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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晚的鼻尖隐隐泛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酸涩感直接从大脑冲到了鼻尖，很不舒服，让人觉得好像下一秒就会窒息一样。
她还能够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陆承泽，她还想多看几眼陆承泽，不然等到陆承泽回到陆家之后，她想要见到他就难了。
倒不是陆家不让她进去，而是她不愿意再去了。
“妈妈，没良心的人不是我吧？”郁晚苦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小的时候她还是会在乔兰心面前哭的，因为觉得乔兰心不公平，但是慢慢长大之后就不会哭了，就算想哭也会忍着，“当年抛弃我和爸爸的人是你，你现在跟我谈良心？”
“乔郁晚，是我把你生出来的，现在你长大了，嫁给了程祁东，就觉得可以来指责我了吗？每个人生活都不容易，当年……我也是有苦衷。你不是我，你没有权利指责我。”乔兰心的眼眶瞬间也红了，陆宏阳上前将自己的爱妻揽入了怀中。
“没事。”陆宏阳对乔兰心这么多年面子工程倒是做的很不错，但是他们的婚姻究竟如何郁晚不得而知。
“我的确是没有权利指责你，婚姻是父母的事情，其实自私点说，父母的婚姻跟孩子是没有关系的，父母是自由的人。但是离婚之后，你一眼都没有好好看过我……你一点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现在还口口声声跟我谈良心？妈妈，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郁晚的眼泪终究是忍不住了，一下子掉了下来。
“我从小就羡慕陆一浓，我也羡慕其他的孩子，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妈妈说，我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咽在肚子里面。因为你不会听我说，也没有时间听我说。”郁晚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一旁的陆承泽看得有点不忍心了。
“妈，你不要再说姐了。”陆承泽对郁晚是很好的，小时候经常跟郁晚一起玩。
“承泽，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乔兰心积蓄了二十几年的感情在一瞬间迸发出来，凝视着乔郁晚，面色发白，“这些年妈妈的确是亏欠了你，但是你也欠了陆家不少吧？你害的承泽出车祸，害的浓浓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些妈妈有经常指责你吗？！”
郁晚听着觉得特别地讽刺：“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额上的青筋已经不自觉地凸起了，一跳一跳的，神经紧张，很不放松。
“既然你提到了车祸，现在承泽又醒了，那么当年那场车祸，我也会好好地调查清楚。后爸，你要小心点了，不要让我查到了你的头上去。”
郁晚早就怀疑是陆宏阳，所以开口的时候口气是带着一点点坚定的态度的。
陆承泽仰头看着郁晚：“姐，当年的事情算了吧。我觉得是意外。”
陆承泽刚刚醒来，肯定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承泽，就算是意外我也想要个说法，替自己，也替你。”郁晚的态度非常笃定。
郁晚准备甩身离开，但是下一秒就被乔兰心叫住。
“你给我站住！”
郁晚停顿下了脚步，被乔兰心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略微吓了一下。
“什么叫做要查到你陆叔叔头上去？你陆叔叔还会害了自己儿子不成吗？！”乔兰心伸手指着陆承泽，声色俱厉地指责着乔郁晚。
“那天我出门是提前一周跟陆宏阳借的车，他有一星期的时间部署安排一切，但是承泽上车，却是当天临时决定的。承泽让我捎他一程，陆宏阳怎么会知道承泽上车了？”
郁晚也不想多说，简单扔下了一句话：“以前我没有能力查这场车祸，但是现在我想，要是我想要调查的话，就算我自己不动手，程祁东也会帮我的。陆宏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郁晚说完就打开门，离开了病房。
她觉得自己很像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势利小人，像是仗着程祁东在陆家人面前耀武扬威一样。但是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反正她并不在意陆家人怎么看她的。
哪怕说她是狗仗人势也好，还是说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罢，只要目的达成了，又合理合法，关他们什么事？
*
程氏集团。
高层专用电梯内，只有程祁东跟陆琛两人。
现在是傍晚五点多，程祁东今晚要加班，所以决定跟陆琛在程氏的食堂简单吃点东西解决一下晚餐。
他打算待会跟乔郁晚发个微信说一下今晚让她自己解决晚饭问题。
“今天下午怎么回事？为什么开会迟到了？”程祁东刚刚开完一个会，对自己的助理陆琛有些不满。
他斜了陆琛一眼，面色冷漠。
陆琛一开始入职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看到程祁东这样冷漠的眼神了，总觉得像是一把利刃在刺向他一样。
但是时间一久了之后，陆琛就慢慢地开始习惯了……在他看来，他们程总很多时候都是在虚张声势，只是表面上冷漠而已，实际上只要你不要真的犯了他的忌讳，他就不会真的动怒。
陆衬伸手放在鼻下轻声咳嗽了两声：“咳咳……下午的时候，我刚好从外面处理完您交代的事情回公司，正准备去开会的时候在马路边上遇到了太太。”
程祁东听着“太太”两个字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皱了眉心，大下雨天的，乔郁晚往外面跑什么？
“太太在打车，但是今天下雨不好打，我原本是想要送她去的，谁知道后来出现了一个楼邺城，他说他会送太太过去。”陆琛实话实说地跟程祁东进行着汇报。
程祁东一听眉心就拧成了一个川字。楼邺城真真是他的死穴。
就像乔郁晚说的，明明乔郁晚跟楼邺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但是在程祁东眼中，楼邺城却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或许用“竞争者”这样的词来形容楼邺城还有点不恰当，应该用“假想敌”这样的词来形容……
“所以你就看着楼邺城送走了乔郁晚？”程祁东的怒意已经有些深了。
“当然没有，我跟楼邺城据理力争了一会儿，最后是我送走的太太，把她送去了附院。太太说，她那位一直昏迷在床的弟弟醒过来了。”
陆琛说到这件事情还是觉得挺骄傲的，毕竟是替程祁东办成了一件事儿。
程祁东的怒意压制了一些，听到陆琛说的话之后心也稍微宽了一点。
“恩。”
程祁东想到陆承泽醒了，就想到了一些事情：“上次让你跟进的那场车祸，跟地怎么样了？”
“私家侦探那边的消息暂时有些停滞了，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催，我的失误。”
电梯门打开，陆琛一边说一边帮程祁东挡住了电梯门。
“继续跟进，我要在短时间内知道事情的真相。”程祁东有些不悦，说起陆承泽他才又想起来了那场离奇的车祸。说起来，他也算是那场车祸的“参与者”。
“是。”
程祁东准备走进餐厅，此时他的手机恰好响了。
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看到的备注是“老婆”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一旁的陆琛看着程祁东弯了嘴角的模样不禁有些感慨。
果然什么样的男人真的恋爱了之后，都是会变的啊……
简直都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在陆琛的印象中，他们的程总以前可是被人传言说可能喜欢男人的，这么多的美女送到他面前，他的床上，也不见他动心过，现在倒好，只是接到一通太太的电.话，嘴唇就弯了。
“喂。”
“程先生，晚饭哪里吃？”郁晚从医院出来之后打车回到了CBD，现在已经在程氏集团一楼了，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想等程祁东出来一起吃晚餐。
“我晚上加班，在程氏食堂解决。你也自己解决。”程祁东是一个听不会表达爱意的人，一旁的陆琛听了之后都替自家总裁捏了一把汗。
“在食堂吃啊……那带上我吧，我已经在程氏一楼了。”郁晚说地也很随意，她已经非常习惯程祁东这种态度了。
“我下去接你。”
“恩。”
郁晚在一楼等了程祁东大概五六分钟，就看到他一手系着西装纽扣一边阔步走了出来。
郁晚一见到程祁东鼻尖就酸酸的，但是又不想让自己的小事情坏了程祁东的心情，于是就装作没事一样走向了程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