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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郭拙诚的提醒,柳援朝不放心地问道:“老大,怎么办?确实顺利得有点不可置信。”
郭拙诚举着望远镜,看着离越军阵地越来越近的手下,大声问道:“你也有了怀疑?”
柳援朝肯定地说道:“是的。”
郭拙诚立即转头对盛国忠大声命令道:“立即接通所有步话机,我要下令!”
盛国忠的技术真不是盖的,很快就为郭拙诚连通了本团各种频率的步话机,然后将送话器递给了郭拙诚,眼睛狐疑地看着这个突然要下命令的师傅。
郭拙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用明语说道:“各单位注意:我是郭拙诚!我命令你们立即停止前进!重复一遍:我是郭拙诚!我命令你们立即停止前进!全团停止前进!”
柳援朝大惊,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脱口说道:“什么?你命令他们停止前进?……,你……你疯啦?”
盛国忠也担心地问道:“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 不但柳援朝、盛国忠和指挥所里所有官兵震惊了,正在冲锋的各单位军官更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所有指挥员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敌人的阵地近在咫尺,只要再冲一分钟,我们就冲上去了。你却叫我们停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孙兴国,已经升为连长的他立即想到了指挥所很可能被越军占领,或者有敌人用电台窜到他们的通话频道,假冒郭拙诚下令。他当即用川昌话说道:“越南猴子,滚你的蛋,老子要抓到你,就捏烂你的蛋……”
郭拙诚立即明白了孙兴国的意思,马上用川昌话回应:“姓孙的,你这个泼猴马上给老子停下来!”接着,他“现在越军布置了陷阱,等着我们钻。你想想,越军有这么菜吗?能够让我们毫发无损地给宰了?”
接着郭拙诚让盛国忠的手下通信兵按正常传递命令的方式命令部队停止进攻,步兵全部卧倒,坦克用火炮轰炸。
虽然直属团的所有人都很不理解,但凭着郭拙诚在全团的威信,他们心有不甘地执行着这条荒唐的命令,整个部队在越军阵地前四百米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但坦克带起的尘土和天空尚未散尽的硝烟却把他们给遮盖了,让阵地上的越军短时间内看不清他们到底是停止了还是依然在前进。
越军看不到,不等于我军不知道。郭拙诚的命令下达不到二十秒钟,175师师长的电话就到了,他愤怒地责问道:“郭团长,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郭拙诚大声说道:“报告师长!我没有理由,只有怀疑!”
这句话一说出口,旁边的柳援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尼玛!你没有理由还这么明确下令?没有理由你在师长面前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刚从外面闻讯跑回来的陈垚也被郭拙诚这句话惊得差点倒地,但他大声说道:“郭团长,你好好跟师长说说,我们发现越军肯定布下陷阱让我们钻。这是团党委研究……”
郭拙诚知道陈垚大声说话的意思是让对面的师长听到,是想把一部分责任揽过去,由集体承担责任,完全是一片好心。
但郭拙诚却不想他出头,因为这么说的话明显很假,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来得及研究?就在郭拙诚准备说这是他的预感时,大地突然猛地晃动了一下,坳禺阵地群周围猛地冒出了一朵蘑菇云,桌面大的石头、两人合抱的树干、成堆的泥土掀到了高空,有一辆坦克竟然被掀起一丈多高,在空中解体成无数碎块后再砸了下来,里面的成员早已经看不到了……师长的电话嘎然而止。
陈垚、柳援朝、盛国忠痴呆般地看着如地狱间的战场。
就是郭拙诚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张大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正面那堵高达丈许的泥墙猛地升起,再快速扩展,然后变成齑粉撒回地面……就在这时,郭拙诚拿起步话机的送话器,大声喊道:“冲锋!全力冲锋!给老子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不惜一切代价,冲——!”
郭拙诚声嘶力竭的喊声唤醒了陷入痴呆状态的指挥员们,通过他们又唤醒了坦克兵和步兵。
郭拙诚依然在喊:“都给我冲!坦克无须步兵保护!步兵不得依赖坦克!谁先冲上去就是胜利!”
接着他又大喊:“坚决把越军堵在地道里,不让他们出来!冲上阵地后再组队!”
这次反应最快自然是特战队,邓子峰、孙兴国、陈鹏、张剑、宋军一个个甩开双腿越过坦克朝前猛跑。经过刚才这次剧烈的爆炸,前面的地雷被引爆,设置的陷阱被填埋,除了地面凹凸不平跑起来辛苦外,几乎没有危险。
当邓子峰、陈鹏、张剑等人冲到越军阵地上时,正好赶上越军欢天喜地地从地道里出来。可是,他们傻眼了——,他们首先看清的竟然是中**人,面对的竟然是中**队的枪口!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中**队是炸不死的神仙吗?刚才那么大的爆炸怎么还有人冲过来?”
当他们情不自禁揉眼睛以识破前面是不是幻觉时,特战队的枪声响了,身为营长的邓子峰亲自抱着一挺轻机枪对着坑道口就突突突。
张剑的手榴弹直接扔了进去,滚了几下就不见了,最后在坑道的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和低微的惨叫声。刘向阳的迫击炮开始朝远处的坑道口点名……占领了前沿阵地,后面的战士源源不断地顺着这个撕开的口子冲了进来,随着坦克的进入,直属团在坳禺阵地群站稳了脚跟!
朱建军的手下将一面鲜艳的军旗插在一处稍高的土堆上。
但是,等越军反应过来后,直属团的进展开始变得困难重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越军知道自己到了最后的时刻,不得不拼死反击。
每一堆瓦砾下都可能伸出一具火箭筒,将近旁的坦克炸坏。或者一具看上去死透了的尸体突然伸手伸入怀里,引爆一捆手榴弹,造成中国士兵大量伤亡。
为了防止中国炮兵的饱和轰炸,越军将火炮分散安置,不与中国炮兵对shè,只是用来轰击进攻的步兵和坦克。这个方向一发炮弹,那个方向一发炮弹,让进攻者的炮兵无所适从,让进攻者防无可防。
直属团固然遇到了巨大的阻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们依然顽强地朝前推进着,一步步吞噬着越军的地盘,收获越军更多的生命。
其他两个主力团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们与直属团一起发起进攻,因为冲锋的是稻田,速度比直属团爬坡要稍微快一些,加上直属团后来在郭拙诚的命令下停下等待,他们更是远远地冲到了阵地前面。
虽然越军希望中**队冲得越近,爆炸的效果越好,但也不能让中**队就此冲上阵地。防守在阵地里面的越军也是根据冲得最快的一个团离阵地的距离起爆了深埋在大石块下面的烈xìng(炸)药。
炸(药)爆炸时,两个团的先头部队遭受了灭顶之灾,坦克不是被炸碎,就是坦克里面的乘员被震死,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死伤惨重,阵地一片惨叫声、呻吟声……两个团的指挥官吓呆了,慌忙下令全团撤退。结果被从地道里冲出来的越军兜着屁股打,如果不是后面的炮兵反应迅速,立即用炮火覆盖,加上第二梯队的坦克将子弹和炮弹倾泻在那些狂妄的越军身上,两个团最后能撤下多少人都难说。
有些士兵慌不择路,有不少跑到了直属团的出发阵地,先茫然不知所措,后又站那里羡慕地看着直属队冲锋。
郭拙诚为了搞清楚其他阵地的情况,找到一个刚跑到直属团进攻阵地的军官(穿军官服,也就是上衣有四个口袋)跟前,问道:“同志,刚才情况到底怎么样?阵地上的越军多不多?枪法准不准?”
军官虽然不认识郭拙诚,也觉得郭拙诚太年轻,但见他带着jǐng卫员,一点也不敢轻视他。他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泥土,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冲上去,眼看就要成功了,脚下却突然爆炸了,将我掀翻在地。
冲在最前面的人被越军包围,无法撤下来,我还是利用炮火轰炸的间隙跑下来的,在炮火中连东南西北的方向都看不清,不知道怎么跑到你们阵地上来了。他们的枪法……好像并不怎么样,我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子弹在我身边打了好几发,但没有打到我身上。”
特战队员陈chūn芳现在是郭拙诚的jǐng卫员,对自己不能上战场直接打敌人很是不忿,看到眼前这个军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情不爽的他讥讽地说道:“看你说的,你是被越军的子弹吓糊涂了吧?我们是在冲锋,怎么可能被包围?越军来得及包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