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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第二年的夏天,封辰彬离开已经快一年了。
这一年来,林默儿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陪伴在封家两老身边,尽量不和他们提封辰彬,并将封辰彬生前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藏了起来。
封家大院内,甚至封辰彬的房间,都看不见封辰彬用过的任何东西与生活过的痕迹。
许是林默儿的孝心感动了封家两老,也或许是封家两老觉得难受得够久了。
渐渐的,他们不再以泪洗面,也不再抱着封辰彬的照片发呆。
偶尔他们还会去找村里的老头老太聊聊天,打打小牌,逛逛街。
而他们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有时候气氛好,还会与林默儿来点小互动,温馨而美好。
看样子,两老似乎已从痛失爱子中走了出来。
林默儿看着已渐渐恢复正常生活的两位老人,欣慰地笑了。
可是,当着封家两老的面是笑脸,背过身去,她的笑容便迅速消失不见了。
她的心,是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好转的。
封辰彬一天不活过来,她就不会真正地开心。
即使笑,她的笑容也无法到达眼底。
每个安静而孤单的夜晚,她都会失眠。
许是她睡眠不足或思念成疾而产生了幻觉,她经常会听到封辰彬那带着磁性所特有的声音,有时候是轻轻的叹息声,有时候是带着浓浓宠溺成份的唤“默儿”的声音。
就算是活在幻想里也好,这些声音,已足够让林默儿开心很久很久。
“叔叔,没了你,默儿好孤单。”对着封辰彬那安静的睡容,林默儿的眼泪慢慢滑落。
“你陪伴我走过了无数个春秋,将我细心地养大,呵斥在手心里。却在我可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时,离开了我,你真的舍得默儿吗?”
林默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凭眼泪无声地滑落。
这个房间的布置与空间外封辰彬房间的布置一样。
要问封辰彬房间的东西都去了哪里,不是林默儿藏了起来,封家就那么大,还真藏不下那么多,是她全部都搬进了空间里。
封家两老害怕见到这些勾起他们回忆的东西,林默儿不怕,相反,没有这些东西支撑,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默儿——”
封辰彬那熟悉的声音又在林默儿耳边响起。
“叔叔——”林默儿瞬间睁开双眼后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只为找到声音的发源地。
然而,世界安静了,让林默儿再一次怀疑,是她产生了幻听。
一定是她太想念叔叔了,所以她才会经常听到封辰彬唤她的声音。
“叔叔,玄武神兽和我说,空间满级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我会努力,尽快得到这个愿望。”林默儿望着封辰彬,保证道。
她不知道封辰彬还能不能活过来,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她也要试试。如果耗尽一切,封辰彬依旧无法活过来,她会毫不犹豫地随他而去。
“默儿,你在房间吗?”
门外传来封家两老的声音。
林默儿闪身出了空间,快速过去打开房门。
刚开门,便看到一只眉间有黑点的雪白小兔子冲了进来,安静而乖巧地蹲在林默儿的脚边。
“你来封家也快一年了,奶奶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怎么还是这么小,长不大似的。”林默儿不满地皱起小鼻头,扯了扯小白兔的耳朵,又拉了拉它的短尾巴。
小白兔也不动,任凭林默儿对它摧残。
“你怎么像叔叔一样傻,被我欺负了动都不动一下......”林默儿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住了嘴。
这一年来,她一直非常注意,从不在封家两老面前提起封辰彬,最近封家两老的心情好了些,她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一张口,就惹了祸。
“默儿,我们没事。”封老先生发现了林默儿的自责,将握紧的拳头松了松,故作轻松地劝道。
“我明天陪爷爷奶奶去逛街怎么样?听说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可好吃了。”林默儿双眼放光,仿佛一堆的美食就在眼前。
“我不爱吃甜食,怕得糖尿病。”封老太太双眼含泪,似乎正沉静在一个悲伤的世界里出不来。
林默儿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瞧瞧她这张嘴。
“奶奶,这么晚了您来找我是什么事?”林默儿后悔死了,可是没有后悔药,她只好再一次转移封老太太的注意力。
“默儿。”封老太太慢慢控制住了情绪。
她伸手握住林默儿的手,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林默儿了然,已猜出了封老太太的心思。
“奶奶,听说辰瑞叔叔那边空气非常清新,蓝天白云,四季如春,很适合老人居住。”林默儿松了口气。
“默儿。”封老太太轻轻地抚摸林默儿的手背,温柔地开口,“默儿是个聪明的孩子,难怪......难怪......他那么宠你,我想......”
“我喜欢这里。”林默儿打断封老太太的话,坚定地摇头。
这里,是她与叔叔生活过的地方,还残存着封辰彬的气息,别的地方再好,她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可是......”封老太太坚持,“我不放心你。”
林默儿是儿子的宝贝,儿子不在了,她更要将这个宝贝捧在手心里。
“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再说,哥哥做了宋家屯的村医,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所以我并不是一个人。”林默儿挤出一丝笑意,想让封老太太放心。
封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封老先生撞了撞她的胳膊。
“好,默儿要保重,我们在辰瑞那边安定下来就回来看你。”封老太太无法,只好改了口。
林默儿知道封家两老好不容易活过来,她也不想让两老再呆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哪怕是再回来也不行,这样还是会勾起他们对儿子的思念。
“奶奶,等您安顿好后,我去看您,您年纪大了,来回奔波太辛苦了。”林默儿想了想,说。
这正中封老太太的下怀,她走出来了,也希望林默儿能够走出来,等林默儿去了二儿子那边,她一定将林默儿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