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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爷怒气冲冲冲进桃花筑,一脚踹开上房门,正抱着阿娘痛哭不已的李思汶吓的一声惊叫,柳姨娘急上前抱住她,怒目李老爷。
“贱\人!”李老爷看到两人痛哭,那气就不打一处来,跳脚就骂。
李思汶呆了。
她出嫁前全心全意忧虑肚子里的孽种,在孽种之前一心一意盘算和太子的大好缘分,压根没功夫留意李老爷的变化,出嫁后是既没机会也没功夫了,她心目中的李老爷,还和从前一样,心眼里只有她和她阿娘,只要她阿娘一流眼泪,他立刻软成水,对她阿娘予取予求。
这是怎么了?阿爹在骂谁?
“老爷!你看看汶儿!你看看汶儿!汶儿瘦成这样!汶儿苦啊!”柳姨娘还沉浸在女儿的痛苦之中,李老爷骂她‘贱\人’,她早就习以为常、麻木了。
“汶儿哪点不好?你这个贱\人又调唆她!今儿这样的大喜的日子,端木大帅……二郎眼看就要到了,你偏在这儿嚎!你这是要成心咒谁呢?你这个恶毒的贱\人!”李老爷骂的咬牙切齿,李思汶听的目瞪口呆。
“老爷且息怒!”秋蕊和冬烟一前一后风摆杨柳般进了上房,一左一右挨住李老爷,“姨娘也许不是成心的呢,老爷也知道,姨娘上回不是说了,她心里苦呢,二姑娘回来了,姨娘总要诉诉苦……惊扰了二姑娘,都是奴家的不是,老爷,要不您把奴家两个打发了吧,省得姨娘心里苦,老爷!”秋蕊和冬烟抛着媚眼、嘟嘴撒娇,明晃晃火上浇油。
“贱婢!”柳姨娘顿时进入了斗争状态,从炕上跳起来就往两人身上扑打。
“阿娘!”李思汶惊的傻了,坐在炕上直眼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贱\人!”李老爷一脚踹在柳姨娘身上,踹的柳姨娘往后仰倒,李思汶被这一脚踹醒了,尖叫一声,从炕上直扑下来,一把揪住李老爷,尖叫连连:“你打阿娘?你怎么能打阿娘?阿娘!你怎么能打阿娘?”
这一年来无数的变故已经让李思汶精疲力竭,站在了崩溃的边缘,眼前这一幕更让她有种山崩地裂的感觉,她的家,那个阿爹眼里只有她和阿娘,只有她们一家三口的家,在她眼前崩溃了。
“你还我……你打阿娘!你……”李思汶疯了一般,揪着李老爷又撕又打,尖叫连连,失声痛哭。
前院锣鼓喧天,正热闹的不堪。
叩门的曲儿已经奏到第五遍了,端木莲生才进到二门里。
京城的规矩,迎亲叩门就是难为女婿的,端木大帅的功夫有目共睹,从李思清到姚章聪,一致选了文斗,对联、猜谜、当场赋诗,以至于破题解经,全搬出来了,端木莲生对联、猜谜还过得去,到赋诗就有些难为,再到破题解经,就觉得额头汗出。
偏偏小高这个男傧相一点忙不帮不说,还上窜下跳,看谁要开口帮忙就上前捂谁的嘴,一边捂一边威胁:“人家大舅哥考较妹婿学问,关你什么事?”“这是大帅娶媳妇儿,还是你娶呢?再多嘴……”
这男傧相原本是替新郎倌挡枪冲锋解难题的,被小高这么一搅和,一个个只好歉意的看着端木大帅,袖手旁观。
端木莲生恨不能一脚踹飞小高,他真是昏了头,竟让他混进了他的傧相队伍!
李思浅已经盛装完毕,端坐在榻上,姚章慧盯着她直看的眼泪汪汪。
“阿浅,阿娘让我跟你说,”姚章慧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靠到李思浅身边,声音低低道:“阿娘说,嫁了人不比在自己家里,凡事要长多几个心眼,一定要看好,有时候,对你好的事也不一定真能对你好。”
李思浅惊讶的看着姚章慧,姚章慧不好意思的嘀咕道:“阿娘原话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明白,问她她也不理我。”
“嗯,我知道了。”李思浅想了片刻,这话大长公主也说过一回,有些事一年两年看起来非常有利,可再长一些,十年八年,害处就显现出来了。看样子阿慧阿娘对林王妃评价颇高,阿慧阿娘也是个少有的厉害角儿。
李思浅将林王妃的危害等级往上调了一等。
鼓乐声响进了晚睛轩,姚章慧一下子紧张了,“哎!来了来了!阿浅你要出嫁了!你往后……”姚章慧一句话没说完,竟泪流满面,“我不是……替你高兴……”
旁边来观礼的各家贵女忙涌上前,有人挑开姚章慧,有人挤到李思浅面前恭喜连连,有的则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给喜娘添乱。
周围一片喧嚣嘈杂,李思浅被大哥李思清背出来,站在喜棚前,一层压一层的喜庆大红中,端木莲生一身黑色吉服,和她对面而立,李思浅被他笑的目眩,对面是她要嫁的那位冷酷杀神?不大象啊,是他本人来的还是替身?笑的太喜庆太温暖……
从前看别人出嫁没觉得,到自己才知道顶着一头沉重的珠翠到处磕头真心辛苦,李思浅被喜娘摆布的头晕,还没来得及心酸少女时代的结束,就被扶上车,围在红彤彤一团喜庆中。
车子走几步停一停,外面你方唱罢我接腔,一阵接一阵的铜钱响,喜娘坐在车外,透过车帘缝喜笑晏晏的解释:“……是长乡侯世子,还有武宁侯家的几个小郎君……大爷这场破费可不小……是枢密院……几位衙内……爷可真是大方,这得撒多少银子出去……”
从李府到靖海王府,几乎几步一拦,这是京城的规矩,花檐子出了门,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要出面拦一拦,拦者要吟诗唱曲出题难为,新娘家请来的喜倌喜娘要答要应,对歌一般,诗歌若是对不好,那就得赶紧散喜钱,喜钱撒的足够多也行,来时是新郎倌一路撒喜钱,回去,则要新娘家一路散钱了。
李家送亲的是李思明,不管喜倌喜娘唱的好不好,铜钱、银瓜子、金豆子只管雨点般往外撒,这般银子开路,李思浅就觉得这喜车走的跟扭秧歌一样,走两步退一步扭一扭再往前,节奏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