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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好像有人打开了窗户,花园里面青草的味道,还有那些奇异花卉馥郁的香气扭在一起,顺着白色的窗纱飘了进来,然后,我睁开眼睛,看见壁炉前面有人,正在向里面添木柴,想要把炉火烧的更加旺盛一些。
我翻身,继续睡。
身下是干爽的床单上面清新的味道,很让人有继续同周公抵死缠\绵的欲\望。
黑咖啡香浓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弥漫在我鼻子周围。
身体旁边的位子一沉。
扭头。
看见他穿着一件睡袍,靠在绣金色鸢尾花的靠枕上,手中拿着一个特制的黑莓平板电脑,正在看数据。据说,这是目前全世界最安全的数据处理平板电脑,比我喜欢的ipad强悍了不知道几个数量级。
我努力张了张嘴,“几点了?”
声音很嘶哑。
似乎,……,晚上喊的有些过分。
“还早。”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褪去夜色的掩盖,他的声音从来都是冷淡至极,就好像是外面那种曾经催生了无数谜团重重的伟大作品的冰冷的不列颠的空气。
下巴被微微抬起。
他的嘴唇贴了上来,清水的气息,他含着一口水喂我喝下去。
水的甘甜让我无法阻挡,舌尖本\能的伸出,舔了舔嘴唇,似乎,就自然而然的与他的舌尖开始纠缠。
冰冷的水在我们的唇齿之间升温,好像,那就是最柔和的雨,在静谧的夜里,谁也看不见的时候,润泽了两个人,……,继而迅速干裂,火燃烧了起来,似乎那些或者清冷或者温和的水在一瞬间全部升温,沸腾起来!
我喜欢他的亲吻,好像一把野火,可以让我感觉到皮肤干涸一般的剧痛,火焚一般。
他脱去睡袍,扔到床下,然后按住我的肩膀,从后面慢慢压了进来。
刻意放缓慢的动作。
细致的体验,一点一点的进攻,被占有,肉\体和肉\体的镶嵌,全部都清晰深刻,我用手肘支撑住,慢慢在他身下撑起了上身,手指抓住原本干净平整的丝质床单,绞扭,好像被蜘蛛网住的昆虫,在死前奋力的挣扎。
“我今晚要走红毯。”
“我知道。”
他的手指扣住我的下巴,扭过去,与他接吻……,舌尖都麻了。
放开。
他开始抽\送。
“礼服……,我的礼服……,裸\肩,……挡不住这些痕迹……”
两个晚上,我的肩膀上,脖子上,咽喉那里,全是青青浅浅的痕迹,……,嗯,他的身上也好不到那里去,后背都是我的指甲抓出来的痕迹,真不知道我们两个究竟是在做\爱,还是两只兽在彼此啃噬?
“换一件。”
“……不行……我必须穿……,不能换……”
“换一件。”
“不要……”
他一下一下的,深深浅浅的撞击着,我支撑不住,爬在床上,浓密的长发垂下,掩盖的脸颊上,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他的气息似乎越加的强烈。
“……我,……,我,……”
“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床上。”
诶,虽然说勋世奉男\色倾国,也害人啊!!
听见我的声音,他忽然抽了出去,然后一下把我翻过去,拨开我的头发,我们的面孔几乎要贴在一起,让我看他看到清楚明白,就像被刀锋劈开一般,没有半分的暧昧。
“好。”
他说。
然后,他抬起我的双腿,环在他腰间,就以这样的姿势继续我们之前的m sex 。
可是,他说了什么?
好?!……
好你个大头鬼啊??!!
这种饱胀的感觉,只有女人能感觉到的到,身体是酥软的,一种电流一般的颤栗,沿着脊椎从上而下,……,全身开始打颤儿……
忽然,天空中一阵闷雷的响声!
那个声音震破了清晨的连绵小雨,还有厚重的云层,从远方轰隆而至,低空的气体形成了漩涡,草丛和花木被压在地面上,最后,一架黑色的双螺旋桨直升机如同飞鹰一般在草坪上降落。
勋暮生。
早上被迫草草结束的男人像一个装了上千公斤tnt的桶。
他冲冷水,恢复了之前的一丝不苟。我给他打领带的时候,还能近距离的闻到他身上的冰冷的气息,很像窗外的阴湿的空气。
勋暮生裹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而他站在古老的城堡大门外,撑着一把老式的雨伞,正在吸烟。
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
雨水飞溅到勋暮生的风衣上,水珠无法渗透,晶莹的滚落于地面。
我在窗外的阳台上刚好可以看到他。
他也看到了我。
他垂下眼睑,狠狠吸了两口烟,把烟蒂扔到雨中,收起来雨伞,弯身提起来黑色的皮箱,转身走进城堡已经洞开的黑栗色的大门。
我冲澡,换好衣服,女仆过来请我下楼。
客厅中,勋世奉帝王一般,端坐在大厅中央那个价值连城的古董沙发上,他的手中是一叠厚重的纸质资料,正在用他一贯的阅读速度,迅速翻阅着。
听见我下楼,勋世奉抬头看了我一眼,“lance连夜从苏黎世过来,一起吃个饭。”
“好。”我点头。
然后,我看见max大叔端了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个锡壶,那是泡好的红茶,还有一碟小三明治和司康饼。
接过那个托盘,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我给勋暮生倒了一杯热热的红茶,他道谢,却又多说了一句,“原来你在这里。”
“lance,这里就是从苏黎世拿过来的全部资料吗?”勋世奉啪的一声,合上资料,看着勋暮生问,“这里没有苏家这批古董的整体估价。”
勋暮生用一种同他哥哥极为相似的,冷淡异常的声音平静的回答,“古董不是黄金,不是股票,甚至不是钻石,不是什么美联储、华尔街或者什么组织,出台一个标准就可以操纵价格的。你手中的资料第245页,这是乾隆王朝的一个很有名的花瓶,与它相似的另外一个瓶子曾经在苏富比拍出了4100万英镑的价格,给你做参考。这还仅仅是其中一个花瓶,我敢保证,这批古董一旦上市,价格不下于被纳粹的一个宝藏。哦,当然,当年苏家还运走了一批黄金,那些可以估价。只是二战期间中国的黄金冶炼技术不够好,那些黄金成色不好,价值要打折扣,不过,3000万美金的估价是只少不多。”
说完,勋暮生喝了一口红茶,他抿了一下嘴唇才说,“还是康斯坦丁有面子,瑞士银行方面松口了,只要,……”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勋世奉,“他们不需要苏家的继承人亲自到场,也不需要什么信物,只要提供当初设下的那一串密码,就可以开启这个密室,我们就能拿到这批古董。”
我不想再听下去,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
“好。”勋世奉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单手扣住西装的扣子,“我这就联系ar足以破解那个并不繁复的密码,拿到那批古董和黄金。”
“也许,……,不用这么麻烦。”勋暮生依旧坐在沙发上,他只是从一个身体微微前倾的姿势,变成了向后仰着,靠在沙发背上的样子,他微微仰头,看着勋世奉,“苏离,有可能并没有死去。”
“……?!”
虽然勋世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他微微张开的眼睛泄露了他的情绪!这句话,已经在他的心中掀起了巨浪!!
“是的,虽然很荒谬,也许,苏离并没有死去。”勋暮生看着他说,“当时,我只是看到她抢了我的车子,迅速开出去,我开另外一辆汽车在后面追她,但是追不上,她的车技很好,跑车的性能又好。最后,我看到那辆黑色的法拉利在我面前撞上了山石,爆炸,火光四起,玉石俱焚,但是,在我看着她离开到车祸发生这一段时间之内,对于我的时间来说,这是空白,我无法确定当时依然坐在车子里面的人是不是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设计了一个局来金蝉脱壳,这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能是我在看到第三季的sherlock中那个卷福如何复活的情节之外,最荒诞,又合乎情理的推论了。
我知道结果。
苏离已死。
于是,我很淡定。
“如果苏离没有死去。”勋暮生说,“那么,她就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同alice的婚姻是无效的。”
静默。
良久,勋暮生也站起来,他站在我的另外一边,看着他的哥哥问,“arthur,让你做一道选择题。如果苏离依然活着,她是你的妻子,她也许终究会把那个密码连同那笔宝藏给你,那么,你会因为这批无价的宝藏而放弃alice吗?”
“不会。”勋世奉摇头,然后却是看着我说,“我不想欺骗你,为了讨好你而伪装自己是一个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的男人。lance这个问题很犀利,只是,时过境迁。如果他在2008年的时候问我这个问题,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苏离,但是今天不会。并且,为了保证和你的婚姻是合法的,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证明,当时我同苏离那纸婚书无效。”
我也看着他,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勋世奉看着勋暮生,“lance,我也给你一道选择题,如果苏离还活着,并且,她站在你的面前,那么,你会为了她而放弃alice吗?或者该问你,现在的alice和苏离对你来说,你更爱谁?”
勋暮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想让我选择哪一个?”
似乎,又是很久的沉默,三个人,只有思绪在翻滚。
我有些艰难的开口,“lance,我说的话,你会听吗?”
他没有说话。
我,“那么,这两个人都不要选。苏离不爱你,无论她有没有死去,她无法给你那种爱,我也一样。所以,这个选择题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纠结呢?”
我攥了攥手指,然后松开,“我去厨房看看。”
转身。
“alice!”勋暮生忽然发声叫住我,“为什么急着离开,我们讨论的话题让你不舒服是吗?苏离人都死了,勋家不但签署了假的婚书文件拿到了继承权,就连苏家存在瑞士银行的古董都要以非常的手段谋夺,是不是卑鄙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把人家的血肉和财富压榨成了灰烬,还不肯罢手。”
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了一步。
“hur爱你,你就是安全的,如果有一朝一日他不再爱你,你想过下场吗?你身上根本没有可以被利用的价值,到时候,你会……
啪!——
一声脆烈的耳光声,截断了勋暮生的话语!
我惊诧回头,发现勋暮生的脸歪到一边,隐隐泛着红,勋世奉的手掌还没有收回来,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我下意识的想要过去,结果被勋世奉扯住了胳膊,拉到身后。
“我在管教弟弟,你别插手。”然后,他看着勋暮生,吩咐道,“离开这里。”
我,“你不能……外面还下着雨……”
勋暮生不说话,他一言不发,穿好了风衣拎着皮箱就往外走。
他的脚刚刚踏到大门里面的地毯上。
勋世奉叫住他,“当时你为alice挡住了5颗子弹,我很感激。我承认在你昏迷的时候为了得到她我使用了很卑鄙的手段,但是,失去那个孩子已经让我得到了惩罚,所以我不会再对你无限度的宽容。我同alice的关系是我的私事,即使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不允许你再插手,你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这里,勋暮生回头,眼角冷冷的扫了一眼他的哥哥。
“你这么激动,不是因为被我戳到痛脚了吗?”
“与其说是我一个人的痛脚,不如说是我们两个人的痛脚。lance,你比我更加适合做勋家人,这一点,我相信你明白,我明白,而alice,她也明白。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这一点她早就看明白了。让她下楼,让她听到我们谈论这些不堪的事情,是因为我不想对她有所隐瞒,而不是想要向你证明我们已经和好如初。”
勋暮生头也不回的离开。
外面轰隆的巨响,他的直升机高悬在空中,随后,慢慢远去。
我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勋世奉的声音,“alice,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听他这样说,我抬头,看着他。
有些逆光。
勋世奉的脸色有些看不清楚,却让我想到了古老教堂里面的圣象,似乎,只适合这样的角度,这样看着他,接受他的俯视。
我点头,“我知道,勋先生是赚大钱的顶级商人,能挣这么多钱的男人,都不是善茬。其实,苏家曾经也一样。我看过苏罗浮老先生写过的一本书,书里说苏家祖上是清流,所谓的清流,曾经用十几个扬州瘦马外加许诺上任以后的分红敲开了军机大臣的大门,做了两任盐官,又同胡雪岩合作,将过去的漕运改成海运,捞足了白银,这才外放做起了清官。再后来,拿到了茶引,子孙开始经商,几代人积攒下这样的家业。”
……
无人说话。
半晌,我问他,“如果,你们不去把苏家的宝藏取出来,那些东西会怎么处理。”
他,“永远留在瑞士银行,就好像是二战中那些没有主人的犹太人的财富,会烂掉。”
“嗯。”我觉得手指有些凉,放在茶壶上面,暖了暖,“目前你们做的事情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不喜欢听到的事情,我可以让自己听不见,所以,我没有关系。”
“如果超过了你的承受范围,你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不到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所以,不要问我……”
“好。”
说完,他低头。
他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