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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这话也看的出着贾政是气急了,忙是退出让人去王二太太那边捎信。王二夫人不敢先回贾母,因为自己的宝玉在自己屋里面住,贾母本就虎视眈眈的。所以这王二太太只得忙穿衣出来,也不管有人没人。
王二夫人一进贾宝玉的间房来,贾政看的王二太太后,心中更如火上浇油一般,那板子是越发下去得又狠又快。而按着贾宝玉手的两个小厮忙松了自己的手,赶忙撤走,而这贾宝玉早已经被打的是动弹不得了。
贾政还要打的时候,却早被王而夫人抱住打人的板子。贾政说:“你们娘两个今个必定要气死我吗?”“这宝玉虽然该打,可这老爷也要自重。况且这天炎天暑天的,老太太身子也不大好,这打死宝玉事小,倘或这老老祖宗一时生病、不自在了,那岂不事大!”
“你这会到搬出我的亲娘呢!我怎么养了这不肖的孽障,我早已经不孝了,若我教训他一番,就有你们护着,那还不如勒死了他,用来绝将来的祸患!”贾政说着,便要取来绳索勒死贾宝玉。
王夫人连忙哭着抱住贾政的腿:“老爷管教儿子,这没错!但你也要看夫妻分上吧!我都已经快五十岁的人,只有这么一个孽障儿子,我若不护着他,我怎么活。”王二太太说着顿了顿:“那我怎么敢深劝,今天你要他死,你这是要绝我吗?你要勒死他,还不如拿绳子来先勒死我,再勒死他。”
说着王二太太便抱着贾宝玉身上大哭起来。贾政听了王二太太的话,长叹一声后就泪如雨下。王夫人抱着自己捧着长大的儿子,只见他面白气弱、身子底下穿的一条绿纱小衣都是是血渍,王二太太解下汗巾看去,由臂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的地方。
王二太太也是哭的稀里哗啦的,然后忽然想起贾珠来:“若我的珠儿你还活着,便是我死一百次我也愿意。”这李宫裁(李氏贾珠之妻子)、王熙凤等人也闻讯到了,听到王二夫人哭着贾珠的名字。
别人还好,只有这李宫裁禁不住的放声哭了。贾政听了,那泪珠也是跟滚瓜走坡一般滚落了下来。还没请安劝说,外面的人说老太太来了。一句话还没说,就只听见窗外颤巍巍的声音:“你这个不孝子,要想打死我的宝玉,就先打死我,再打死他,那你岂不是都干净了!”
听到贾母的话,这屋里的人包括李氏都不做声了。
贾政见他娘亲来了,是又急又痛,连忙的迎接出来,只见这贾母是扶着丫头气喘吁吁的走来。贾政上前躬身陪笑:“大暑热天,娘亲亲自走来,做什么?有话叫了儿子进去吩咐就是。”
贾母听了贾政的话便止住步,喘息一会:“我倒是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就那么的想要我的命。”贾政听这话是跪下:“为儿的教训儿子,我为的是光宗耀祖。娘亲的这些话,我做儿子的如何能禁得起?”
贾母啐了一口:“我说了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的父亲就那么的教训你!”一提自己的丈夫,贾母也落了泪。“娘亲不必伤感,是做儿的一时性起,我从此以后不打他就是了。”
贾母便冷笑了一声:“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什么的。你的儿子,我不该管你打还是打。不如我们早离了你,大家都干净!”贾母说完便吩咐人准备轿子“我和宝玉这就去走。”
下人们只是答应着,并没有行动。“老二媳妇你也不必哭了,如今宝玉年纪小,你疼他。可他将来长大了,为官作宰的,也未必想着你是他母亲了。”听出了话中的画外音。
贾政是忙着又叩头:“娘亲如此说,儿子我无立足之地呀!”“你分明是让我无立足之地,我走了,谁敢拦你打宝玉,”贾母是一面说,一面命人快点打点行李、车轿。
贾政是苦苦叩求认罪。而这边的贾母是一面说话,一面又记挂宝玉,就是没理贾政。看到贾宝玉的这份惨样子是又心疼,又生气。等人劝好贾母后,一边的丫鬟、媳妇等人上来,要搀宝玉。
“胡涂东西,也不睁开眼瞧瞧!打的成这个样子,还要搀着走?还不快进去把那藤屉子春凳抬出来呢。”众人听了王熙凤的话是进屋抬出了春凳来,把宝玉抬放凳上,随着贾母、王夫人等人送至贾母房中。
贾政见贾母的气还没全消,不敢说什么只得跟了进去。只见这王二夫人人,‘儿’一声,‘肉’一声,还说什么“这会子你倘或有个好歹,丢下我,叫我靠那一个人?”
贾政这一来,如果真打死贾宝玉,其实就是与王夫人“决裂”;二来,王夫人的娘家很硬,其兄王子腾正是官运亨通之时,官阶也比贾政高,势力也比贾政大,如果与王夫人翻脸,还意味着得罪王家,与王家决裂,而贾史王薛的家族联盟也就此瓦解,因为薛家的当家人薛姨妈就是王夫人的妹妹。
这贾宝玉如果被打死,得意的或者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赵姨娘(因为周姨娘虽是有孕,但是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这贾环就成为了贾政目前唯一的儿子。这不就意味着贾政要断绝正室妻子王二夫人的后路,要跟王家过不去,要给王家脸上难堪吗?
王二夫人向贾政闹,更深的原因便是如此。母以子贵,王夫人有两个儿子,贾珠早夭,实际就一根独苗---贾宝玉。贾政竟然要打死贾宝玉,其实不是绝贾政自己的‘后’,因为贾政还有贾环和贾兰(贾珠的儿子),所以此举是绝王夫人的‘后’。
这对于王夫人来说,当然是可怕的绝境,所以王二太太是闹、是哭的相当的真心。“你不出去,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眼看着他死了才去不成!”贾政听贾母这么说,才退了出来。
此时,薛姨妈同宝钗、香菱、袭人、史湘云等人也都在这里。袭人是满心委屈,不好十分使出来,见众人围着,灌水的灌水,打扇的打扇,看到自己插不下手去,便索性走出来。
“你怎么不早点搬救兵?”茗烟(贾宝玉跟前的小厮)听到袭人这么说,也是十分的委屈:“偏生我没在跟前,打人到半中间,我才听说了。袭人,你讨不了好了,你怎么办?虽然金钏儿的事也是导火线。”
袭人没有说话,然后回屋里。“我知道我自己做的是什么。”回到屋子里,只见众人都替宝玉疗治。折腾完后,贾母让人‘好生抬到他房内去’。众人答应后,七手八脚忙把宝玉送入怡红院内自己床上卧好。
“袭人你跪下。”等人散了后,贾母是对站在一旁的袭人是没个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