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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里出来时,我还跟妈妈说,等我生完孩子,身材一定会很苗条。
阿墨回来了,肯定不会嫌弃我的,说不准还会夸我更漂亮了。
说那话时,我满脸的欢喜洋溢。
可妈妈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或许,妈妈也知道我心里难受吧,只是不愿提说。
悲伤的事情,谁又愿意去提起呢。
怀孕一百五十八天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一面。
在我最需要他,在云家也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天涯的另一边,死生不明。
我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好好的,让云家也好好的。
永远坚定不移的相信着,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回来。
他一定会在羁旅天涯后,踏着那归心似箭的步伐,满眼痴缠,满目深情的走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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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四日。
我又做了一次大排畸形彩超。
这一次很顺利,打印出来的宝宝照片,也比昨天的多。
虽是彩超,可照片却不比平常的彩色照片,看不清楚,只能看见轮廓。
清一色的黄。
鼻子,嘴巴,耳朵,额头,脸,看得清清楚楚。
唯独眼睛,宝宝一直是闭着的。
拍了他许多的动作,撅嘴,皱鼻,笑,打哈哈,还用小手捧着自己的脸。
不知不觉的,宝宝就长这么大了呢。
从一颗小小的受-精-卵长成了一个健全的小人儿。
真是太神奇了。
我多想把这种种喜悦,种种怀孕时的难受与欢乐都于阿墨分享。
可我的阿墨,不知道在哪里。
我心里是清楚的,史上任何一次飞机坠海,都没有任何生命存活。
可我只能坚信,阿墨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我始终相信,信念这东西是具有无比的力量的。
它一定会传到阿墨那里,让他感应到我的思念,我的担忧,我的坚信。
他也一定会归心似箭。
只是,他出于某种困难,迟迟回不来。
我能做的,唯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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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一号。
Adam告诉我,袁艺凡顺利的从两个流浪汉身边逃走了。
至今,她应该被两个流浪汉,凌-辱了有两三个月了吧。
记不清她逃亡了多久了,但我能想象,她被两个流浪汉锁起来的日子,一定是生不如死。
“BOSS,现在用通知公安机关抓捕她吗?”
接到电话时,我正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庭院外的风景。
老宅比东方明珠那边更美,八月底已是初秋,天边云层如丝,秋高气爽。
我倚在贵妃椅上,有些慵懒地问,“她逃走时,一定很高兴吧?”
那边,Adam如实回答,“欣喜若狂。”
“那就在她欣喜若狂时,让她再次跌入谷底。”
“BOSS,明白了。我现在就通知公安局的人。”
我一直是知道袁艺凡的行踪的,只是不想她那么早被关进牢里。
在牢里,有吃有喝,可以避风躲雨,多舒坦呢。
我不愿让她那么舒坦。
我承认,我的心胸其实挺狭隘的。
没有办法像佛主一样,宽容众生,尤其是深深伤害过我的人。
不过这一切都该结束了,让袁艺凡被抓吧,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枪毙。
待我生产之后,我不想再因为这个人,有任何的悲伤和苦恼。
只有她死,才是彻底结束。
只不过半个小时,Adam就打电话来向我禀报,说是已经成功的抓获了袁艺凡。
不知道那个时候,袁艺凡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突然从狼窝里逃出来了,等待她的,将是死刑。
她应该,很痛苦吧?
算了,不去想,不去猜。
我不愿在怀着我的宝宝时,有任何的不良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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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预产期,是十二月四日。
十月过后,我就彻底进入了孕晚期。
大腹便便,行动困难。
接着,诸多的孕晚期不适,接踵而来。
呼吸越来越困难,总觉得每一次呼吸都不能顺畅一样。
夜里睡觉,辗转难眠,胃被压迫得特别难受。
早就结束的孕吐反应,又回来了。
尽管少吃多餐,可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别人只是怀孕前三个月才会有孕吐反应。
可我这快生的的人,依然会吐得晕天暗地的。
更严重的,是腰与臀部的交接处,那处叫做骶尾骨的地方,疼得像骨质增生似的。
医生和妈妈都说,那是临近生产了,贫骨在慢慢的扩张,引起的骶尾骨发炎和生理性病变。
没有什么可以治疗的。
等孩子一生下来,这种疼痛自然会消失。
可我的孩子都快生下来了,阿墨还是没有回来。
每一次仰望天空,看着有飞机飞过,我总会呆呆的望着它好一会儿。
尽管它已经飞进了云层的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我还是会幻想着,上面就坐着我的阿墨,不一会儿,阿墨就会从机场赶回来。
可MXXX航班失事的新闻,越来越淡出大家的视野。
直到某一天,新闻报导说,MXXX航班上的副机长被抓获了。
在飞机失事时,他和机长跳了伞,机长与他失联,他逃回D市与家人联系时,被公安人员成功抓获。
机上有活着的人,那我的阿墨也一定活着。
我发了疯似的下楼,去了爷爷的北栋。
爷爷已经不用拐杖走路了,妈妈陪着他在做肌腱巩固康复。
看着大腹便便的我,像冲锋陷阵似的,朝他们走去。
妈妈很快松开爷爷,朝我大步走来,满眼的担忧目光落在我身上,甚至有些责备。
“乔乔,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这里有鹅卵石,要是跌倒了摔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我紧紧的抓住妈妈的双臂,兴奋地望着她,“妈妈,有阿墨的消息了,有阿墨的消息了。”
“真的?”妈妈也是两眼放光。
“副机长被抓获了,他都活着,阿墨肯定也活着。”
“……”
“我要去看押所见见这个副机长,我已经给陈局联系过了,他马上安排。”
“……”
我不知道妈妈听闻这个消息时,为什么并没有像我一样高兴,反面是满面的愁容。
这个时候爷爷也缓步走过来,他和妈妈相视一望,眼神都有一些沉重。
在两人都不说话的同时,我这才察觉,刚才是我走得太快,现在肚子有一些阵痛。
怀孕已经八个月的我,已经彻底进步了孕晚期,平时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刚才一直从西栋的楼上走过来。
这近千米的距离,我一直是小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