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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倒是说呀....”胡大妈问得很急切。
元琅也目光炯炯的直盯着他。
面对两个女人的紧紧相逼,胡大叔先撑不住,低下头,小声的的说了句,“在马麻子家....”
“在哪里?”胡大妈显的不可置信的问道。
胡大叔不敢抬头看自己老婆的眼神,“被妈送到马麻子那里了。”
元琅着急的问道:“马麻子家在哪里?”
胡大妈却是很上火,一脸失望的盯着自家老公看。
元琅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马麻子代表的是什么,但不代表胡大妈不懂。
贫穷,懒惰,自私成性,懒酒鬼全是周围邻居对马麻子的评价。
把一个还几个月大的孩子送到这样的人手里,这存心是让娃没了活路。
元琅一个劲的让胡大叔带她过去把孩子抱回来,但胡大叔却杵着一动不动,被逼狠了,还急红了眼,对着元琅就是一通怒吼:“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弄一个孩子回来干啥?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还要不要找对象了?不怕流言蜚语呀?我这样做也是为你着想,马麻子虽然不怎么好,但孩子他养着是为了以后下了地底下,也能又个祭拜的人,所以怎么样也不会把娃饿死的.....”
元琅脸上如寒霜冷罩,一双眼睛似冰箭般射向对方,她无法理解有人为什么能把自己冷漠无情的行为说的如此有理,一脸我全是为了你好,你不理解还来怪我,就是你无理取闹的样子。
这番作态,让她对胡大叔憨厚耿直的印象坏了大半,原来老实人坏起来,那么可怕。
胡大叔见到自己老婆怔愣的看着自己,眼神里都是陌生,不由心里发紧。
缓缓的朝她走了几步,拉住胡大妈的手,带着无奈轻声的解释道:“老婆,我知道你对那个孩子看的紧,但那时候是因为我们没孩子,但现在我们两的孩子就在你肚子里呢,你想想以后....”
“两个男孩子吃饭,穿衣,上学哪一样不费钱?”
“你之前能帮我出摊,两人一起做生意,累是累点,但多少能挣些钱。不说以后,就说现在,你怀孕在家,我一个人出摊,忙不过来,生意少了许多。跟兼之你的月份越大,我得照顾你,现在生意也没做了,如今一直都是在吃老本。我不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担心。”
“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些钱,可以后两个孩子,以我们两的本事,真的是吃不消.....”
被胡大叔这么一声声缓缓道来,胡大妈渐渐的没了言语,眼睛是闪烁着泪光,哽咽的叫了声“老公”,然后扑倒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不松手。
那些责怪,让他把孩子接回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而元琅还是冷着脸站在一旁,刚才胡大叔的话,她全盘听入耳中,但却没有一丝的动容。
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和苦衷,你能说胡大叔这样的做法是错的吗?
他只是自私的做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而已。
诚然这样,元琅也做不到原谅。
孩子不是宠物,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就算真的有难处,替他满满筹谋一个好的去处,是个很难的事情吗?
说到底,不过是把孩子当成了一个物件,讨人欢心的玩意儿....
元琅也自私,她也做不到牺牲自己的生活来收养孩子,但起码的责任心她还是有的。
不想再看温情脉脉的抱在一起的两人,元琅一个人跑了出去,到胡家找到了胡奶奶,软话狠话都说尽了,她还是不肯松口告诉元琅,马麻子家在哪。
元琅就不信了,你不说,还能挡着别人也不说不成。
元琅敲响了胡家旁边邻居家的人,那人好心极了,直接把元琅给带了过去。
“那就是马麻子家了。”指路的妇人说完了也不走,就站在旁边看着。
知道她给自己指路,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但现在元琅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面前的房子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不说在城里,就是在乡野老林也见不到这么破的房子了。
在一众青砖黑瓦的平房跟洋气的欧式小二楼房子之外的阴影处,还存留着岌岌而危,感觉被风刮一下就会倒的黄泥房。
房墙上裂开了一道道几厘米的缝隙,房子的另一边的屋顶边破了个老大的动,随便用棕树叶铺上。想象下到刮风下雨的天气,这样的房子太熬人了。
一个三居室,也就中间的那间房子勉强能住人。
元琅走近看,房子中间那间的窗户上胡乱的挂了几条又黑又脏的内裤,可能时间久了,内裤都结成了块状,看起来梆梆硬。
等靠近窗户边的门时,这门说是门也不确当。应该说是门板更合适一些。
两块门板拼在一起,想要打开门都需要把其中一块木板整个移开。
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咿咿呀呀的婴儿叫声。
团子就在这里面.....
元琅赶紧的把两块木板都给移开,黑乎乎的屋子里顿时迎来了一小片光明。
虽然不够亮堂,但总算是能看清楚东西,不致于白天跟晚上一样。
房间里除了门口的那个窗口跟门,就再没别的通风口。
元琅冲进去的一瞬间,忍不住脸往外别,捏住口鼻。
里面的空气质量太差了。
只是在门口,就能闻到弥漫在整个房间的酸臭跟腐烂的味道。
忍着难闻的味道,元琅硬着头皮往里走。
一些破破烂烂的盆瓦罐胡乱的摆在墙角,旧报纸缺页少章的书籍也扔的到处都是。
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摆在最中央,上面挂着碎成一条条的防蚊帐,更让人吃惊的是,床底塞的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空酒瓶。
如果不说这里有人住,元琅还以为自己进了经久失修的鬼屋了呢。
元琅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正是从床上发出来的。
掀开破破烂烂的防蚊帐,木板床上的边周围堆满了米糠袋,沙包袋,黑得长了霉点的枕头,这些东西把整个床都给围了起来。
元琅发现,越靠近床边,那股酸臭味就越重。
把床边上的东西清理出一个缺口,就着门窗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定睛往里看。
脏兮兮的床单地下是一坨会挪动的供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