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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通信兵很无辜地看了旁边的师参谋长一眼,心道:是中**队打的好不好,又不是我打的,你骂我干什么?
但嘴里却异常认真地汇报道:“报告!517A团急报,我特工队在215高地……”
师参谋长挥手如赶苍蝇似地说道:“滚!滚!出去!……”
虽然师参谋长喊滚,但这个通信兵很感激他的帮忙,心里说了一声谢谢后,马上从指挥部消失了。
师参谋长说道:“师长,您别生气,这是他们咎由自取。这些人也就徒有虚名,连自己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jīng锐,谈什么特工?”
旁边的副师长对这支被师长看重的jīng锐特工也不感冒,听了师参谋长的话,也说道:“中国有句俗话,是骡子是马牵出去遛遛,这些人也就是样子好看,一遛就遛出原形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哎,中国人的话怎么就说得这么好呢?”
黎安德脖子上青筋直冒,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吼道:“该死的王八蛋!”
如果说不知道黎安德上一句“王八蛋”骂谁,那这一句“该死的王八蛋”更是不知道是谁受骂了。
至少副师长毫无被骂的觉悟,他对师参谋长说道:“参谋长,他们牺牲这么大,没有侦察到一点消息?这效果也太差了吧,哎,怎么指挥的?”说着,脸上呈现一片讥讽之sè。
黎安德脖子上的青筋又开始大冒。
师参谋长夹在两个大佬之间,难受啊:黎安德脖子上有青筋可冒,副师长脸上有讥讽之sè可以呈现,参谋长只能在额头上冒冷汗了。
他说道:“目前还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也许他们发现了什么情况,可当他们正报告情况的时候,中**队的炮弹打过来了,所以……”
副师长哦了一声,很平静地问道:“该死不死的,怎么正好报告的时候就死了?”
黎安德怒道:“该死!都他玛的该死!”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野鸡岭庄子所在的位置,咬牙切齿地吼道,“命令!集中所有炮火,炮击红溪村!老子要他们同十倍、百倍的血来偿还!”
师参谋长吃惊地看着暴怒的上级,很想劝他冷静下来,但此时的他却说不出口。
副师长却没有这么多顾忌,他大声说道:“不行!你这是乱命!刚刚和304师约定好天黑前行动,可你又变了。你到底是师长还是山村里的婆娘,怎么随时都可以变?我坚决反对!而且,我将向上级报告,报告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你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朝令夕改,不但让下面的士兵无所适从,也让我们这些军官无所适从,我会建议上级更换指挥官!”
这次黎安德却立场坚定,大声对师参谋长吼道:“立即对红溪村进行炮击!全力炮击!否则,我以抗命的理由毙了你!”
师参谋长犹犹豫豫、委委屈屈地离开了指挥部,前往作战室下命令。
副师长也离开了指挥部,他要写信向上级报告黎安德的错误。
在师部强行命令下,越军346师高速运作起来,无数隐藏起来的大炮开始往炮击阵地拖拽,黑洞洞的炮口都转向红溪村……此时野鸡岭的庄子里一片忙碌,无论是留下断后的还是准备离开的,都忙得很。
除了开路的两辆,其他二十二辆水陆两用坦克上都捆扎了不少的战士,那些女卫生兵和伤员都塞进了车体里。之所以用“塞”这个字,是因为只有这个词才能足以形容车里面的拥挤程度。
对地图异常熟悉的柳援朝和刘大卫坐第一辆里,陈垚和朱建军坐第二辆车里,郭拙诚乘坐第三辆车,但他没有塞自己进去,而是和刘向阳等人一起捆扎在车体外。宋军“乘坐”第四辆。几乎后面每一辆坦克上分配了一个狙击手,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沿途可能遇到的越军阻击部队。虽然前面都是险峻的山,可是说是死路,很少有可能有敌人埋伏在前面,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本来朱建军和刘大卫都坚决要求留下来阻敌,保护二十一辆59式坦克和无数的后勤物质,但被郭拙诚坚决否定。只留下了两个排——一个排坦克兵、一个排步兵——的士兵,由步兵一连连长蒋力率领。如果按郭拙诚的本意,他连一个连长级别的干部都不愿意留下,就是要气得越军吐血。但考虑到留守士兵的心情,考虑到官兵关系,他忍痛割爱了,只好同意了写血书坚决要求留下来与越军拼死一战的连长蒋力。
郭拙诚朝几个送行的官兵举手敬礼,然后大手一挥:“出发!”
怠速运转的发动机突然发出了怒吼,车体外的螺旋桨突然转动,激起一条条白sè的激流,坦克慢慢地朝前移动,南面冲来的湖水拍打在它们庞大的车体上,引起了一阵摇晃。但它们依然稳稳地驶向庄子中间的河流。刘大卫、柳援朝乘坐的第一辆坦克迅速离开,三十米后就是陈垚和朱建军乘坐的坦克,这两辆坦克是开路先锋。
在他们之后才是车体外捆绑了士兵的坦克,他们之间的间距小得多,以不到十米的间距一辆接着一辆离开了红溪村,离开了这血与火的战场。
送别了大部队,留下的几个军官立即加入了大挖坑道、大埋地雷的队伍中。
蒋力旁边的一个战士问道:“连长,你说他们能顺利离开吗?前面有没有敌人的阵地,有没有越军特工?”
蒋力也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谁知道,应该顺利吧。特战队不是寻常部队,能解决当面之敌。我想……”
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只见天空有无数的黑点朝他们扑来。蒋力大喊道:“敌人炮袭!隐蔽!”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炮弹就在红溪炸响,一时间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一颗重炮正好落在刚修的水坝上,炸起来冲天的泥石和水柱。
看着奔流而下的洪水,蒋力心往下一沉:怎么办?
在螺旋桨强劲的推力下,在洪水的冲击下,顺水而走的坦克群进展迅速。在平静的水面,这种坦克的平均速度为每小时十二公里,但现在它们达到了每小时十五公里的速度,如果不是河道曲折、狭窄,一路林立的礁石不断,它们的速度还可能加快。
虽然这条河流如果没有水,人在里面很难走,坦克更不可能移动,但小心的越军并没有就此放弃不管,一路上,战士们在岸边看到了无数的地雷、诡雷,它们有的埋在碎石里,有的挂在树干上,有的藏在草丛中……可以想象在淹没的河底下肯定还有不少甚至数量更多的地雷。
“队长!越军炮击!”队伍后面的陈鹏在对讲机里大喊,“炮火很猛烈!里面有105口径的重炮!”
很快,大家都听到了轰隆隆的炮声,看到了冲天而上的硝烟,看到了火光中抛去的碎木、泥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如果他们晚出发五分钟,他们在这一轮炮击中是否能生存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所有人都没有露出庆幸的神sè,他们都把目光落在郭拙诚身上。郭拙诚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马上转回头注意两边山上的动静。
他心里既有庆幸,更有担心,他担心留守的战士等不到外面的援军到来,他担心他们刚才建设的水坝会被如此猛烈的炮火炸垮。如果水坝垮了,他们和这些正跑得欢的坦克将成为干涸鱼塘的里的鱼,处境将比呆在红溪村还糟糕,至少那里有充足的粮食和弹药,……旁边的张剑难得地劝了一句:“师傅,炮弹爆炸的声音这么大,正好可以掩盖我们的坦克的声音。”
这时,对讲机传来柳援朝的声音:“报告!对面山头发现敌防守阵地!”
郭拙诚莫名松了一口气,大声道:“装备?人数?”
眼睛看向前面,可因为河流转向左边,他看不见柳援朝所说的位置,只有高耸的山崖。战场上最痛苦的时候不一定就是被子弹击中、刺刀捅入的时候,而是明知道敌人要来却不知道敌人会从什么方向来、什么时候来的那段时间,这个时候所产生的痛苦甚至比被子弹击中还折磨人,因为它最容易让士兵们产生恐惧。
坦克出发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不太平,肯定有越军的阻拦,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什么时候能遇到他们。
现在他们出现了,郭拙诚反而轻松了。
柳援朝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郭拙诚的声音这么大,过了一会,他回答道:“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大约一个排的兵力。”
郭拙诚下令道:“边前进边轰炸,不得减速。”
“是!”柳援朝大声回答。
郭拙诚又下令道:“二号!二号!准备战斗,目标:你的前方敌阵地。边前进边打,不得减速!”
很快前面传来火炮和机枪的吼叫声。坦克外捆绑的人一个个盯着前面,枪口更是早已经指向了枪声响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