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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之前展宁昏睡的时候,严豫就已解过她的衣衫,瞧过她肩头伤口。因而此时只是一扯,便将她的衣襟扯开了来,露出光洁的肩头和胸前一片雪白肌肤。
严豫眼中戾气沉浓,他一手掐了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恶狠狠吻下去,另一只手则覆上她的前胸,继续拉扯那些束缚。
胸前绑着的层层束带被扯开,唇瓣被吮吸,就连胸腔里的空气也被挤压殆尽。严豫身上熟悉的气息将她死死包围,她如同过去的许多次一样,被逼到绝路,挣不脱,逃不掉。
或许是因为她的倔强不肯臣服,过去的许多时候,严豫在床上,对她总有几分狠劲,也对她使过许多的手段,甚至曾将那些下三滥的药物用在她身上,他总要逼得她卸了全身的刺,哭着与他讨饶才肯罢手。
所以即便被迫跟在他身边五年,展宁对于与严豫之间的欢/爱,仍然是打心底怕惧。
身体的被迫臣服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那样的折辱,让她所有的骄傲与自尊,被践踏得丝毫不剩,让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个人,仅仅只是个玩物,任人亵玩。
重活一世,她耗费心力,步步算计,为的就是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谁料一着不慎,她竟然又让自己陷入同样的境地。
怎么可以!
刻骨铭心的痛恨,心底深处的惧怕,让展宁的挣扎益发剧烈。她几乎是豁出去命一般,与严豫抗衡,他的吻落在她唇上,她便狠狠咬下去。他的手放在她胸前,她便拼了命去推开。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严豫手臂里,肩头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流血不止,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只是展宁这疯了一般的反抗,反而激起了严豫更强横的压制。
他的唇被展宁咬破,嘴角沾了血迹,他冷冷一笑,一手抓了展宁推拒的手,另一手移到展宁受伤的左肩,笑容里带着些势在必得的残酷,“阿宁,挣扎得这么厉害,你伤口不会痛吗?还是说,再多的疼,在逃离我面前,都不算什么?”
严豫说着,放在展宁左肩的手突一用力,展宁眼前一黑,痛哼一声,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严豫却拉着她的手,压在自己胸前。他的语气放在极为低沉,“不过你应该不曾想过,我这里也会痛。我是真心想要对你好一点,可你总是要在我心口捅刀。你以为,你与我的三年赌约,我真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江南治水,你这第一步棋走得倒不错……可是你知道的过往,我也知道,你以为那么简单,就能打乱我全盘计划?”
逼疯人的疼痛略略散去一点,展宁将严豫的话听入耳,先是顿了顿,片刻后却突然大笑起来。
她笑得有些放肆,偏偏笑声里又满是凄惶,落在严豫耳中,只觉刺耳无比。
严豫目光如剑,抬起她的脸,“你笑什么?”
展宁勾着唇角,冷冷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严豫,若我真没有打乱你的计划,你会这么着恼吗?至于你的真心……从来都是你逼着我,我并没有主动招惹过你,你的真心我根本就不想要,你的痛,也是自找的,我为什么要理会?仅仅因为入了你的眼,我就要被迫承受你给的所有折辱,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展宁的话,如同无数只利箭,将严豫最后一点冷静彻底击碎。他眼中一片赤红,掐着展宁下巴的手指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冷冷一笑,“好,好得很。既然你心里从来没有半点位置给我,也不打算给我,那我何必与你打那不公平的赌。我只要将你锁在身边,牢牢看着你,让你逃不掉就够了,不是吗?”说着,他手指勾了展宁一簇乌发,放到鼻下一嗅,动作柔缓,语气却让人发寒,“我也真是魔怔了,软玉温香,总要抱入怀才放心,何必便宜了别人?”
再之后两人间的形势陡变。
严豫的动作,倒比之前更残酷霸道一些。
展宁的反抗益发没了用,身上的衣衫渐渐零落,严豫滚烫的手掌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流连,逼得她一阵阵颤抖。
他的吻落在她胸前的时候,她的手被压制在头顶,无法挣脱,便侧头一口咬在严豫肩膀上。
她咬得入骨,血腥味呛了满口,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严豫的。
奈何严豫似不知痛似的,任她咬着,不肯停手。
展宁只觉被逼到了绝境,就要无计可施,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撞开来。
她带着几分恍惚看向门口,这一望,不由愣住了。
而严豫终于也因这声响停了动作,他回过头去,眼中冷光一闪,已然动了杀意。他眸中怒气闪动,“不想死便滚出去!”
撞进屋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刘大夫的女儿,一直在外面等候吩咐的芸娘。
她原本在外间守着,初时一颗心乱哄哄地,总想着严豫小心翼翼落在展宁唇边的那个吻。
她从未见过如严豫这般相貌出众,气质又来得硬朗的男子。可瞧起来那般强势的一个人,竟然会有那样温柔小心的动作,瞧他的模样,大概是将床上那个姑娘装在心尖上的吧?
他们之间,该是怎么样的关系?
还有之前送那姑娘来那男子,又是怎样的人?
芸娘想得脑袋发沉,渐渐来了睡意,头一点一点打起瞌睡来。不过她没瞌睡多久,却听屋里突然闹起了动静。
一开始里面的声音不真切,她还没听明白,但后来她却隐约听见里面有衣帛碎裂声,以及女子的哭声,她脑子里一个激灵,虽然不敢往那方面想,可心里却莫名地清楚,里面是出了什么事。
她于是也不待多想,昏昏沉沉就撞了进去。
待看清屋里的景象,看清床上的惨烈和严豫修罗一般的面容,她只觉浑身上下被一桶凉水浇了个透,腿也开始发起软来。
“滚出去!”
严豫又冷冷喝了一声,云娘若不是扶着门,几乎就要腿软站不住。她与对方目光一交接,直觉背后冷汗一潮潮冒了出来,她明白自己该快点远离这是非之地,可她闻着房里浓郁的血腥味,瞧着床上那个美丽女子的惨烈模样,再想起之前见到的严豫那近乎虚幻的温柔,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迎着严豫的视线,将之前对严恪说过的那番话说了来。
“她身上带着伤,你、你……不该这么对她……而且她身子底子差,心思又重……本就不是长寿之相……”
芸娘一席话说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严豫却听明白了。他压制住展宁手腕的手一松,脸上现了错愕之色。展宁得了空,立马挣扎退到床铺角落,扯了床上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这一次,严豫没有制住她,只是目光森寒望着芸娘,“你说清楚,什么叫不是长寿之相?”
芸娘方才话说完,那一点胆气也去得差不多了,此时看着严豫的脸色的,浑身一抖,当即垂下眼,不敢再看,只忐忑地将刘大夫对展宁下过的定论说了出来,“她曾经伤了身子底子,不曾养好……又长期忧思过重,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恐怕只有十来年寿命。”
严豫听得浑身一震,他看芸娘说话神情不似作伪,便将视线转到了展宁身上。
展宁此刻正扯着被子靠在床铺角落。她身上衣衫已然被扯得零落,肩上伤口满是血迹,一张俏脸雪白,带着错落水痕。只是她模样狼狈,神情之中却仍带着几分倔强与硬气。
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展宁曾听刘大夫同她说过。当初那场意外,她在崖上困了数日,后来费尽心思逃脱,但终究亏了身子,加诸后来又是几场大病,她忙着侯府中的一摊子烂事,以及春闱试验,始终不曾养得好。自己的身子,她多少还是清楚的,只是没有人告诉她,具体的期限而已。
十来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比她上一世,活得久多了。
展宁见严豫看过来,面上似有紧张之色,她心头不由冒出些嘲讽念头,不由只回了严豫一个冷笑。
严豫知她性情,瞧她这般反应,便知芸娘所言不是信口雌黄,他重重一握拳,看了展宁一阵,却是深深吸了口气,起身朝门口走去。
芸娘见他一脸冷意朝自己走来,心头大骇,面色也阵阵发白。却不想严豫走到她旁边,顿了一顿,只吩咐了一句,便越过她出了门。
他道:“去打些热水,再取些干净的衣物和伤药来,替她整理干净。我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