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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夜倾辰是庆丰帝眼前的红人,寻常人巴结他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去得罪他。
而他既不会受他们的奉承,也不会怕他们的威胁,由他出面,这事情料理起来会容易很多。
所以这件事情,庆丰帝最终一定还是会交由他处理,怪不得他说刚刚就是去处理此事。
只不过……
六皇子刚刚才查到的事情,他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
想到这里,慕青冉微微低下头,不让眼底的思绪被他窥探见。
这个人……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
“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慕青冉明显感觉到夜倾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嗜血锋芒,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夜倾辰说了“该抓的抓”,但她觉得,他其实更想将他们都杀了!
果然……传言虽不能全部当真,但也绝不是空穴来风,他的确是在某方面很暴戾、很狠辣!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慕青冉觉得,如果有朝一日夜倾辰成为一国之君,不知会不会真的成为孤家寡人!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是那一瞬间的退怯之意还是被夜倾辰注意到了。
漆黑的眼眸变得愈加幽深,映着绰约的烛光,显得更加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附进去。
“料理他们倒是不难,杜绝私造银钱一事才是真的不容易。”
“不知……娘子有何高见?”娘子?!
听闻夜倾辰此言,慕青冉差点将手中的茶盏都摔在地上。
他怎地也有这般不正经的时候!
可说是不正经,但观他神色,明明就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
如果不是就坐在他面前,慕青冉根本不会相信夜倾辰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况……她刚刚本也就是感叹一声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为他出谋划策,谁知他竟是真的问起了自己的意见。
“王爷说笑了,青冉不过一时有感而发。”
她有一种预感,倘或是这次开了口的话,那以后的事情就更难说的准了!
“王爷?娘子……不是应当对应‘夫君’的吗?”
谁知夜倾辰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是根本不再顺着原本的话去说,只状似根本不懂她真正的意思一般,自顾自的说着近乎调戏的话。
慕青冉:“……”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纵是淡然如慕青冉,也不禁被夜倾辰这般不着四六的话弄得啼笑皆非,不明所以。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却是,夜倾辰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她朝中之事,似乎还在有意的引导她知道。
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王爷……”看到对方黑沉沉的眼睛,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话至唇边,慕青冉硬生生改了口,“……夫君,朝堂之事青冉知之甚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依照这人的性格,自己倘或是不依了他的意思,恐怕还不知道要纠缠至何时呢!
不过想要让她为他出谋划策,这事却是万万不可以轻易而为!
谁料对方竟全然没有仔细听她说什么,而是自顾自道,“王爷夫君?如此唤我……倒是也可。”
慕青冉:“……”
没完没了了是吧!
见慕青冉不再理会他,径直起身去了床榻,夜倾辰却不禁在她身后淡淡笑开。
刹那间,仿若满室的烛光都被掩盖了光芒,明明一双眼眸清冷如玉,可偏偏这一笑,却是颠倒众生。
成亲以来的这几日,虽然夜倾辰几乎每晚都会抱着她入眠,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慕青冉颇有些不习惯。
不过……她也逐渐的在适应,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所以在她被人从身后一把拦进怀里的时候,她再也不会像开始那样不着痕迹的抗拒、挣扎,因为被发现之后,会被困的更紧!
如今,她会很自然的窝在他怀里,找一个舒适的角度,安稳的睡去。
不过奇怪的是,每晚她横档在自己身前的手,次日醒来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搭在某人的身上,每晚皆是如此。
慕青冉其实并不清楚夜倾辰为何迟迟不曾与她亲近,不过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想要去探知。
虽是从决定和亲那一刻开始,她的心中便已经在开始说服自己,势必要走到这一步。
但是当她见到这人每晚均是只搂着她,并不曾越雷池一步的时候,心里倒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便是她再如何淡然,凡事不过心,可是事关女儿家的清白,她心里到底是有些别扭的,只是不会因此而自我烦忧罢了!
这般想着想着,她的思绪便渐渐飘远,慢慢沉入了睡眠当中。
而夜倾辰看着枕在自己臂弯中睡去的女子,眸中有一种异样的光彩在闪烁……
次日一早慕青冉起身的时候,夜倾辰已经不在寝房中了。
用过了早膳,喝过了黑漆漆的药汁,她刚准备找本书来消遣一下时间,墨锦却忽然过来传话,说是王爷请她去书房。
闻言,慕青冉不禁微微一愣!
夜倾辰找她去书房做什么?
一路跟着墨锦到了前院的书房,推门而入之后,便见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雪滩双鹭图”,雪崖枯枝,芦竹寒汀,滩旁四只白鹭。
而远处山石、芦草却是颇为浓重的墨色,对比于留白的积雪处,和几不见墨痕的白鹭们,黑白之间,处处可见清冷的意趣。
另从岩壁上伸出的枝干,曲折扩展,笔势拖垂,势如蛟龙升腾游动。
见此,慕青冉不觉驻足观赏,眸中满是赞许之色。
这副画倒是有些意思,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她的目光慢慢下移,看向屋中陈设,虽不十分精致华贵,却也处处透露着庄重考究。
夜倾辰立于书案之后,看到来人,便示意她过去。
慕青冉走至他身边,侧头看向黑漆彭牙楠木嵌螺钿云腿的书案,上面铺开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边角用金丝楠木沉阴镇纸压着。
她只匆匆扫了一眼,便不着痕迹的转过头,不再看过去。
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宣纸之上勾抹的应是如今朝中的两大阵营,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他竟然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放在这任她看,就这般笃定自己不会出去大肆宣扬吗?!
还是……他根本就觉得她不足为惧!
“不知王爷叫我过来,所为何事?”书房向来都是各府重地,一般后院女子都不被允许随意出入。
但是慕青冉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却是有些疑惑,这人倒是行事皆与他人不同!
“昨日所言,青冉莫不是忘了?”见她走至自己身边,夜倾辰不觉转头望向她。
闻言,慕青冉不禁细细回想,倒是一时不曾记起昨日到底说了什么。
昨日……他是说私铸铜钱一事?!
想到这,慕青冉的眸光倏然一凝!
她实在是没想到,夜倾辰竟然还记得这件事,而且看样子,倒像是刻意放在了心上一般。
看来若是不真的说点什么,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只是……
见慕青冉似是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夜倾辰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个物件。
而慕青冉见此,却是不禁神色一愣!
匕首!
他这是……慕青冉的目光在夜倾辰和他手中的匕首来回看了看,颇有些不解。
这是要动手的节奏?!
那把匕首乍一看上去很是普通,通体全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是细瞧之下却不难发现,这匕首和他的那把玄霄剑很是相似。
素闻不败战神靖安王一把长剑,一柄匕首从不离身侧。
长剑斩敌人于马下,匕首攻近身之危难,原来是真的。
“拿着它,以后可以随意出入宫中。”说完,他便直接将手中的匕首递到了慕青冉的面前。
这是……在贿赂她?
怎么觉得……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见慕青冉迟迟没有将匕首接过去,夜倾辰忽的脸色却是忽然一变,随后长臂一伸将人拉近自己,另一只手直接探向她腰间的素白半月水波腰封。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出手夺过了她原本带在身上的匕首!
见状,慕青冉素来淡然平静的神色竟也有片刻的焦急与恼怒,往日温软的眸光此刻满是惊怒!
那是鸾儿赠予她的!
而夜倾辰颇为惊讶的看着这样的慕青冉,动作却是半分不耽误,直接将自己的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而另外一把则是被丢弃在了书案之上。
成亲的第二日他便注意到了,她身上一直带着一把匕首。
可是他的王妃,带着别人送的东西怎么行!
慕青冉握着手中的匕首,原本便有些微凉的指尖,此刻更添寒凉。
她淡淡的看了夜倾辰一眼,眼中已不复刚刚的情绪,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是夜倾辰知道,她心下定然是不悦的。
“我让你不开心了?”看着她无悲无喜的一双水眸,夜倾辰说出口的话不觉放缓了语气。
说起来……这倒是他第一次如此在乎一个人的情绪!
“王爷多虑了!”
闻言,慕青冉只微微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匕首,眸中一片寒凉。
“我从不听假话!”清冷的声音从夜倾辰的口中传出,似是带着丝丝的冷意。
“……那是友人所赠,若是就此丢弃,只怕青冉他日无颜与其相见。”
那是鸾儿留给她唯一的物件,她怎么可以就此丢弃!
“你不可以用,给你的丫鬟吧!”夜倾辰用手指轻轻抬起慕青冉的下颚,让她的眸光看向自己,微微皱眉说道。
他原本是打算命人直接丢掉的,但是听着她依旧轻柔的声音,不知为何,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是以到了嘴边的话,到底还是变了味道!
听他如此说,慕青冉方才朝着他淡淡一笑,比之方才的笑容要真实了几分。
“既是如此,我岂非要礼尚往来……”
其实昨日知道私铸铜钱一事之后,她的脑中便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处置了一个户部尚书,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彻底杜绝私铸铜钱!
就她所知,如今铸造铜钱的方法多为“平板范浇铸法”和“叠铸法”。
丰延如今的货币多为黄钱,因此这些官员便利用这一点,将黄钱销毁,熔炉重造,以此来谋求暴利。
“我曾在书中见过一种铸钱之法,或许能对此事有所助益。”
“说来听听!”
“书中记载,普通黄钱所用的铸造材质中若是再加上一种其他的材质,便能铸出所谓的青钱,而这种青钱恰恰能够防止被私自销熔,因为青钱一旦被销熔重铸,一击即碎!”
随着慕青冉说出的话,每说一句,夜倾辰的眸光便精亮一分。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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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锦:你说王爷是不是在调戏王妃?
墨刈:不知道!
墨锦:你说王妃知道王爷是在调戏她吗?
墨刈:不知道!
墨锦:嗯,我也觉得她不知道。
墨刈:……我是说,我不知道!
墨锦: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墨刈:这一章我又没有出场,我怎么会知道!
墨锦:……也对哦。
关于铸造铜钱这件事情呢,是康熙帝年间发生的事情,《纳兰容若词传》里面也是有记载的,感兴趣的小盆友可以去翻阅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