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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过了悠悠晃晃的铁索桥,便见山谷开阔许多,一些山地平整起来,种植了些粮食作物,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地里忙活了。
蒋源来不是五沟村的,不清楚春梅住在哪里,到地头问了一下劳作的农夫,马上焦急无比的对王鹏宇说道:“春梅姐要嫁给五通神,刘老师去阻止他们了,我们快过去。”
“什么春梅要嫁给五通神?五通神不是拜祭的神像吗?”王鹏宇有些弄不清楚情况的问道。
蒋源来急声说道:“春梅姐的弟弟病了,五通神庙的庙祝说要春梅嫁给五通神冲喜,才能治好她弟弟的病。”
“以前嫁给五通神的女孩,有些疯了,有些甚至跳崖自尽,一定不能让春梅姐嫁给他。”
王鹏宇沉声说道:“你莫要急,仔细给我说来。那五通神不就是个神像吗?怎么能娶人的?”
蒋源来脚步加快许多,一边走一边解释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将女孩送到五通神庙,就是嫁给五通神。村(将女孩嫁给五通神,许的愿就会实现,但刘老师说这是迷信,是祸害我们的陋习,让我们不要信这个。”
王鹏宇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跟着蒋源来快步前行,走过一段泥泞的小道,进入村子不久,便见到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
一个相貌清癯的老者拦在独木桥前面,对面是十几个农汉妇人,还有一个穿着件新花布衣的女孩,眼中满是死寂之色,隐约可见两颊有泪痕。
其中一个拿着长杆烟斗,身材有些佝偻的老汉皱着眉头好言劝道:“刘先生,你是我们这几十里村子的老师,大家都很尊敬你,若是其他事情,我们肯定会答应先生的,但这次二伢子重病,五通神庙祝说了,只有将春梅许给五通神做娘子,二伢子的病才会好,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唐二家断根不成?”
那清癯老者大概五十岁,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张开双手拦住了独木桥,怒声喝道:“荒谬!得病了就要请医生治疗,怎么能信这些神鬼邪说!今天我是不会让开的,除非你们将我推下去!”
刘老师是下乡知青,本来有机会回去城里的,但放不下山里的孩子,在这里一呆就是三十年,因此很得附近乡民尊敬,他这样拦着不走,倒让唐家几房人为难起来。
围观的人都指指点点,虽然五沟村很多人信服五通神,但对这个将全部心血倾注在这山沟村寨的老人十分尊敬,甚至不少人以前曾是刘老师的学生,因此并没有说刘老师什么,有些人温声的劝道:“刘老师,我看就让他们过去吧,反正就在五通神庙里住一晚,第二天就能回来了。”
刘老师怒目圆睁,愤怒之下顾不得斯文,竟然脱口大骂:“放屁!”
他厉声说道:“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只要这女娃到了庙里,清白就要毁在那庙祝手中,过去多少女孩被逼得疯了,甚至跳崖寻死,我绝不能看着春梅也是这般下场!”
佝偻老汉在山道旁边的石块上磕了磕旱烟斗,又看了一下天色,沉声说道:“庙祝说的时辰就要到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三子、木头,你们去将刘先生架开,等事情完结,老汉再亲自给先生赔罪!”
被叫道的两个汉子迟疑了一下,不过在村里,族长的地位是最高的,就连村长都要听老汉这族长的话,三子和木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强行刘老师拉了开来。
刘老师身体瘦削,自然抵不过两个壮年汉子,拼命挣扎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色呆滞的春梅在十多族人的陪同下过了独木桥,眼中竟然留下了两行清泪。
王鹏宇在外面看着,很多话都听不懂,不过刘老师说的话和普通话相似,加上蒋源来说了因由,勉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疑惑,看来这刘老师知道些情况的,等下要询问清楚才行。
等送亲的人过了桥三子和木头两人才放开了刘老师,连声说对不起,然后快速过了桥。
那刘老师先前被两人架着,还在极力挣扎,现在放了开来,反而安静下来,两眼无神的看着春梅等人远去,潸然泪下。
看热闹的村民安慰了他几句,见刘老师不理会他们,自讨没趣的不多久就散了。
王鹏宇和蒋源来两人这才走了过去,蒋源来叫了一声刘老师,这清瘦老者略微回过神,看到蒋源来,伸手擦了一下脸颊,才问道:“源来,你怎么到这里了,老师不是叫你在学校看着同学吗?”
王鹏宇沉声说道:“是我叫他带我到这里来的。”
刘老师看了看王鹏宇:“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王鹏宇淡淡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可能帮得了那春梅,只要刘老师将事情详细的告诉我。”
刘老师并没有马上回答王鹏宇,而是用方言问了一下蒋源来,然后才摇头对王鹏宇说道:“你帮不了的。这里的人十分排外,尤其那五通神庙的庙祝,是这里的土霸王,可怜的春梅,才十五岁的娃啊,就这样被那庙祝给祸害了,我这个老师竟然一点都帮不了她!”
“五通神庙的庙祝?”王鹏宇问了一句。
刘老师整个人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叹气说道:“这里很多人信奉五通神,那庙就距离这里十余里远,在铁笔峰山腰,真不知道那些村民怎么想的,竟然会信奉如此一尊邪神,受那庙祝蛊惑,说什么和五通神结成亲家就能得到五通神的庇佑,其实那些送去的女孩子,都被那庙祝糟蹋了。”
“我曾经到县城报了几次官,但那庙祝在这里势力根深蒂固,结果都是不了了之。我昨晚听说唐二家的小儿子病了,他们去求五通神,那庙祝竟然说将春梅许配给五通神才能治好她弟弟的病,今天一早就赶过来,可惜还是不能阻止悲剧发生。”
王鹏宇想不到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这样愚昧之事,不禁一怒,沉声说道:“蒋源来,你在这里陪着刘老师,我到那庙中看个究竟,一定将春梅完好无缺的带回来。”
刘老师从蒋源来口中听到王鹏宇是开车过来的,而且看王鹏宇气度沉稳,可能是什么有来头之人,这才将事情跟王鹏宇道出,就算不能救春梅这女娃,以后能铲除五通神庙的庙祝,也算是替这九村十八寨的乡民做了件好事。
听到王鹏宇要到五通神庙去,他脸色却是一变,连忙说道:“不能去!五通神庙在山上,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根本不为外人知道的,你一个人去十分危险。”
他告诉王鹏宇这些事情,不是让王鹏宇去逞英雄,而是想王鹏宇回去城里,动用关系让政府的人来解决这个祸害。
王鹏宇摆摆手:“无妨,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个小小庙祝,想为难我也不容易。”
说完,他两三步就跨过了五米多长的独木桥,转眼消失在刘老师和蒋源来的视线之中。
刘老师和蒋源来都是擦着眼睛,难以相信这个少年行走如此快速。
唐家族人离去没有多久,王鹏宇很快就追上他们,不过并没有靠近,只是在后面跟着,看那五通神和庙祝到底是什么底细。
在山道行走了一阵,王鹏宇大概知道马家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收购草药了。
因为交通不便的缘故,此地环境没有遭受到多少破坏,经常可以见到山林丛中有不少难得一见的草药,这些野生草药的药力自然不是人工种植的草药能相比的,虽然费点时间,但要是在这里建立了收购点,有了门路的话,一次过来就能收购大量的草药回去,利润倒是不小。
将女儿嫁给五通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唐家族人并没有喧闹,只是匆忙赶路,免得耽搁了时辰,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众人就上了一座小山峰。这山峰虽然不高,但山势陡峭,因而有铁笔之称。
王鹏宇悄悄的尾随上山,片刻之后,便见到一座小小的山神庙出现在山腰之处。
这山神庙十分简陋,基本上都是木石搭建而成,大概有两三百方,正面是一个小小的平台,往下就是一级级的石阶。
尽管是早上九点多,山神庙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烧香拜神,五尊泥塑彩绘的神像立在神龛之中,前面烟火笼罩的样子看不真切。
王鹏宇远远看去,并没有发现异常,这五尊神像法力全无,不像是给马父马母施法之物。王鹏宇略微沉吟一下,从脖子下面掏出了九转罗盘察看了一下地气,果然发现山神庙中有着一股隐晦的法力气息,和盘踞在马父两人体内的粉红色煞气一模一样。
唐家人已经带着唐春梅进入了山神庙中,王鹏宇心中一动,在外面绕着山神庙走了一圈,发现山神庙左边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扇木窗。
王鹏宇朝窗口往里面看一下,随后身形一缩,就钻入了窗口。
这小房子应该是庙里的人起居之处,布置有些简陋,木床竹榻的,看似苦行僧静修之地,不过王鹏宇却在木柜子上面发现了一些草药,这些草药都是些淫羊藿、香附子、乌龟骨、鹿茸、金毛狗肾、紫稍花之类的壮阳药材,这些东西出现在山神庙之中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房子外面出来,王鹏宇小心的靠近门口,推开木门,留出一小道缝隙,便见山神庙中烟火弥漫,在神台上有一座诡异的五面神像。
王鹏宇一看,便知道这神像下面是黄铜底座,神像本体是数百年份的桃木雕琢而成,周围有丝丝法力不断的被神像吸入体内,果然是生出了精魄的法器。
神像前面的石头祭台,供奉着一根黑色木头制成的男根形状的器物,王鹏宇在上面感觉一股阴邪无比的气息,竟然是一件邪门法器,而这法器又和神像有着诡异的联系,就算王鹏宇术法高明,传承渊博,一时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名堂。
一个头戴四方道冠,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褂子道袍的中老年人,正拿起那淫邪男根法器和唐春梅对拜,估计在举行什么婚嫁仪式。
唐春梅神情呆滞的任得庙祝摆布,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那庙祝拿起神台的一个石碗,从里面倒了一小瓶子水装好,递给唐家人的那拿着旱烟斗的族长,说回去将这经过五通神祝福的神水给二伢子喝了,二伢子的病马上就好,明天晚上可以来接唐春梅回去。
王鹏宇眼光锐利,分明看到庙祝倒水的时候指甲一弹,一些粉末弹进了瓶子里面。
唐家人千拜万谢的离开了山神庙,跟着那庙祝就关上庙门,看来不是什么人或者什么时候都能进到这山神庙中祭拜的,寻常时候只能在外面拜祭那五尊泥塑神像。
关了庙门,厚实沉重的木门将外面祭拜祈福的声音都隔了开来,那庙祝目光顿时变得猥琐起来,嘿嘿笑道:“小娘子,你现在就是五通神爷爷的人了,自己脱光衣服坐到祭台之上,张开双腿,待本庙祝用五通神爷爷的宝贝替你开了苞,再到房里好生疼爱你。”
唐春梅神情木然,流淌出两行眼泪,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那庙祝脸色一沉,又道:“你乖乖听话最好,反正你今天是出不了这扇大门的,若是要本庙祝硬来,得罪了五通神爷爷,别说是你弟弟,就算你唐家一家子人,都会受到五通神的诅咒,你莫害了他们!”
唐春梅这个才十五岁的山村女孩能有多少见识,被这庙祝一吓,又看到神台的五通神几对眼睛仿佛放出诡异光芒看着自己,不知怎么的脑袋一昏,不自禁的伸手去解衣服的钮扣。
忽然间一声暴喝传来,唐春梅迷糊的脑袋猛然惊醒,下意识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打扮朴素,背着一个背包的少年从侧边的房门走了出来,眼中寒光暴射的看着庙祝。
庙祝听到暴喝,心中一惊,转头看到一个少年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来,脸色顿时变得阴骘无比,森冷说道:“你是谁,怎敢闯进五通神爷爷的庙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