作势必是要忙不过来的,御门席的生意因为他们的离开肯定也要受影响。
邵父在激动劲儿过去之后被儿子拽着算营业额,从下午忙活到半夜,算出来的数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离开主要厨师后御门席保守估计有三家店要暂停营业。这三家店,都按照租赁的标准来算, 每日的租金、管理费、定额税, 以及大头的当日经营所得,最后的得出来的纯利损失竟然一跃跳到了好几百万。
各家分店的生意早已经步上了正轨, 每日的客流量也差不多平均了起来。现在每到饭点,想在店里等到一个空出的座位都是难上加难,高昂的菜价加上密集的客流,一个星期下来的收入绝对不容小觑。
邵衍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突了一下, 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自家平日的寒酸作风, 不由问邵父:“咱们家现在条件到底算怎么样?”
邵父沉浸在美好的数据和从天而降的好消息里,只觉得自家儿子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福星。御门席和他有今天的一切, 邵衍绝对是居功至伟。分家之后的那段时间过得如此艰难, 如果没有邵衍的厨艺, 现在的他恐怕还带着老婆孩子抱着邵玉帛不要的烫手山芋狼艰狈蹶呢。
听到儿子这样问, 邵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钱呢?赚的看起来不少。”邵衍问, “咱们现在存了多少钱?”
邵父不明白他的语境, 琢磨了一下自家的财政状况, 据实相报:“流动资金没多少,主要是和你小姨借了好多。上一次S市的店跟她借的钱才还完,马上S市的分店和B市这个店又要开了,平常店里的租金啊各种设备维修维护还有食材采购什么的都不低,钱差不多都投进去了。你要用钱?多不多?”
邵父掏出钱包摸出一叠红彤彤的票子递给儿子。
原来还欠着一屁股债,邵衍心里发愁,入不敷出跟身无分文又有什么分别呢。看到红票子他抬手就接了下来,数一数有三千多,又小心翼翼地放进皮夹里。里头还躺着八张整钞,是月初时邵父给的一千零花剩下的,两百块钱一百是有天出门时替邵父跑腿买烟后来没报销花的,另外一百是出门不认识路时各种交通费用掉的。邵衍除了在外头买水,平常真没什么花销很大的爱好。
御门席的一周经营损失金额递交上去,管理会议后勤的领导看到最终那个数字的时候差点落下辛酸的泪水。这场会议兹事体大,上头为了支持他们的策划给了不少方便,但再多的预算也耗不住这样用啊!现在光是已经有了眉目的场地装潢就是巨大的一笔,服装上的开销同样惊人,虽然会议里的每一寸细节几乎都是烧钱的材料,可御门席提出的这个价格也着实太离谱了一点吧?
领导们第一反应就是御门席谎报了数字,做假账这事儿没人比他们纯熟,不少人心中便生出一股你小子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轻蔑。
谁知道一看细节,才知道这数字居然还特么都是真的!
御门席在A市和S市每个月可没偷税漏税过,每个月缴纳的数字按照比例算一下大约也能知道这几家店到底能赚钱多少。把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加在一起后预算组居然得出了一个邵父已经很厚道了的结论,换成他们,说不定能把这个损失金额翻上一翻。
这个数字要真答应下来就乱套了,后勤部的领导们召开了几次紧急会议,有人提出应该请来邵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还一下价格,当天去通知邵家父子这一好消息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说出自己的见解:“找邵衍肯定没门,想还价还不如找邵老先生呢。”
“不至于吧,”也有人不相信他的话,“姜不是老的辣吗?”
“邵家人难说,”工作人员想到那天自己登门通知邵家父子这一消息时的情景,心中还是止不住生出不可思议,摇摇头道,“就当是我的直觉和忠告吧,扯到钱的,还是别去找邵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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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衍的徒弟们听到自家师父要承包国宴的消息表现的比正主还激动,尤其是田小田几个胆子大的,刚接到让启程的通知,隔天就飞到B市来了。
邵衍把他一顿好打,他来B市了,S市的生意怎么办?
田小田的师弟们也是欲哭无泪,打来跨省电话控诉几个师兄抛下一堆工作拍拍屁股走没影的事。邵衍挂完电话,捏着手机看向徒弟们的眼神中都透出狰狞,田小田顶着自己青肿的眼眶心惊肉跳地谄笑。
严岱川在一旁淡定围观严师训徒,邵衍追赶打人的时候跑得飞快,一跃能跳到两米多高,看起来特别矫健。对田小田挨揍他当然是喜闻乐见的,这小子和他可不对盘,当初在A市的时候就对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有敌意。严岱川倒不至于心眼小到不许人家讨厌自己的地步,看这人不顺眼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老爱和邵衍撒娇。严岱川是个不太善于在日常生活中说好话的人,行动能力也不强,喜欢邵衍的方式就是默默关心他然后尽自己所能为他摆平麻烦。田小田却特别不要脸,为了讨好邵衍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平常又爱黏着邵衍,恨不能贴身二十四小时照顾到给邵衍拉完shi擦屁股的程度。
这也导致了在很多时候,严岱川这个实干派看上去并不如能说会道撒娇不停的田小田富有存在感。
该!让你狂!活该挨揍!
厨房里摆着蒸好的整块的大南瓜,严岱川找了个大勺,一边舀清甜的南瓜来吃,一边满腹痛快地欣赏田小田亡命奔逃。
“师父~~~”田小田被打蔫儿了,顶着猪头索性一个转身朝自家师傅飞扑了过去,被邵衍赏了一连串板栗也不肯退开,死死地扒着自家师父不肯松手。
看到邵衍被抱住,严岱川双眼瞪大了一下,随后被南瓜呛到,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师父!师父!师父我好想你啊!!!”田小田抱着邵衍就开始甜言蜜语,扯着嗓子声音听起来像鸡叫,也不管邵衍噼里啪啦盖下来的巴掌,“我太想你了一天都等不了了,一段时间没见师父你的变化太大了,怎么会忽然长得这么高!?”
邵衍闻言一顿,手上盖下去的力道瞬间轻了一半。
严岱川咳嗽完,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田小田。
邵衍声音仍旧严厉,但目光却可见地柔和下来,骂他:“你避重就轻什么?!说的是你抛下师弟们到B市的事情!油嘴滑舌也没用!”
田小田抱着邵衍蹭了蹭,他个头高,一下子就把邵衍给罩住了。见师父态度平缓了一些,他还想再说什么,后脖子衣领一紧,便被严岱川活生生从邵衍身上撕了下来。
严岱川目露寒光:“说话就好好说,扑来扑去的像什么样子。”
“关你什么事!”田小田一早拜师的时候就知道严岱川和邵衍关系不好了,开始的一段时间还为了邵衍特地不给严岱川摆好脸。现在邵衍和严岱川走得近了,田小田却也并未因此心中对严岱川生出什么尊敬来,剥开师徒关系,他们其实只是一群同龄人罢了。
田小田不喜欢严岱川,相当不喜欢!
从邵衍在S市的御门席老是留出一份吃的让司机送给这人的时候就不喜欢了!
严岱川心说呸好像谁喜欢你似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成天磨磨唧唧粘着邵衍撒娇,瞎话张嘴就来,还什么长高了……臊不臊啊!
他脸色一冷,也不必琢磨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这种事,拿气场镇下去,软硬都吃的田小田立马就萎了。
他被拎着脖子被像是丢鸡崽儿那样丢到角落。
严岱川整理了一下邵衍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邵衍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指着墙角的田小田和几个鹌鹑般围在旁边噤若寒蝉的徒弟们又训了两句,便洗干净手去处理蒸好的南瓜。
田小田见师父要做饭,立刻原地满血复活地扑了上来,严岱川侧身不着痕迹地挡下了他的靠近。
家里现在每日的菜都是有专门机构送的,有机食品,品质也比起市场上卖的菜蔬要好一些。这个南瓜结了好大一个,肉其实有点老,但老南瓜胜在滋味甘甜,瓜香浓郁,刚才空口吃了好大一块的严岱川现在还嘴里还留着余味。
邵衍差几个徒弟把软烂的南瓜块放进容器里搅成泥,然后朝里头倒入调好比例的面粉和糯米粉,调味后入锅蒸。
剩下的面粉便揉作一团,融进一粒大块黄油,反复按揉到软硬适中。邵衍将面交给徒弟来解决,自己则转头去配馅。
田小田盯着他师父的一举一动,邵衍是从不藏私的,一道菜什么步骤什么手法都教的清清楚楚。但即便如此,他们做出来的菜和邵衍的却还是有区别。好比糕点,调肉馅这种加调料的暂且另说,就是面皮,邵衍做出来的和他们也都有不同。
明明是一样的步骤,到底差别在哪了?
一早预备好的肉末,六成猪肉四成牛肉地混在一处,邵衍让田小田端出冰箱里冻着的汤。这汤倒没有被冻到结成整块的程度,比较稀,稠块碎碎地结在一起,遇到常温就有了点要融化的迹象。汤被倒入肉馅当中,稍加搅拌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打入七八个鲜鸡蛋,邵衍搬出前段时间自己腌的豆瓣酱舀进去一勺。
“师父你还腌酱了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田小田嗅到酱香就忍不住凑了上去,扒拉着坛口朝里头看。邵衍腌的豆瓣酱颜色比较深,从刚才舀出的那一勺看来,豆瓣估计已经磨碎了。田小田捡起他师父丢在一边待洗的勺子舔了一下,眯着眼睛抖了抖头。
酱带着浓浓的鲜,和市面上现有的豆瓣酱味道差别很大,咸度只是一般,大约配饭可以吃的适口度。酱料很稠厚,在嘴里温柔地化开,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鲜甜,从口腔荡进鼻腔,咽下去后连呼吸都带出了气味。
田小田味觉灵敏,但吃完之后愣是尝不出里头放了什么,豆瓣味道又好,不知不觉就把勺子舔干净了,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师傅正在一脸嫌弃地斜视自己。
田小田不以为杵,开口就是马屁:“师父你太厉害了,豆瓣怎么能腌的那么鲜?一会儿分我一点吧,我想拿来拌饭吃。”
邵衍特别疼田小田的原因里肯定有一份是因为他擅长拍马屁,邵衍嘴上哼了一声,心里却舒坦了:“光知道吃不知道动脑子,问我为什么那么鲜,自己吃啊。虾酱那么特别的味道都吃不出来,你还学什么,甭学了。”
田小田早已经悟透了别想从师父嘴里听到好话的道理,闻言一愣,找个了个干净的勺子又伸进坛子里舀,被邵衍一顿拍,好歹抢出了两勺。
不说不知道,虾酱的鲜气和豆子的香味结合在一起实在是合适极了,微微的辣味也在人能接受的范围,他找了点热饭盖到碗里,化了一小点猪油,把饭和酱拌在一块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豆瓣酱被饭的热气一激,香气立马就飘了出来,拌好的饭油光发亮透出微微的褐色,一看就知道特别好吃,几个师弟立刻扑上去抢。
肉馅加爆过的蒜泥和少许葱末,面皮开始做最后一道工序。皮擀到微厚,铺成长条,刷油,卷成一卷之后揉长,然后用刀切成小段。
加了油的面皮不够粘,按薄之后邵衍艰难朝里头包进肥肥的一大团馅料,然后捏成微扁类似刀切馒头的形状,码进烤盘里,刷上一层鸡蛋液。
锅里的南瓜糕开始散发出甜香,吃完豆瓣拌饭的徒弟们嘴里还留着酱料甜口的鲜味,闻到糕点的甜,明明不饿却还是嘴馋的要命。
南瓜糕蒸出来,并不是发过的质地,而是半透明的非常软烂的质感。热腾腾的南瓜糕因为加入了糯米的缘故弹软又带有粘性,有欲化不化的新鲜年糕的感觉。
邵衍揪了一块塞在严岱川嘴里,南瓜糕很烫,吃起来像是麻糬的质地,但更加细腻一些,咬下去能拉出长长的丝。
然后是满口南瓜浓郁的香味,调味用的是百花蜜,吃着不腻,在嘴里不断嚼着,都是微微黏牙的满足感。田小田被派去切糕,一边切一边吃,看起来相当的心满意足,等到吃饱了肚子,他师父去开烤箱的时候,又顿时后悔到捶胸顿足。
烤箱里扑鼻而来的肉香对男人们来说比南瓜糕有吸引力多啦!
连严岱川都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去看,烤盘里形状漂亮的小馒头表皮金黄,边角已经烤出了酥层,顶端的面皮刷了蛋黄之后色泽异常漂亮。
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高远每天准点到,提着保温盒像是家庭主妇一样踏进门,嗅到这股香味的时候整个人飘了一下,随后才看清楚屋里站了一群不认识的年轻人。
他到厨房之前确实听说邵衍在和徒弟们做东西……邵衍的徒弟怎么那么多?
高远厚着脸皮一副进自家厨房的架势摸到一块烤盘里的酥饼,被烫的一个激灵,嘴上还找话题:“今天做的是肉饼?家里几个老爷子指定乐。听说御门席到时候要负责经济大会的餐饮了?恭喜恭喜。”
邵衍哼哼了两声,严岱川这个总经理助理立刻排上了用场,上前和高远礼貌地寒暄,好在高远吃下一口饼后就没空多嘴说话了。
酥饼一口咬下去,通过口腔甚至都能听到那浅浅的“咔嚓”声,起酥的饼皮层层叠叠入口即化,里头含着黄油充满乳香的厚重滋味。
脆、酥、烫,且薄。
第一口就能咬到满满的馅料,没想到这种酥饼里能包裹汤汁,肉汁淌下来的时候高远被烫了个措手不及,捂着下巴痛苦地把脸皱成一团。
肉馅带着葱蒜的香,质地紧实地蜷成一团,咬下去的时候却偏偏又很松软,和酥脆的饼皮配合默契,口感和滋味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高远咔嚓咔嚓吃下去三四个,满嘴油光一点形象都没有了。回去的路上他抓着热腾腾的南瓜糕一路走一路吃,偶然走过某户人家的反光立柱前,看到镜面里那个精英形象荡然无存还在咀嚼的邋遢男人,一泡热泪顿时凝聚在眼眶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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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父回到家就有爱吃的肉饼,心情好好地塞下去两三个,再配一壶邵衍新炒出来的茶,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了。
知道他今天出门是去洽谈御门席参与会议宴会制作的细节,家里人都围坐在了桌上,连邵母和李玉珂都一边捧着南瓜糕吃一边打算听他的收获。
邵父想起临走前送他出办公室时后勤领导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心里很得意,笑得越发憨厚:“今天去谈价格了,会议方那边想砍价,我同意了。”
邵衍听到砍价这两个字脸色就挂了下来,严岱川盯着邵父脸上憨厚的笑,立刻明白他在冒坏水。
果然,邵父喝了一口茶,慢悠悠便道:“赔偿削减了百分之五十,我用剩下来的百分之五十换了C国台八个月的广告位,黄金时段的,十到十五秒那个档次,这价格跟白捡来似的。”
答应他这样严苛的交换方式,策划方的领导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御门席递上去的赔偿金额实在是有点大,这个数字走账面绝对要糟。邵父又不是傻瓜,赔偿是正当所得,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想到上头这些机构对国内的几个中心电视台都有点话语权,刚好琢磨起前段时间严家子公司预备新产业的事情,正缺的就是宣传渠道,这时候就提了出来。
大概是看邵父面相特别老实的缘故,高层领导们刚开始还觉得他应该比较好说话。双方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的时候就有人想哭了,邵父便一点点和他们磨,从上午磨到傍晚,将自己完全不讲道理的要求退一步变为比较不讲道理的要求,最后终于击溃了对手的心理防线,获得了成功。
严岱川先是一阵楞,随即心头才浮上满满的感动。以往他因为邵衍的关系对邵家父母总是要格外亲热一些,对御门席的许多问题向来是当做严家自己的生意来解决的,却从没想到邵家竟也把自己当做了自家人,在这种机会面前第一个想到争取给他。
不姓邵又怎么?严岱川在邵父眼里就是个半个儿子。严岱川是做大生意的,替他拿了便宜邵父比自家得了好处还开心,饭都比平常多吃了两碗,全然没看到桌上自家儿子颓丧的脸色。
邵衍那个愁啊,他不看电视,也没了解过现代营销多种多样的形式,看自家父亲放弃了那么大一笔钱就换来这个,心中不免凄惶,觉得邵父太不会过日子了。
家里现在还欠着债,新店也没装修,老店等过段时间徒弟们离开之后生意就要受影响,已经这样入不敷出了,父亲还不知道多筹算一点,做出这么任性的决定。
吃完晚饭之后他躲在屋子里发了天大的一通愁,见严岱川进来,便问他:“我们家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严岱川哪算过这个啊,邵家要用钱他向来是叮嘱母亲爽快地给的,邵衍这一问反倒叫他愣住了。
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邵衍情绪不对,严岱川端着热过的雪耳汤放在桌上,这是邵衍下午炖上灶的。
上等的银耳朵朵肥厚,富含胶质,已经被炖到近乎融化。胶稠的汤中浮沉着粒粒饱满的红枣,蜂蜜和红枣糅合后清甜的香气蔓荡在屋子里。
严岱川问:“为什么问这个?”
邵衍看他过来,抬手就扒拉着他的脖子挂了上去:“你说就是了。”
严岱川小心地抱住他的腰拍拍,不明所以地给他算起来:“具体数字我也不太清楚,御门席最近开分店,开销肯定要大一些。S市那个分店几千万,B市这里的价格还要高一些,御门席账上自己也有点资金,我这里的……大概七八千万?”
邵衍恍若听到一声晴天霹雳,脚都软了。
严岱川感觉到他在怀里下滑,吓了一跳,赶忙揽他问:“怎么了怎么了?”
邵衍大受打击地摇了摇头,表情都恍惚了许多,坐在桌边慢吞吞吃起银耳汤来。
融化的银耳让汤的口感稠厚,相当滋润,红枣的香气融化在汤中,核已经挖掉,从缺口一抿,枣汁便呈流状淌出来,皮肉轻易分离。里头偶尔还能嚼到莲子,现在不是荷花开的月份,莲子是严岱川从南方特地采买回来的新鲜莲蓬里挖出来的,肉糯而清甜,和枣香孰高孰低,竟难分优劣。
邵衍是从不把自己对金钱的担忧说给别人听的,他有种自己天生该赚钱养家的使命感,严岱川问他他也只是摇摇头,被问的急了,转头就亲上去。
严岱川被堵着嘴,银耳汤红枣和莲子的清甜从对方嘴里传过来,一时也放弃了刨根问底。邵衍本就喜欢唇\舌相亲,严岱川缱绻温柔的作风颇讨他欢心,原本只想敷衍一下的,后面也认真了起来。
严岱川吃了满嘴银耳汤的甜,心都软了,问他:“心情不好?”
邵衍摇摇头,接着吃。
严岱川回忆了一下刚才邵衍问的问题,琢磨到一个可能:“和御门席跟严家借的钱有关?”
邵衍回头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说:“问那么多干嘛?”怕他啰嗦,抬嘴又亲了上去。
严岱川抱着人好一通享受,一吻完毕后又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故技重施:“你怕钱还不上还是怎么?至于吗?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还是生意上遇到什么困难……”
他表情特别正经,双眼带着笑意只等待邵衍再来堵嘴巴,邵衍回过头,这一次的视线却锐利了许多:“严岱川。”
“嗯?”严岱川一副要开会的严肃表情。
邵衍嘴角微翘,揽着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语气温和:“是不是要找打?”
“……”严岱川体内活跃的闷骚细胞顿时偃旗息鼓,“只是问一下……”
他主动凑上来想亲,邵衍却不肯如愿,专心致志地喝自己的汤。
严岱川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心头一横,道:“田小田心还挺细。”
邵衍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
严岱川特别真诚地做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天天在一块我都没发现,好像真的长高了不少,之前这样抱着你,你头顶明明只到我鼻子。”
“是吗?”邵衍一下来劲了,坐直身体比了下自己和严岱川,发现自己的头顶已经接近对方的眉毛,心头大喜,立刻站起身来,“长了还挺多!”
严岱川被他拉着站起来比个头,邵衍腿长,虽然上半身比严岱川矮上一点,但臀线几乎是持平的。
邵衍快被这一发现给爽飞了,上辈子因为小时候营养不好伤了身体他个头一直不高,仰着头看人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真男人就是应该这样高大威武!
邵衍心头简直壮志凌云,满腔豪气,钱财这些身外之物瞬间被抛到脑后。他扬眉吐气地伸手盖住严岱川的后脑勺,拉过来豪迈开啃,啃了两下想松开,被对方抓着腰一提,直接给抱了起来。
好嘛!现在要低着头亲了!
管他呢,邵衍双腿一环盘在严岱川腰上,低下头捧着对方的脸亲的越发起劲。
他就乐意这种体位!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