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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百病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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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在明媚的阳光下,张狂坐在轮椅上,身穿厚实的棉衣。

    一年前,睡梦中的张狂被剧烈的疼痛惊醒。随后,张狂被检查出胃癌。

    张狂的胃部被切除2/3,随后开始不断化疗。张狂头发稀疏并没有完全脱落。但是头发、眉毛全变成了白色,脸色也白的吓人。长期化疗,让张狂的体质变得非常虚弱,即便是盛夏也会瑟瑟发抖。

    最可悲的还是张狂的体质。张狂个孤儿。成年后一次聚会,张狂发现自己身体对酒精抗性很高,喝酒千杯不醉。然而千杯不醉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很快,张狂发现癌症。

    抗酒精的体质同样对麻药抗性很强。癌症是一个恶魔,他一直伴随着张狂。由于张狂的体制特殊,一般的止疼药根本不起作用。随后使用吗啡,但是止疼效果微弱。最后使用杜冷丁,可悲的是,张狂使用一个月杜冷丁后,发现止疼效果逐渐下降,最后接近无效。

    最痛苦的莫过于手术。在张狂眼里,手术台简直就是屠宰场。因为全身麻醉的麻药计量,在张狂身上根本无济于事。所以手术进行到一半,张狂就在手术台苏醒!由于麻药刚刚失效,所以张狂的嘴还无法发出正常的音节。但是身体上能清晰的感觉到痛苦。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眼看着自己一刀一刀的被人砍,却无力抵抗!

    抗药性的体质带来的是肉体上的痛苦,身心上的折磨却源自张狂体内。

    由于张狂是孤儿,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亲属在哪里。张狂在手术前验血,发现自己的血型非常特殊,属于千万分之一的rh型血。

    因为没有亲属,所以根本找不到有效的血源。而整个城市的血库里竟然没有一个血袋可以为自己使用。

    一夜之间,张狂胃部大出血,癌症扩散。生死存亡,一线之间。

    也许是上天眷顾张狂。就在紧急关头,一个匿名人士,从国外带给张狂两袋rh血浆。

    但是这两袋血的代价非常高。获得血浆的代价是:获得疾病!

    这两袋血分别属于两个人,其中一位是欧洲人。这位欧洲人的血液来路不正。此人身患hiv、梅、毒等疾病。只要使用血浆,张狂百分之百患病。

    另外一人则是一位东南亚居民体,这位居民虽然健在,但是身体状况并不好,他是一位久治不愈的肝炎患者。由于常年在水稻田工作,此人患有还血吸虫病、体内含有大量血吸虫虫卵。如果张狂使用血浆必然会感染血吸虫病、肝炎。

    然而命运似乎不允许张狂有选择的机会。

    某天,张狂突发性大出血。

    吐血、体内积血。三十分钟内,张狂血压下降到40/50。

    手术台上,医道尚存的医生们冒着处分的危险,使用含有血吸虫、肝炎的血浆给张狂输血。然而一袋血浆根本不足以挽救张狂岌岌可危的生命。面对含有艾滋病病毒的血浆,医生们迟疑了。

    使用血液无异于饮鸩止渴!救一个人不等于让对方更痛苦的死去。如果使用了这袋污染的血液,张狂的性命或许能保住,但是张狂今后的生命将会更加痛苦。

    关键时刻,医生们集体沉默。等待张狂的命运将会是失血过多,直至身体冰冷。

    生活中没有奇迹,但是有变态!

    手术台上的张狂对麻药抗性十足。医生们的讨论声音,张狂听的清清楚楚。

    深吸一口气,张狂从手术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这一动作吓傻了所有医护人员。

    拖着身上的导管、止血钳,不顾及医生们惊讶的目光,张狂将疾病血浆连在输血管上。自己给自己输血。

    “一切都是我个人行为。你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说完这句话,张狂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张狂得救了,但是病的更严重了。

    hiv、血吸虫、肝炎、梅、毒。

    阳光明媚的下午,张狂坐在轮椅上,缓缓地走进一家熟悉的网吧。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所以想在临死前体会一下年轻的时候才能遇见的嘈杂、热闹的感觉。

    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张狂从中学就是这家网吧的老客户。从cs到cf,从星际争霸到英雄联盟。十多年一晃就过去啦。

    老板娘看到张狂明显一愣:“张子?”

    张狂:“三姨是我。我来回味一下年轻的感觉。”

    “你的身体……”

    老板娘的话没有说完,其实老板娘很想说,“你可别死在我家网吧”。

    张狂艰难的掏出十张毛爷爷。

    “全给给我冲上,我就想玩一个小时。”

    “好嘞。”

    老板娘乐呵呵的为张狂开卡、开机。连身份都是前台输入。

    长期化疗让张狂肌肉萎缩,唯一能动的也仅仅是手部。张狂右手操作鼠标,左手却紧紧地握着一把手术刀。这把刀是张狂某次手术过程中从医生手里接过来的。当时,张狂的麻药失效,年轻的女医生发现张狂转动的眼睛,一个颤抖将手术刀直插在张狂胸口,从此手术刀成了张狂的战利品,因为只有自己握着刀张狂才有安全感。

    张狂看着网吧系统熟悉的界面,张狂有些热泪盈眶。曾经人声鼎沸的网吧,如今有些空荡。

    曾经32人爆满的的“沙漠2”地图,如今连建立服务器的人都不在了。

    前些日子,张狂好友李雪铭,还邀请自己开黑。没想到今天早上张狂就收到律师函。竟然是三胖遗产继承书。李雪铭前天还邀请自己一同开黑,昨天竟然爆体而亡。

    既然兄弟你不能陪我,我就自己开一把黑。

    开机,登录英雄联盟。匹配。

    召唤师峡谷5v5。游戏载入。

    张狂很随意的选择了剑圣,与他同路的是牛头人酋长。

    可是牛头人根本不会玩,张狂将对面的英雄打残,却见牛头人一个冲击将对手击飞,直接打到塔下。

    面对如此不堪的对手,张狂童心未泯的吐槽:“你是对面5q币买来的救兵吗?”

    老牛顿时就不乐意了:“剑圣你这个狗,再废话老子狂送20人头。让你哭都没地方。”

    张狂:“你喝妇炎洁长得的吧?说话这么难听?”

    老牛:“bbbbb……”

    老牛越骂越凶,最后干脆游戏不玩了,蹲在塔下骂人。

    张狂已经是一个癌症晚期的人,并不在意这种“小学生”的谩骂。但是张狂的生命是有限的,可能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秉着生命可贵的心态,张狂还是劝了劝老牛:“你这么骂也没有什么效果,不如你来揍我吧。”

    “哎呦,孙子,你敢告诉地址,我分分钟砍死你。”

    张狂:“那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您一定带一把快的刀,不要像上次,手术刀且切肿瘤太慢,麻药都失效了,最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在我身上开刀。”

    老牛:“医生怎么不砍死你,这个人头狗。龟孙子、王八蛋。”

    张狂:“老牛,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老牛:“告诉我地址,老子砍死你!”

    张狂:“xx路红旗街,jyfh网吧。我若是骗你是三分钟暴毙。”

    不到十分钟,七八个社会小青年,呼啦啦的走进网吧。

    “刚才玩lol的孙子滚出来!!”

    只见张狂慢悠悠的找到网线,轻轻一拔。想象一下,整个网吧二百多号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卧槽!”

    小青年灰溜溜的走了。

    此时,英雄联盟已经打到最后关头,两个英雄挂机,张狂阵营必然惨败。

    耳机里传来“defeat”,砰的一声,整个屏幕上出现一道裂纹。不是游戏里的裂纹,竟是屏幕碎了。

    屏幕中间出现一行大字“失败”,下面除了“继续游戏”则多了一个选项:“立刻死亡,进入杀戮的游戏。”

    好事者张狂想都没想直接选择:“立刻死亡,进入杀戮的游戏。”

    似乎在响应三分钟前的誓言,就看张狂猛一个后仰,倒地抽搐。

    老板三姨呼天喊地:“天杀的张狂,到底死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