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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夜倾辰出征以后,原本便不算热闹的靖安王府顿时便变得更为冷清,好在这段时日夜倾君一直住在府上,倒是添了一丝人气儿。
慕青冉每每见到他在外人面前那般状若痴儿的状态,可是单独面对她时,又是另外一番样子,便让她不免有些担忧,这人以后会不会就这般反复无常!
不过她也知道,夜倾君这般装疯卖傻是最为合适不过的,否则的话,他这么一个外男,虽是夜倾辰的堂兄弟,可是这般大喇喇的住到王府上,到底传出去不好听。
可是依照夜倾君如今的这种状态,却是无人会说他什么的,毕竟没有人会用衡量正常人的标准去要求一个智力不足的人。
如今夜倾桓一直不在府上,想来他一时半会儿也是要住在王府,恰好夜倾辰不在,多他一个人,倒是热闹一些。
而且三皇子府上可是不比靖安王府,那里到处都是眼线,人人皆是藏奸,想来夜倾桓出府的消息早就传到其他人的耳中了。
但是至今未曾见到陛下降罪,也不曾见有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也不知他们是已经不屑理会夜倾桓了还是如何。
这一日,慕青冉在府中闲来无事,想着从江南之地回来开始,她便没有再出府过了,便准备带着流鸢她们去街上走走。
墨锦见此,便赶忙张罗着备车派人,力求将事情打点的仔仔细细,尽善尽美。
看着忙忙碌碌的墨锦,慕青冉却是不禁抿唇一笑,自己不过是去街上随意走走,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倒是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
等到慕青冉上了马车之后,透过窗帘看着四周整齐划一的侍卫时,不禁微微扶额,不过却是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王府中的人如今皆是怕她受到一丝的伤害,所以事事小心谨慎,所以她也不会执意要如何,既是带着这些护卫能让他们安心些,她自然不会拒绝。
慕青冉先是命人去了百香阁,看了看最近这段时日的生意,这里一直都是交给墨锦的人在搭理,她倒是并未操心过。
如今忽然想起,便过来看看,王府本也不指着这一处的米下锅,不过是为了给锦乡侯添堵罢了。
可是谁知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未成想百香阁的生意倒是真的做的红红火火的,这倒是让她有些颇感意外。
让紫鸢将上下的一众活计还有掌柜都打赏一番之后,慕青冉才带着人离开。
从百香阁出来之后,慕青冉本打算带着流鸢她们去一品轩中小坐片刻再回王府,却是不想行至一品轩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往日门庭若市的一品轩,今日竟是门可罗雀,冷清的可怜。
见状,慕青冉不禁心下奇怪,这怎地有一段时日未来,一品轩竟是要关门大吉了不成!
紫鸢见此,便走到一边,去向卖香包的一位大娘打听情况,这一问方才知道,原是隔壁街新开了一家酒楼,生生将这一品轩给挤兑的没了生意。
慕青冉闻言,却是难得的对这家酒楼有些好奇,不知是要如何标新立异,才能将一品轩都挤兑的门户冷清。
略想了想,她便带着人准备去那看看,瞅瞅究竟是何种样的非同凡响。
因着只在临街,慕青冉便没有再坐车,只让他们在门口候着,带着紫鸢和流鸢两个人悠悠闲闲的溜达了过去。
还未到近前,便见到一座三层的酒楼,拔地而起。
门口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天香居”,虽是未曾进到里间,可单是在外面看,便已经可见其富丽堂皇,清新雅致。
慕青冉微微抬头看着那匾额上的字,不禁微微一笑。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却是不知,这酒楼当不当得起这“天香”二字!
入了正门之后,正中央便是一方戏台,此刻台上的青衣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引得四座叫好声不绝。
戏台的周围是用一圈水池生生将看戏之人与演戏之人分隔而开,若然是觉得戏文唱的不错,便也只将赏钱投于水中,而非戏台之上。
目光所及,二层围绕栏杆的散客,也均是可见楼下戏台的表演,至于这走廊相隔之处,均是层层纱幔,似掩非掩的挡住另一边的景象。
及至三层,便是一些安静雅致的包间,若然有单独于此处听曲儿的要求,但凡是出得起银钱,便也可于此处单独演绎。
那掌柜见来的这三人虽是姑娘家,但却是穿着不俗,品貌非凡,便赶忙笑脸相迎,热情百倍的将她们迎了进去。
慕青冉只要了临窗的一个包间,便打发了掌柜,兀自在屋中歇歇。
而恰在此时,却是从隔壁的包间走去两人,称兄道弟,好不热络,一派故交之态。
严世聪方才出了房间,便见到一抹天青色的身影走进隔壁的房间,目光顿时便定住不动,只呆愣愣的望着。
一旁的袁徽见了,却是不禁微微皱眉,方才那人……是靖安王妃吗?
只要一想到那人会是慕青冉,袁徽的脸色便蓦然一变。
他此前一直未曾想到,还是近日听父亲偶然提起,他方才明白。
慕青冉与慕青欢的关系即便再是不睦,可那仍然是她的妹妹,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内心真正的想法,她恐怕都不会就这般放任他们锦乡侯府的人欺负她!
原本她未从江南之地回来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他的隐疾也一直未曾让任何人得知。
可是偏偏她方才回了丰鄰城,便闹得满城风雨,怎么看都是她在背后捣的鬼!
一想到这些,袁徽的眼中便满是恨意,原本还算清隽的面容,因着疾病的折磨变得隐隐有些带着戾气。
此刻他面露凶光,眼中满是算计,哪里还有一份此前贵公子的形象。
眼见身旁的严世聪还在出神的望着早已紧闭的门扉,袁徽的心头却是闪过一个念头,只略微想了想,便计上心来。
“果然是个妙人儿……”袁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仿若带着一丝引诱之意一般,眸中也满是迷恋之色。
闻言,严世聪方才终于回神,他一把抓住袁徽,赶忙问道,“袁兄知道她是谁?”
方才只是一眼,虽是一个背影,可他就是感觉那女子必然有天人之姿,一时间便被迷得晕头转向。
“这般美妙佳人,也只有天外仙才有!”说着,袁徽朝着严世聪颇为暗示的一笑,后者不禁一愣。
天外仙?!
那不是青楼嘛!
方才那女子……竟是个风尘中人?!
袁徽见严世聪面露迟疑,不禁心下嗤笑,却仍是状若不经意的开口说道,“听闻天外仙近来新晋了一位花魁,端的是容色绝伦,那老鸨掖着藏着不给人见,单等着初夜之时惊艳众人,卖个好价钱呢!”
见严世聪果然望向了自己,袁徽方才继续说道,“方才只得见背影,却是身姿曼妙,想来即便不是那花魁,也定然是个绝色的。”
他几次三番这般误导严世聪,后者便渐渐打消了疑虑。
一则,他看那女子并未身后丫鬟仆从一大堆,倒是不像大户人家的姑娘。
二则,她以轻纱覆面,想来是不愿被人认出容貌的,他此前也听说了天外仙又纳了新人进去,还想着近日得闲就去转转。
如此一想,严世聪倒是觉得,这女子倒的确像是青楼女子。
更何况,袁徽与他素来交好,即便并不完全出自真心,可是到底没必要于此事诓骗他。
想到这,严世聪的心思便有些活络,既是青楼女子,便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见状,袁徽眸中闪过一抹深意,微微一笑便朝着严世聪说道,“那今日便先告辞,改日再把酒言欢。”
“袁兄慢走!”
袁徽出了天香居之后,果然见到门口停靠着靖安王府的车驾,一时间,唇边冷笑一声,便径自离开了。
……
包间之中
慕青冉的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这一处虽是新奇雅致,可到底也就是这般,未见有何十分出众之处,怎地竟是生生将一品轩的生意挤兑的这般惨淡?!
“这天香居的幕后之人是谁?”一品轩好歹也是丰鄰城多年的老字号了,哪里就这般容易的被抢了生意,除非这天香居幕后有人!
“回小姐的话,听闻他们大当家姓严!”
严家?!
闻言,慕青冉方才心下明了。
原来如此,此前夜倾辰便与她说起过,严家恐是投靠了夜倾瑄,这般一想,那倒是都说的通了。
见慕青冉面露深思的样子,紫鸢知她可能是在想着这事,便轻声说道,“王妃,奴婢听说,是这天香居的酒异常出名,才引得众人都来此处!”
她也是方才在打听这一处的时候,听那大娘偶然说起,便记在了心上。
美酒?!
闻言,慕青冉微微点头,不禁心下微思。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她虽是未曾尝过,但是想来如何也要这般,方能引得众人这般追捧。
“紫鸢,你去要一坛酒,再要一些各色的小菜。”她素日是不会饮酒的,不过倒是可以让墨晗她们尝尝,看看到底是否真的那般名副其实。
“是,奴婢这就去。”
紫鸢走后,慕青冉想到她方才说的话,不禁眸光淡淡的望着窗外,神思渐渐游离。
据她所知,严家并非是靠酒起家,若是说到酿酒,似乎倒是宋家更胜一筹!
当年宋谨既是能凭一己之力,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卖酒郎,变成后来的酿酒大户,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秘方和制法。
可是后来据传闻,听说宋谨与严权搭伙造酒,一起经营这生意,而不知为何,有一年传出宋家酿造的酒中兑水,自此失了信誉,生意也就渐渐败落。
自古酿酒便有讲究,先祖有训,天有德,降甘霖润万物,地有德,生五谷养众生,造酒如做人,不欺天地,去伪存真。
可想而知,当年宋家被发现这样的事情,多年的老字号自然就会被毁了。
从那之后,严权倒是也不再碰有关酿酒的生意,只是如今出了晋安之地,到了丰鄰城,他倒是又有意重操旧业了。
待到慕青冉从思绪中抽身而出,却是忽然发现紫鸢从刚刚出去,竟是到现在还未回来!
心下一时有些担忧,慕青冉便让流鸢出去看看,未免发生了什么意外。
闻言,流鸢也忽然意识到,紫鸢姐姐出去有一会儿了,便赶忙出了屋子去寻她。
可是待到流鸢一走,慕青冉所在的包间隔壁的房间,却是赶忙走出一人,直奔着那个包间而去。
紫鸢手脚皆是被人绑着,随意扔在了床上。
若是换了平时,这般美人儿严世聪自然也是不会错过的。
可是想到今日还有一个更加曼妙的,一时间,倒是并未顾忌紫鸢。
方才袁徽离开之后,他便一直命小二注意着隔壁的动静,直到这丫头出来吩咐,他便忙示意小厮将她捆住,堵住了嘴巴。
左右这酒楼都是他家的,倒是也不怕被人瞧见,何况她只是一个丫鬟,便是有人知道又能将他如何!
严世聪也算是有些脑子,他初时便见到了那女子的身边跟着两名婢女,如今一个被他绑了,却是还有另外一个!
因此他并未着忙进去,而是静静的等在房中,直到小厮传话过来,说是房中只剩下一人时,他方才过去。
虽说不怕被人瞧见,但若是那丫鬟还在,万一一个不小心嚷嚷出来,到底是有些失了脸面。
像是如今这般,岂不是更好!
紫鸢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那人,满脸淫笑的出了屋子,一时间心下更加的焦急。
她的手脚皆被绳子紧紧绑住,嘴巴也被塞进了一方绣帕,呼救不得。
她总觉得方才那人有些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方才她一出来,刚和那小二说了没几句话,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拖到了这里。
紫鸢原以为这人是要谋害小姐,可是后来他只在这房中静坐,不知在等待什么,直到门口有小厮传话,他方才满面春风的出去。
抓了她,却又没有杀她,看来不是为了报复。
那他这是准备做什么?
而另一边的严世聪,几步便走到了慕青冉所在的房间,他快速的推门而入,随后反手便掩上门扉,并顺手插上了门栓。
方才听到响动,慕青冉原本以为是流鸢她们回来了,便微微侧头笑道,“怎地这么久才回来?”
刹那间,严世聪只觉得满眼繁花开放,周遭的一切均是变得极为模糊浅淡,眼中唯有这一抹天青色的身影。
乍一听闻她的声音,他只觉得身子都酥了半边,眸光呆滞,半天都没有反应。
慕青冉的目光在见到来人之后,却是倏然一凝。
这人是谁?!
未成想没有见到紫鸢和流鸢,竟是会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她的目光慢慢打量着他,见他目光痴迷的望着自己,一时间不禁紧紧的蹙眉。
是有何人要陷害她吗?
所以才故意引开了紫鸢和流鸢,然后再找来这人与自己共处一室,到时引得旁人来观看,借此毁了她的名声和清白?
这招数倒是熟悉的很!
慕青冉的目光慢慢扫过严世聪,看他虽是目光侵犯,可是身上穿着却皆是价值不菲,并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可比。
可若是这丰鄰城的世家公子,她即便是不都记得是何容貌,却也断不会是这般一丝印象也无。
而且他方才进来之后,随即便插上了门栓,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如此来看,他倒不像是被人指使的了。
那这人……
“公子不若是走错房间了?”慕青冉的目光较之往常要冷漠许多,声音虽是淡淡的,但面上却是一丝笑意也无。
闻言,严世聪却是眼眸瞬间一亮,这人美,声音也是这般动听。
“没错!”怎么会走错呢,他就是奔着她来的!
说完,他便抬脚一步步的走向慕青冉,后者见状,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严世聪原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亦或是高声呼救,可是谁知她竟是只安静的坐在那,目光微凉的望着他,并不说话。
而在他的身后,墨嫣和墨琀两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原本便冷傲无双的脸上,此刻满是杀意。
“美人儿,你可别有什么小心思,只要过了今日,本公子就为你赎身!”见慕青冉一直未有反应,严世聪一时摸不准她的心思,只道她暗中要盘算着怎么脱身,便出言诱哄道。
不过他倒是也觉得,既是青楼女子,那还不是给人睡的!
既然早晚都要开苞,还不如他先来尝个鲜儿,事后自然不会亏了她就是!
墨琀听闻他这般一说,唯恐他满嘴的污言秽语脏了慕青冉的耳朵,猛地闪身至他的身后,朝着他的后颈就是狠厉的一掌劈下。
看着软软的倒在地上的人,慕青冉的眸中却是极为平淡,丝毫没有被人冒犯的恼怒。
这人方才说……赎身!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青楼女子?!
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那人,慕青冉直接让墨嫣去找紫鸢,未想还未等她出去,便见到流鸢抱着紫鸢从窗外跳了进来。
慕青冉和墨嫣墨琀三人瞬间愣住,原以为紫鸢是受了伤,可是仔细一瞧,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倒是未见别的问题。
“可有受伤?”流鸢方才将紫鸢放下,慕青冉便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王妃不必担心,奴婢没事。”目光扫到地上倒着的那人,紫鸢的眼中满是厌恶之意。
“王妃,这人……”
“不必理会他,你且先说说你自己。”怎地方才出去,到现在才回来,想来定然是出了何事。
闻言,紫鸢便将自己如何被人抓住,后来又被流鸢找到救出来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讲给慕青冉听。
一旁的墨嫣和墨琀听闻,却是不禁低下了头。
她们奉命暗中保护王妃,向来是寸步不离,特别是上一次发生王妃出逃的事情之后,她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但是至于紫鸢,她们倒是未曾注意。
“属下保护不力,还望王妃责罚!”说完,墨嫣和墨琀便双双跪倒在地。
慕青冉见状,却是一愣,随即淡笑着让她们起身,并未有何怪罪之意。
她一直不会让自己过分的依赖她们,早前没有嫁给夜倾辰的时候,她和流鸢紫鸢三人也是四处走走玩玩,也都是尚可自保。
更何况,她们接到的命令,应该是万事以她为先,她们断不会为了照顾紫鸢而离开她寸步,这定然是夜倾辰一早吩咐下的,她自然不会与她们为难。
“王妃,奴婢方才想起来,之前见过这人!”紫鸢之前便觉得这人有些面熟,还是刚刚电光火石间,方才终于想起。
“你见过他?!”闻言,慕青冉倒是难免惊讶,紫鸢怎地会见过这人?
“就在咱们早前从江南回程的时候,路上不是偶然救下了严家人吗,他当时便在其中!”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这天香居是严家的产业,而这人又在这里作威作福,可不就是他!
他是严家人?!
听闻紫鸢这般一说,慕青冉不禁再次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脑中却是在高速的运转着。
严家的男子……
他是严世聪!
之前晋安之地科考之风不正,会试选出的前三甲均是各有水分,其中的前三名便被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下旨,今生不可再参加科举考试。
而那三人之中,可不就是有一人名唤严世聪!
可是好端端的,他即便是见到了自己,又为何会觉得她是青楼女子?
想必是有何人刻意误导了他,或许是为了害他,也或许……是了害她!
“墨嫣,你去查一下,严世聪之前与何人在一起。”
谁知慕青冉说完,墨嫣竟是面有踌躇的站在那,并未动作。
见状,慕青冉初时不解,随后见墨嫣的目光扫过地上之人,便心下了悟,却是不觉淡淡微笑,她日后还是不要轻易出来了,略有一些风吹草动,却是要害得她们担惊受怕。
“先回王府,你之后再来查探。”
“属下遵命!”倒不是墨嫣胆小怕事,若是只她们地宫这些人,上刀山下油锅她均是无所畏惧。
可是王妃这般娇弱女子,又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她们自然大意不得。
她宁愿先确保王妃的安全,将她先送回王府,然后再出来查探这事。
心知她们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慕青冉自然不会再多加言语,一行人也未曾理会严世聪,只直接离开了天香居。
而待严世聪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后颈酸痛的厉害。
他赶忙从地上爬起身,四下环顾,却是都没有发现方才的那抹倩影。
刚刚他明明就要得手了,却是不知为何忽然被人从后面打晕,之后醒来人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严世聪这边百思不得思解,却是心痒难耐,赶忙带着小厮便直奔天外仙而去。
见到老鸨便直言要见天外仙的花魁,手中的银子也是没数的砸了进去。
可是见了一波又一波的女子,均是没有见到方才的那人,让他实在觉得奇怪不已。
那老鸨见严世聪出手大方,心知这是个有家底的金主,便仔细命人伺候着。
一时间,莺莺燕燕环绕周围,红袖轻纱,笙歌曼舞,倒是让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寻人的了。
……
再说另一边,慕青冉回了王府之后,墨嫣便马不停蹄的又赶回了天香居去查探情况。
墨锦见王妃安然无恙的回来,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虽然知道以墨嫣和墨琀的武艺保护王妃不在话下,可是如今王爷不在,他们到底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至晚膳时分,墨嫣才算是回来,而带回来的消息,也的确没让慕青冉失望。
袁徽!
居然是他!
上一次的事情过后,她便再没有花心思去关注他,却不想,如今他竟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原本没有打算这般快的就再对锦乡侯府出手,毕竟狗急了还要跳墙,逼得太紧也绝非是什么好事。
再则,眼下正是战时,于此时搅弄是非,绝不是好主意,可是如今人家既是已经打上门儿来了,她不接招,岂不是任人欺负!
袁徽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依照流鸢和墨嫣的想法,这样的人就应该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像袁徽和今日的严世聪,就应该将他们二人绑在一块儿,蛇鼠一窝,统统一箭穿心才好!
墨嫣和墨琀常年在地宫,与墨音他们这群男子混在一起,加之素来是暗卫的活计,这手段自然是粗暴一些。
至于流鸢,她一直都是这般简单粗暴,后来与墨潇他们的关系越走越近,这性子嘛……也就越来越像。
直接杀了,岂非太过便宜了他们!
“我听闻,袁徽在天外仙有个极好的红颜知己?”慕青冉的声音轻柔的响起,一旁的紫鸢听闻却是不禁身子一颤。
每次小姐这个语气和脸上无害的笑容都说明了,她心中又要算计人了,定然是有何人要倒霉了。
今日一看,一定就是袁徽和严世聪!
“回王妃的话,正是!”这也是方才墨嫣一并查到的,袁徽之前得了花柳病,于房事上有些不大顺心。
这府内明媒正娶的正室自然是不能随意玩弄的,可是这花楼中的就不一样了。
说是红颜知己,其实还不就是他去天外仙常点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相貌如何?”不知为何,慕青冉竟是忽然问了这么一个全然不相关的问题。
“一般!”照墨嫣来看,的确是很普通,也不知是哪里入了袁徽的眼。
其实那女子本也长得不错,只是墨嫣素日跟在慕青冉的身边,见惯了王妃这般貌若天仙,看常了王爷的妖媚天成……呸!玉树临风!再是看别人,这眼光自然是高些!
“品行如何?”
“人前解语花,人后母夜叉!”
“噗……哈哈……”闻言,一旁的流鸢却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墨嫣见状,却是面色未变,依旧是冷傲着一张脸,只是眸光略微不解的看着流鸢,似乎不明白这丫头忽然笑什么。
慕青冉闻言,却也是不禁淡淡微笑,看来这人也是未有何德行。
虽然说身在青楼之中,已是坠入风尘,未必有何德行可言,可是到底人之秉性不同,命数自然也是不同,就拿宋家夫人来讲,同为青楼女子出身,那女子的见闻见地,却绝非墨嫣口中之人可比!
“既是这般双面佳人,想来那位严公子会喜欢的。”袁徽既然同严世聪称兄道弟,那这般粉红知己,也合该共享才是。
“王妃的意思是……”
闻言,慕青冉不禁淡笑着吩咐了墨嫣一句,说完之后,方才眸光晶晶闪闪的望着她说道,“后面的……可明白了?”
墨嫣望着眼前的清丽佳人,心中却是不觉惊骇,王妃方才说出的是何种样的阴谋诡计。
“属下明白!”
墨嫣离开之后,紫鸢想到方才慕青冉吩咐下去的话,只觉得这方法真是妙得很!
如今便只等着鱼儿上钩吧!
……
严世聪这几日将丰鄰城中的青楼都要逛了个遍了,可还是没有找到那日在天香居见到的那人。
心下一时郁闷,便又晃悠到了天外仙,却是不曾想,刚进了门口,便见到有两人在里面吵吵嚷嚷,不知在争论什么。
细听之下方才明白,原是两人都看上了一名唤作“香菱”的女子,老鸨一时未曾解决,这二人竟是谁都不肯相让,险些没打将起来!
闻言,严世聪不禁挑眉微思,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香菱?!
这人他倒是未曾见过,难道是什么天姿国色吗,竟是引得人争抢的这般!
只略想了想,他便直接给那老鸨扔下一沓子银票,随后径自向楼上走去。
那老鸨见又是这位大财主过来,竟是一时不管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两人,直接便尾随严世聪而去。
而身后的那两人见状,便互相瞪了一眼,均是气愤的拂袖而去。
至于严世聪这边,老鸨亲自引着他前去香菱的房间,一时间心下奇怪,这丫头不知烧了什么高香,怎地今日忽然这般抢手?!
严世聪推门而入,在见到屋中女子的容貌之后,却是一脸的失望之色。
还以为是何等的绝色容姿,也不过就是这般清粥小菜,未见有何特别之处。
只是这大把的银子已经花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走吧!
这般一想,严世聪还是抬脚步入房中,由着那女子攀附在他的身上,不停的说着恭维他的话。
初时他还未曾注意,谁知后来竟是偶然间听她提到了袁徽,严世聪便顿时来了兴致。
细问之下,方才知道,原来袁徽每每来天外仙,均是会直接点她来伺候。
这般一说,严世聪却是不禁有些奇怪,逛花楼、逛花楼,为的就是个新鲜劲儿和刺激,怎地袁徽竟是这般非她不可!
更何况,这香菱若是如他那日所见的女子一般,天人之姿,这倒也还说的过去。
可是她容貌虽为上等,但袁徽也并非是等闲之辈,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地就会这般专情她一人?
越想越觉得奇怪,严世聪便不禁多问了几句,谁知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倒是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
此前他便听闻丰鄰城中偶有传言,说是锦乡侯府的三公子得了花柳病,原是只能等死,后来还是侯爷求准了陛下,引了御医来看,方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可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后面的事情众人却是不知道,也不知袁徽如今的身体究竟是何光景。
有人见到他又开始逛妓院,只道他是重振雄风,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是如今听香菱这般一说,却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按照香菱所言,袁徽每次过来,虽是与她耳鬓厮磨,但却从不入身。
每每香菱已是情动难耐,可袁徽也只是用手敷衍了事,可是正常之人怎会这般!
袁徽又不是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更何况,哪里有人逛青楼是为了伺候妓女,而自己不爽的道理。
除非……袁徽是不行!
想到这个可能,严世聪忽然笑的不能自已,这对男人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看来上一次得了花柳病,袁徽虽是保住了性命,但是到底伤及了命根子。
否则的话,青楼女子向来手段百般,活计最好,怎么会百般挑逗,他均是能坚持抽身而退呢!
千思万想,严世聪都没有想到,原来袁徽竟然还有这般难以启齿的隐疾!
只不过,既是明知道不行,还是要来逛妓院,袁徽想来是打算要刺激一下自己吧!
严世聪这边正兀自因为得知了袁徽的秘密而乐不可支,却不想房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袁徽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外。
房中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却是不想忽然被人打扰,看过去的时候,只见他们议论的正主,可不就是正在愤恨的瞪着他们!
“袁兄,你来的正好,兄弟我有两句话想要嘱咐你一下。”见是袁徽过来,严世聪倒是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左右他得了花柳病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便是多知道了些又如何!
闻言,袁徽看着严世聪脸上明显张扬的笑意,脸色却是愈加的难看。
他的额头上都已经暴起了青筋,袖管中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只恨不得一拳打在严世聪的脸上。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兄弟我刚好认识一些名医,不若介绍你认识认识……啊!”严世聪的话未说完,却是被袁徽猛地一拳打倒在地。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袁徽便死死的按住他,将他骑在身下,随即便是一顿拳脚相加。
一旁的香菱见了,已是吓得动弹不得,她也不知袁徽方才听到了多少,可是看样子,只怕她说的话他都听了去。
袁徽破门而入的时候,只径自进了屋中,并未再有心思去管那房门是开是关。
如今房门紧闭,严世聪被袁徽紧紧的压在身下,只有挨打的份儿。
他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放荡公子哥,比不得袁徽,是侯府的公子,幼年开始,便也学些个拳脚功夫。
如今严世聪便是有心反抗,却也是打他不过,只能哼哼唧唧的求饶。
待到袁徽终于恢复神思冷静下来的时候,却只见严世聪有进气没出气的躺在地上,原本还告饶的声音也是不见了。
他一时慌了精神,唯恐自己将人打死,刚要夺门而出,却是被听到动静赶来的老鸨堵了个正着!
左右严世聪也没死,他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这般一想,袁徽便瞬间稳住了心神。
谁知这时,旁边却是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道,“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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