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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去完虎啸谷,回来的路上经过对炼场,正看到蔡君扬朝自己走过来。
来到唐劫身边,蔡君扬笑道:“今曰成果如何?”
唐劫回答:“二百七十二钱,还算不错。你们呢?”
“别提了。”蔡君扬摇头:“今天碰到好几个硬手,虽然艰苦战胜,却是耗了许多力气,导致后力不继,连输四场。”
“这不奇怪。”唐劫回答。
有几次去虎啸谷被提前打回来,唐劫也会去对炼场转转,深知那里的情况。
入灵泉的学子正越来越多,一些人入的时间长了后,也开始努力修炼术法。
从无到有,正是实力飞速提升的时间段,每个人的实力都在快速增长。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对蔡君扬唐劫他们没威胁,但是蔡君扬他们想赢却注定要付出更多力气,更多代价,后力不继的结果,就是胜率降低。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车轮战就算输了也是正常。
但有些人侥幸赢了一两场后,大喊大叫什么“我赢了蔡君扬,玉门八转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赢了唐劫,学了神霄剑典又如何,还不如当初传给我”之类的话后,就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在上面的人,固然免不了永霸独尊的思维;
在下面的人,也免不了有小人得志的变化。
这刻蔡君扬已道:“如此下去,我们上榜的机会必然减少,资源获得也必然降低,实力提升只会进一步变慢,那些家伙也只会越来越嚣张。”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唐劫笑道:“数千学子你争我夺,岂能事事皆随了我们的意,栖霞界终究不是为你我而存在的。若非因此,我也不用天天跑虎啸谷,比起和那些学子争斗,我情愿与妖兽作战。凶险是凶险了些,却至少不会小人得志。”
“却总是要努力一下的。”蔡君扬回答。
“哦?听你这意思,好象有什么想法?”
蔡君扬已道:“唐兄也知道,我辈修者,若要上通大道,仅靠苦练是不够的,总要有资源支持。可仅靠这榜上的一点资源,那是远远不够的。莫说难以争到,就算费尽力气争到一个名次,也不过是几粒丹药,于修炼终究不过是杯水车薪。”
唐劫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每个人都是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非能到灵湖期参加正式试炼,否则我们的资源来路也只有斗场和虎啸谷这两条。”
“那可未必哦。”蔡君扬笑道:“这不过是学院提供的财路,但其实,我们学子自己也可以开辟财路的哦。”
唐劫一怔,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接私活?”
“什么接私活,忒是难听,也就是有人请我们去撑撑场面。”蔡君扬脸一红,挥挥手道。
虽然灵泉阶在修者阶中算是最低一阶的存在,不过放眼整个凡人世界,灵泉阶的学子已经算得上江湖高人。
不说别的,单是那高来高去如履平地的能耐,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若是唐劫蔡君扬现在离院,混个江湖上的一流好手那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他们洗月学子的身份。
洗月学院身为洗月派弟子预备役,某种程度就好比党校学员,不管学得怎样,将来走出来都必然是有地位的。
不单有能力,更有身份。
正因此,国内多的是豪门贵族想要巴结这些学子,尤其是那些自家无人可入学院的中等豪门。
对于无限制渴求资源的学子来说,这些豪门贵族就是自己的另一条财路——就象艺人陪大款们吃饭一样,有时只需出面坐坐,当一回坐上宾,就有不菲的收入。
尤其是那些在学院中名声鹊起的学子,他们就象是娱乐圈中有了些名气的明星,只要出了学院,那是个个都有些身价的。
如蔡君扬唐劫柳红烟这样在学院比较出色的学子,经常能获得勇猛评价的,身价一般在三百灵钱左右。
次一级如平静月,大约在二百左右。
再次就是普通级,五十到一百左右。
至于无能和连斗场都不敢进的,通常也就是十个灵钱的劳务费,还得看人肯不肯要了。
某种程度上,去当坐上客的学子便如婊子,实力就是姿色,排名就是名气,天赋就是床技……
据说本期学子目前身价最高的是安如梦,作为唯一的无敌评价的学子,又是美女,天赋又好,她陪酒一次的价码是一千灵钱,据说如果肯陪睡,还可以再翻几倍。
真他妈豪爽!
可惜安如梦从未答应过谁。
学院到底不是娱乐圈,这个时代的人们也重名声,对于这类事并不以为荣,大多数人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而学院本身也不支持这种做法,每月一天的假期就是对这种事无形的约束。
没想到今天,蔡君扬竟然会提出这事。
或者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蔡君扬补充道:“这事说起来也巧了,却是林东升的老祖宗大寿,想要请一些有头脸的宾客壮壮门面,就找上了我们。”
林东升是逍遥社的一名学子,也是最早入社的一员,在万泉城也算有些地位。
林东升是他们同学,过去祝寿这是师出有名,对名声无损,也难怪蔡君扬他们会接受了。
“既然是林家寿宴,那到好说。”唐劫点点头:“不过我最近比较忙,未必有时间啊。”
蔡君扬已笑道:“东升说了,只要我们肯去,每人二百钱的谢礼。”
唐劫笑道:“林兄到也大方。”
虽然比正常价钱低了些,但到底是有正名的,又有同学之谊,这出手着实不能算小气。
想想唐劫在虎啸谷出生入死一个月,也才三百多。
然而世道如此,卖身的永远比卖苦力的赚的多。
唐劫的眼已是眯了起来:“那林兄准备邀请哪些人呢?”
“大概七八人。”蔡君扬回答:“再多他也请不起,哈哈!”
唐劫却没笑,只是问:“什么时候?”
“十天后。”
“好!”唐劫点头答应:“我一定去。”
待到两人离开,唐劫的面色沉了下来:“这就开始了吗……”
算算时间,安阳府的人应当已经来了。
这些人自然是进不了洗月学院的,要辨认唐劫,就只能等他出去。
学子们轻易不出学院,靠等是不行的,所以就需要有人找个理由把他叫出去。
以祝寿为名,以利益为诱,以同学之谊为情,到也算得上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只是……为什么会是蔡君扬来喊自己?
难道暴猿是他?
唐劫有些不愿相信。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怀疑暴猿就在书柳平蔡四人中间,但他始终无法确认到底是谁。
他本来最怀疑的还是柳红烟。
毕竟当初是柳红烟提议把他拉入逍遥社,她对自己情况的熟悉,也暴露了她对自己的有心。
其次怀疑的则是平静月,人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对唐劫似乎有几分意思,但这情愫却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三怀疑的则是书名扬,一个胸有大志的书呆子,整天捧着本书,借看书遮掩面色,偷眼观察,最是合适不过。
至于蔡君扬,他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他无法想象素来都是豪气冲天,一心想成剑侠荡人间不平的蔡君扬突然变脸说自己是天神暗子的情形,无论从感情还是分析,他到不想也不愿意相信会是蔡君扬。
然而今天,来邀请他的却是蔡君扬,这让唐劫也有些迷惑了。
难道暴猿真的是他?
一直以来自己都看错了人?
又或者他也只是被人利用?
若如此,那有没有可能之前几次的接触,柳红烟平静月他们表现出来的不正常,其实也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毕竟许多事有一就有二,既然能利用一次,自然也能利用多次。
若如此,那不是之前对柳平书等人的怀疑依据也要被推翻?
他站在那里思考良久,终究是找不到答案。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猜卧底的游戏也许是天底下最不好玩的。
顾长青固然是为唐劫的身份而头痛,唐劫也在为暴猿的身份而烦恼。
后人坐而论道,回顾前尘,总会觉得有多少多少疑点早已暴露,没有发现只能说明某人弱智,但当身在局中,失去上帝视角时,面对那无数选择,诸般可能,才会发现自己压根就无所适从。
然后才明白那所谓弱智的,终究不过是自己罢了。
如唐劫现在面对的人更少,和柳书蔡等人接触较多,也没能看出谁是暴猿,顾长青却是连真正见一次唐劫都没做到,面对的选择却更多,他又凭什么就能确认?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毅然做出立刻抓人的决定,已是大魄力的表现,常人在此位上,只会瞻前顾后,思虑更多。
粪土他人容易,做好自己艰难!
这刻心念百转,唐劫也找不到答案,终究只能晃晃头,挥去那漫天心思,自语道:“罢了,我辈修者,本就当勇往直前,无畏任何艰险险阻,不管你们谁是暴猿,我都接着便是,只要你们敢来,我便敢一剑杀了!”
有些事自己早已想做,却一直苦于时候不到。
如今敌人既已出手,那么接下来也该是自己出招的时候了!
想到这,他心中战意沸腾,再不为谁是暴猿而烦恼,却是陡然仰天大笑起来。
有路过的学子被他吓了一跳,只当是此人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