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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没这本事,外翁你总信得过吧?外翁第一会用人,第二才是会做生意呢,咱们跟外翁要几个上好的掌柜,打理这些产……那些铺子。”庄子差不多没了,能打理的只有铺子了,“不说象大哥打理的时候那么挣钱,再怎么着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年年亏空。”
“外翁确实令人敬佩,去年你二哥督运粮草时我和他打过交道,可他上了年纪……”端木莲生有些迟疑。
“我没说让外翁亲自打理,外翁是做大生意的,才不会替咱们打理这些呢,我是说,找外翁要几个掌柜来打理,阿娘和大哥留下的产业就应该红红火火,一直象现在这样,阿娘和大哥要是知道,肯定很难过。”
东西都被偷光了,换谁都得难过。
“那……也好!”端木莲生下了决心,“反正早晚要拿回来,只是要好好跟大嫂解释解释,大嫂凡事想得多,还有二房那边,这些年一直靠打理这些产业过活……我看,最好不要一下子全部接过来。”端木莲生想的很周到。
李思浅看着他,心里眼里全是怜惜,可怜的人,钱都被人家偷光了,他还怕饿着了肥的流油的小偷!
“那当然!”李思浅答的极其爽快,“咱们先接铺子,那些庄子,枫大嫂子他们愿意交咱们就接,要是不愿意呢,”李思浅拖了个长音,她已经有了主意,不怕她不愿意,“那就还让他们管着,就是铺子,我也得先把这十年的帐好好理清楚,理好了帐才能交接帐,你放心,就算他们不义,咱们也不能不仁,我可是最讲道理的,我是说,咱们都是最爱惜羽毛要名声的人!”
这一翻话听的端木莲生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细品品,说的很是,可这味儿怎么这么怪呢?嗯,好象她这表情和语调有点怪。
“这事就交给我了!由我全权处理!放心!”李思浅拍着端木莲生的胸膛,大包大揽,气度豪迈。
端木莲生被李思浅逗乐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犹豫后,端木莲生还是点了头。
隔天一早,端木莲生带着几分心虚,因为心虚,脸却绷的更紧,生硬的和姚世子妃说了以后让李思浅打理阿娘嫁妆的话,不等姚世子妃反应,转身就走。
姚世子妃呆呆的坐在炕上,眼里都是惊惧,李思浅曲膝送走端木莲生,看着脸色青灰的姚世子妃,怜不起来又恨不起来,瞄了眼在帘子后面怯怯偷望的玉姐儿,李思浅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劝劝吧,不为她,为了玉姐儿,为了莲生大哥的女儿,为了莲生呢。
“前儿莲生看了大嫂的脉案,这几天一直担忧的不行,前儿又问了趟姜太医,姜太医说,大嫂这病一定要静养,千万不能劳神劳心,就是看书写字也是越少越好,莲生愧疚的不行,说大嫂这病都是使心累的,明知道大嫂最厌铜臭气,这些年却一直让大嫂操劳产业上的事,大嫂这病,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病根一直不除的呢,莲生说,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大嫂辛苦劳心,不能让大嫂一直病着。”
随着李思浅的话,姚世子妃的脸色一点点见好,李思浅说完,姚世子妃就从冬天的死气里重又回到明媚的春天了,捏着帕子拭着眼角:“要不是为了你们……可怜我们孤儿寡妇……”
李思浅无语凝噎,又是孤儿寡妇……
李思浅拖了十年的帐本子回来,刚回到院里,就听到了厉大将军的另一只靴子落地声。
在火烧粮草隔天夜里,厉大将军劫了南边五城运往京城的税银。也不知道是事急没处理周全,还是有人故意,被厉大将军烧了粮草、劫了税银的事,风一般在京城传开了,街巷之间,贩夫走卒几乎个个都在谈论这事,一个个义愤填膺,绾着袖子。捶胸顿足要如何如何……
端木莲生当天夜里就启程赶往南边,以挽救税银,挽救南边五城,挽救京城愤然的民意。
莲生走了,却留下了黑山和白水,说是照顾李思浅,可李思浅知道自己没什么地方需要黑山和白水的照顾,而且,除了或一早或一晚进来请安,李思浅根本看不到两人。
李思浅提着颗心,却空落落不知道从哪儿担心起,睁着眼躺了一夜,将她知道的莲生的事从头到尾细细想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挫败,他的事,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同意订婚那天起,她不就打定主意了么,嫁了他,先要信任他,相信他会待她好,这会儿也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平平安安,一切平平安安!
送走莲生隔天,乔嬷嬷就回来了,从脉案上看,端午之后,世子的病是一次比一次不好,可那药方没有问题,几个大夫都将落魂草划了去,说方子开的极是高明,可这落魂草却放的多余,与病人没有任何用处,可是,也没有害处!
李思浅被闷住了,她知道这落魂草肯定有大用,端午后世子的病确实日渐加重,可这会儿却看不到落魂草到底作用在哪儿,那就是说,一定还要一块,也许还有几块,她还没找到,这个拼图,她还没办法拼完整。
将药方和脉案收起,也将困惑收起,李思浅正要细细整理那些不知道烂成什么样的铺子,小棠一溜小跑进来,枫大嫂子往世子妃院里去了!
李思浅一下子从炕上跳下去就往外赶,丹桂急忙抱一件斗蓬跟出来,一边走一边给李思浅穿好,两人急急忙忙往姚世子妃院子里赶过去。
自从她前儿让人传话到二房,以后铺子产业他们要自己打理那天起,她就让人盯着姚世子妃院子,枫大嫂子是个没脸没皮的,这会儿丢了还没被他们糟蹋干净的米囤,不知道得多愤恨多恼怒,有莲生站在自己背后,她断不敢过来寻自己的晦气,李思浅担心她要去寻姚世子妃发泄这股子愤恨,这一件事是因她而起,她不能让姚世子妃代她受过。
莲生一走,她果然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