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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泽尔站在城堡院子里的台阶上,看着聚集在下面的人们。
这些人他每一个人都认识,而且其中很多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以前每次站在这个台阶上时,他都觉得很自豪,因为他是科森察家的人,更是科森察领地的继承人,这让他相信总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将归他所有。
可现在凯泽尔却一脸沮丧,甚至觉得站在这里更是种难言的屈辱。
在他旁边,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正慢悠悠的转悠着,虽然看上去这个人显得并不凶残,而且还很有教养,但凯泽尔却很清楚这个人的可怕。
“我注意到您的人似乎并不欢迎我们,”那个黑衣男人在凯泽尔耳边低声说“我想这是因为你毕竟还不是科森察的领主,所以我也许我应该让人把伯爵大人请出来。”
“不要打扰我父亲,”凯泽尔愤怒的低吼,当他看到那人毫无表情的眼神时,凯泽尔顿了顿终于用带着哀求的声调无力的说“求你,放过他吧,他已经老了。”
“可他还是科森察伯爵,”黑衣男人压低声音重重的说“如果不想我去打扰你父亲,就让他们把你妹妹交出来,我知道她一定还在城堡里。”
“我不知道箬莎在哪,”凯泽尔喘着粗气,他看看下面那些看着他的人们摇着头“我妹妹很聪明的,你们抓不住她,而且你们现在已经有了我。”
“还不够我的少爷,”黑衣男人笑了笑“大概你还没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们的城堡是被波西米亚人围攻的,而我们是来帮助你的,可是如果科森察的领主和它的继承人被发现已经死了会怎么样,你认为国王或是任何人会因为你们的死去费心的寻找凶手吗?”
“你疯了,你的人并不多,如果你敢这么干肯定逃不出科森察,还有科森察的守卫队一旦回来你们就逃不了了。”凯泽尔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他不相信腓特烈的人真的敢杀他们父子,可想想他们连派出波西米亚人都做得出来,他却又不敢肯定了。
“波西米亚人会对付你们的守卫队,”男人笑了笑“至于你和你父亲,如果你们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并不介意会使用最激烈的办法。”
凯泽尔屏住呼吸紧盯着黑衣男人的脸,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这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他实在不相信腓特烈敢做出这种事。
可他却失望了,黑衣男人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那样子完全看不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正因为这样凯泽尔反而心里没了底。
“我忘了告诉你,你们在阿格里河平原上的储粮地现在应该已经被波西米亚人占领了,”黑衣男人才想起来似的说“这个时候即便是莫迪洛伯爵也救不了你们,而且你们认为失去了储粮地,还会有谁再帮助你们吗?塔兰托伯爵?你认为他会了你们而得罪公爵吗?”
凯泽尔觉得胸口有些发重,他喘了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没有用,那种沉重压得他越来越难受。
他知道黑衣男人说的并没有错,尽管是那不勒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但科森察家的荣耀却早在这许多年的动荡中悄然殆尽,现在科森察家剩下的就只有对多年前那些光荣的追忆。
如果这时候再失去对阿格里河储粮地的掌握,那么即便他的家族真的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也的确不会有人真的关心。
毕竟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各种可怕事情太多了,一个科森察家的灭亡,根本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你为什么还要找箬莎,你已经抓住了我,”凯泽尔最后一次试图为箬莎做些努力“你还想要什么。”
“我只要你的妹妹,”黑衣男人说到这的时候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你难道真的没有考虑过和公爵联姻吗?”
“你是说让箬莎嫁给阿尔弗雷德?”凯泽尔问。
“也许还有更合适的人选,”黑衣男人说完用手拍了拍凯泽尔的肩膀,然后这才转身看着下面的人群“科森察人,我要你们立刻把箬莎·科森察交出来,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你们的领主,科森察伯爵继承人的命令。”
说完,他向前轻轻推了推凯泽尔。
看着下面的人,凯泽尔舔着发干的嘴唇,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就真的成了对所有人的命令,而在这么多人的搜捕下,箬莎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想想你父亲,想想你的领地。”黑衣男人在他身后低声说。
凯泽尔的心头一跳,男人的话让他下了决心。
“找到箬莎,”凯泽尔的话一出口,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哄闹“都听着找到我妹妹,不过不要伤害她,把她带回来见我。”
“如果箬莎小姐反抗呢,”人群里有人大声问“小姐经常去打猎,她甚至还穿了件铠甲,如果她不肯回来怎么办?”
“不许伤害我妹妹!”凯泽尔愤怒的吼叫着“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敢伤她一下,我发誓不论他逃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找他。”
说完,凯泽尔扭过头狠狠的盯着黑衣男人,似是在告诉他这些话就是对他说的。
“我也不希望看到箬莎小姐受伤,”黑衣男人向前两步看着下面的人“不过你们你们不能把她找出来,我保证你们所有人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看着一哄而散的人群,黑衣男人向凯泽尔摆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去看望一下你的父亲伯爵大人了。”
凯泽尔脸上露出了苦涩,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只是这个人手里的傀儡,只等他们再找到箬莎,也许科森察家的命运就真正的彻底决定了。
箬莎沿着山壁上突出的一块石楞侧着身子先前走着,在她脚下不到半步的地方就是一片陡峭的斜坡,如果从这里掉下去,最好的结果就是后半生一直躺在床上等死了。
“科森察还有这种地方,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跟在后面的奥多涅小心沿着山壁走着说到“一条通往外面的秘道,不过我们为什么不从城堡里面进去?”
箬莎回头看了看奥多涅:“因为现在不但有上百个人在到处找我们,而且秘道也已经被我封死了,所以我们需要从这边的山坡爬上去,然后再进去。”
说到这,箬莎又看了眼用略带玩味的眼神打量她的奥多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认为也许从一开始科森察家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你,否则也不会不告诉你有这条秘道,但这是科森察家延续多少年的秘密,也是靠着这个科森察家才躲过了好几次灾难。”
奥多涅撇了撇下巴:“放心吧小姐,我只关心你是不是会遵守诺言把许给我的领地交给我,至于这条秘道现在看来已经一钱不值了。”
“可你还得庆幸它能帮你得到一块领地,特别是庆幸它不是在地下。”
奥多涅要再说什么,稍微靠后一些的马希莫忽然说:“小姐,那个波西米亚人!”
“什么,波西米亚人怎么了?”
“他们会找到那个波西米亚人的,然后他们会把秘道完全打通,如果那样我们就会被堵在秘道里。”
马希莫的话让箬莎的脚步不由一顿,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如果不是旁边的奥多涅手疾眼快,甚至有些危险了。
“如果是那样,就只能算我倒霉了。”箬莎用很低的声音自语。
如同箬莎说的那样,科森察的秘道是由城堡后面的山势自然形成,这的确是件足以值得庆幸的事。
这是因为虽然异常险峻,可隐藏在两片峭壁之间的山缝并非完全封闭上山缝当中的。
而科森察家祖先早年间也因为想到了秘道两边的出口可能会因为意外而被封闭起来,所以在一段与山体相连的堡墙外檐,悄悄建造了一条不为人知,可以通向峭壁上最近一条山缝不为人知的捷径。
这条捷径也许是几块突出在城墙外的不起眼的城砖,也许是看上去摇摇欲坠可踩上去却异常坚固的廊顶边檐,只是这条路的确是太危险了,以至当走上上面时,马希莫不止一次的暗暗发誓,只要能让他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他一定当个真正的虔诚修道士。
箬莎对这条路是否真的能连接到山缝上的出口也完全没有把握,她既没有走过,甚至在没有找到这条路的入口时,连这条按科森察家的祖先的吩咐,只有在最危急时刻才能使用的捷径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有些担心。
现在她走在最前面,只能不停摸索着先前走,时不时从她们头顶或是脚下的走廊甬道里经过的人群会迫使他们停下来,直到那些人走远才能继续前进。
“也许该把你交给公爵的人,”奥多涅忽然伸手抓住要向前迈步踏上一条长长檩木的箬莎的手臂“公爵应该不会吝啬的,毕竟连凯泽尔都出卖了你。”
箬莎看着脚尖下狭窄的檩木,只要稍微走偏一点就有可能会掉下去,然后她慢慢转头看着奥多涅:“可公爵不会给你一块领地,而且你认为只要我活着,我会放过出卖我的人吗?”
奥多涅看着箬莎认真的神情慢慢放开了手,他望着小心的沿着檩木向前走的箬莎的背影,玩味的一笑:“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出卖你的人。”
山壁就在眼前,脚下也变得渐渐好走起来,箬莎知道最艰难的一段路已经过去,当她的手抚摸到山缝中堵着的一片凹凸不平的碎石时,她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把这些石头挪开。”箬莎吩咐着后面的人,然后趁着奥多涅招呼他的手下,箬莎飞快的把手上戴着的一个戒指塞到了马希莫手里。
马希莫嘴唇稍一动就赶紧闭上,他一边装着忙活一边悄悄看了眼箬莎。
箬莎没有出声,她知道就如她并不信任奥多涅一样,这个前任骑士队长对她也并不放心。
“从这里进去,然后尽快上到山顶,”箬莎叮嘱着前面正不停清理碎石的几个人“我们要是能赶在下面的人追上来之前离开最好。”
“可如果按这个人说的山顶上已经被波西米亚人封住就一切都完了,”奥多涅忽然认真对箬莎说“小姐我要先说清楚,从你让人用火枪对着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没有任何义务保护你了,所以如果另一边的出口真的已经被波西米亚人占领了,我会把你交给他们。”
“就是这样了。”箬莎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如果是那样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
“希望如此。”奥多涅嘟囔一声,然后吩咐他的手下走在前面“不过至少现在我会保护你的,我的人走在前面,如果有危险他们就会及时通知我们。”
箬莎略微点头算是表示一份感谢,可等奥多涅刚在前面稍微走远,她就低声对要跟在旁边的马希莫说:“你不要跟得太近,如果他们真的把我交给波西米亚人,你就从原路回去想办法躲起来,然后拿着我给你的戒指去找我的舅舅莫迪洛伯爵。”
说完她想了想,忽然一时冲动似的继续说:“还有把你的主人是我母亲私生子这件事也对他说,告诉他乔迩·莫迪洛也落在那些波西米亚人或者是腓特烈公爵的手里了。”
看着箬莎脸上似乎有些阴晴不定的神色,马希莫咽了口口水点点头,他隐约猜到箬莎这个吩咐的目的,只是他却并不敢肯定莫迪洛伯爵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会来救他们。
“不论你是叫亚历山大·朱里安特·贡布雷,还是叫乔迩·莫迪洛,你是不是如你自己说的那样是个重要人物,就看莫迪洛舅舅会不会来救你了。”
箬莎低声自语,跟在奥多涅后面向着漆黑的山缝里走去。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马希莫心里忽然有种难言的莫名心悸。
亚历山大举着火把先前走着,他身后的几个吉普赛人警惕的盯着他的后背。
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纳山不但放了这个加杰人,甚至还吩咐自己要听从他的吩咐。
现在他又把他们带进了这条看上去显得很阴森的山缝里,四周狭窄的空间让他们不安,这对不习惯这种环境的吉普赛人来说实在不舒服。
希望还来得及,亚历山大心里暗自祈祷,虽然并不知道腓特烈的人已经去了科森察,可他知道事情应该是很不妙了。
前面的黑暗中传来响动,亚历山大本能拔出剑来,然后他就听到对面那些人当中有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喊:“上帝,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