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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开口,惜妃就知道很难打听到消息。她不懂古拉丁语,而汉语除了王、哈迪斯和两个侍女下载,其余人都没下载。
为首的三品侍卫,张开口就是一连串听都听不懂的卷舌头话。态度带着几分恭敬,当她是宠妃对待。
侍女一定不肯代为询问,没办法了,惜妃试探地问了声:“哈迪斯大人在哪里?哈迪斯!”从未见到阿狄尼赫斯用肉刑处罚过人,也只有哈迪斯敢在皇宫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只要找到哈迪斯,就能找到刚才惨叫声的缘由。
“哈迪斯!”这侍卫一听立即点头表示明白了,转身走了几步,又对着惜妃挥了挥手,意思跟上来。
两个侍女急了,拉着惜妃的长袍苦苦求了起来:“不要去,求您不要去。”
惜妃火气上来了,用手硬是将衣服拉扯了回来,怒骂了起来:“你们怕挨哈迪斯的鞭子,就不怕挨我的鞭子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鞭子,将你们俩抽一顿?”
从没见到惜妃这样,以惜妃如此得到宠爱,不要说抽她们一顿,就算杀了她们两个,王和哈迪斯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侍女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
原来不在十一层,侍卫将惜妃带到了十层,对着十层最偏僻的一角指了指,对着侍女道:“告诉惜妃,哈迪斯大人正在忙,她想见哈迪斯大人的话,稍微等一等。”
这样做就无可厚非了,惜妃要将哈迪斯,侍卫告诉她哈迪斯正在忙,可没叫她进审讯室去等。
侍卫有点不确定这样惜妃是不是会过去,哪有女人傻到跟哈迪斯对着干?大步他看到的是,惜妃根本就没听侍女的话,直接大步往审讯室快步走去了。
希陀依旧站在十层边缘处,当看到惜妃往审讯室走去时,他装出一副有点意外的样子,好似好奇一般,其实是密切注视着惜妃进一步的动向。哈迪斯已经出来了,去王的办公室,但这不重要,只要惜妃能看到阿奇里斯就行。阿奇里斯能来个好死就行,不能让阿奇里斯继续受折磨了。
这房间很偏僻,处在西北角落,门口还有两个侍卫站岗。
惜妃几乎快小跑着过去,走到门口侍卫就抬手阻拦,作势要将惜妃推出去。
茶蜜儿只能硬着头皮呵斥一声:“大胆,没见到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子吗?伤了她,就算哈迪斯大人不抽花你的皮,陛下也饶不了你!”
这两个侍女是宫中最为资深的,而且惜妃在晚宴上经常看到,只要阿狄尼赫斯身边有女人陪,一定就是她。据说她来这里后,短短的二十天里,被点的次数,比前一个扔进万欢殿的如芙雅利一年的还要多。
守卫立即缩回手,用身体挡住了门,陪笑着:“这是哈迪斯大人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看来要上去帮忙一下,换班的时间也快到了,希陀走了过去,至于怎么做,他还不知道,反正先过去后再说,到时见风使舵。
一定在里面,惜妃后退了一步,严厉命道:“茶蜜儿、如花,给我拦住他们。哈迪斯来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全我一个人顶着。否则我就算撞死在门口,也要进去。”
看着毅然决然的惜妃,知道她脾气倔起来连哈迪斯都只能让几分。如果她出了事,作为侍女横竖都是个死。二个侍女也豁出去了,扑了额上去,茶蜜儿抱着侍卫的腰,如花抱着另一个守卫的胳膊,死命地直往旁边拖。
“反了,反了,女人都发疯了!”两个守卫没想到女人也敢动手,挣扎了起来。
惜妃乘着这短暂的间隙,飞快的打开了门,进了房间。
惜妃进入审讯室后,守卫吓得赶紧地向哈迪斯报告。
惜妃进了房间后立即愣住了。房间里一股恶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整个房间是密封的,就在最西边挖了个通气孔,水晶地面和外面不一样,是暖的。四周黑乎乎的,好似放着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用具,也看不大真切。
从门外传进来的光线,隐约看到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前面大约七八米远处的地面上。
惜妃想都没想的快步走了过去,但她看清楚躺着的人后,顿时惊愕地用手捂住了差点惊叫出声的嘴。
满是腐臭污水的地上,侧卧着一个人,没穿一缕的身体上布满了呈黑色的鞭痕,还有几道皮肉翻滚的伤口正在流出少量的鲜血来。两条顶端被钉在粗糙花岗岩原石的铁链,从墙壁开始垂下,一直延伸到这个人的身上。
这种惨景,简直就象是地狱!惜妃忍着了内心的恐惧,上前去细看。
铁链居然是硬生生穿过锁骨,而伤口已经开始化脓,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看着这人身上的鞭痕层层叠叠,全身几乎没有巴掌大的好肉。干裂的嘴唇,全是未剥落的白色死皮,看来已经严重脱水。
他正不时地抽搐着,随时会死!
见到如此另人发指的惨况,惜妃的怒火喷涌而出,她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对着门口站着看得吓呆的两个侍女喊着:“还愣着干什么,茶蜜儿去膳房拿点吃的来,最好是加了糖的稀粥,实在没有就将面包、面粉也行,加水弄稀了尽快端来,就说我要的。他们不给,我就亲自过去,当场死给他们看!”
见到惜妃上次动怒就是救挨鞭刑的女官,而这次她的火比上次更大。茶蜜儿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跑去膳房。
而在王的办公室,哈迪斯得知了惜妃进入了审讯室,眉头紧锁对着阿狄尼赫斯刚要询问怎么办,就被他给先一步把话给说了。
“哈迪斯!”阿狄尼赫斯平静地提醒着:“惜妃不能再受伤了,其余的你做主吧。”
哈迪斯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希陀也赶到了门口,他自从上次和阿奇里斯对质之后,再也见过阿奇里斯。见到阿奇里斯如此惨状,立即侧头不再去看。
虽然他也都在战场上过来,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不少的残酷血腥场面。但见到自己人被弄得面目全非,受着非人的痛苦煎熬,心中也忍不住隐隐作痛。
“面糊来了!”茶蜜儿端着一个平时装汤用的金属盆,拨开门口人群,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面包还没做,只有小麦粉加热水弄了盆。”
没有哈迪斯的命令,没人敢进来帮忙。惜妃转身过去,接过了盆子转身就回去。
要喂给他吃,惜妃将盆子放在地上,不顾满地的肮脏,直接坐了下来,小心地将这人的头移到了自己的腿上,随后用盆子的勺子舀了一小勺,飞快地用嘴试了试温度。茶蜜儿做事很仔细,用开水后,一定还用了冷水,温度正好。
于是她赶紧地将勺凑近了这人干裂的嘴边,硬是灌进去。将这人喉结处微微动了下,显然是吞咽了下去。她赶快再舀稀薄的面糊汤,一勺勺地喂着。
门口的守卫和希陀,感动之余忍不住露出异样的神色,是什么让惜妃能这样不顾哈迪斯的命令,象对待生死与共兄弟一般,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一连喂了十几勺,这人吞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好似有了点力气,挣扎着侧过了身,一下扑倒在地上,端起了盆子,铁链也随着他摇晃起来,发出一些轻微的碰撞声。
象沙漠里迷失了方向、刚刚逃出来的人一般,他大口大口嘴对着盆吞咽着,直到盆里的面糊被喝完,头一垂,直接趴在地面不再动。
如此悲惨的状况,惜妃泪如断线般滚落,她捂着嘴依旧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好感人!”哈迪斯的声音在门口阴鸷的响起,众人立即纷纷避让开,一路退到了离门至少五米远的地方,不敢再张望。
哈迪斯慢慢地走了进来,沉重的脚步声在整个腐臭的房间里发出轻微的回荡。他俊美得不可思议的面上,寒冷得无一丝表情。冰冻的灰眸里,蕴含煞气:“大约传说中的上古神灵都没你那么好的心肠。既然完事了,那么可以走了吧?”
惜妃侧坐在地上,身上的亚麻长袍已经被地面上的污物弄脏,但她的样子没有一丝狼狈,反而让人难以开口嘲笑。她看着哈迪斯,眼中还含着泪,就是这样的目光,让迪斯内心,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
“哈迪斯,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惜妃声音轻淡,但掩饰不住内心的悲凉:“他应该是茜洛宇斯星人,是你的同类,你不应该如此对他!”
虽然惜妃的举动,触碰着他最深处的良知。但太久岁月的内心禁锢,经历了太多的残酷,让哈迪斯顿了顿后,立即反驳:“这是他应该受的,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他想谋杀我,却误杀了三个一品大臣。现在看来,那也不是误杀,而是有预谋的谋杀。杀不了我,就杀了我身边所有的帮手,他才能动手最终除去我!按照他犯下的罪,足够施行剐刑。为了不让他当众颜面尽失的被一片片肉割下,基因被剔除,我这样做已经是开恩了!”
惜妃呆坐在那里,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救的人是个谋杀一品大臣的重刑犯,那么所做的一切到底是错还是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