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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跖与陈温漫去到竹林才发现黎苑晕倒在了地上,仔细检查下,发现是饿晕的,他们两人连忙将黎苑抬回去。后来陈温漫又煮了粥给黎苑吃,紧接着黎苑得知冲虚道人愿意收自己为徒,心里可高兴了,喜滋滋地把一整碗粥都喝完了。
翌日,黎苑的拜师仪式简单的在竹林里举行。
她捧着茶来到冲虚道人面前,然后双膝跪地,诚恳的递上茶水。
冲虚道人心里有些欣喜,但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摆出面容严厉的模样,吓得黎苑以为师父不喜欢自己。
一入门黎苑便急切的问冲虚道人何时教她武功,冲虚道人深知她执念太重,于是闭口不提武功之事,反而教她看书识字,兴许是希望圣贤书能冲淡少女的仇怨。
又过了几日,黎苑将四书五经都牢记于心,有几段句子甚至能倒背如流,只教众人直呼黎苑为文曲星下凡。
今夜,冲虚道人站在屋外,他的一双白眉深深皱起,愁眉苦脸的。
他正在思索该教黎苑什么东西好,他不是文人,兴趣使然之下他才买了四书五经,眼下黎苑已经把四书五经全部记于心中,看来是没有什么经书再教她了。
他是个道士,并不是和尚。道士与和尚的最大区别是和尚的经书颇为复杂高深,并且经书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而道士的经书虽然也不见得有多简单,但却只有寥寥几本…这几本经书若是拿去给少女学习的话,说不定三四天便搞定了。
风吹过树林,发出飒飒的声音,枯黄的叶子一片片打着旋儿落下,此时已是深秋了。
冲虚道人捏着下巴,脑海里思绪纷飞,可就是没想出明天教黎苑什么东西比较好,最好是修身养性,还能有自保之力的东西。
忽然,一片略显枯黄的叶子随着风飘到冲虚道人的脑袋上。
他抓起叶子嗅了一下,继而下意识的说道;“‘银杏叶’,又称‘白果叶’,可入药。”
冲虚道人捏着那片银杏叶,放到眼前仔细端详,银杏叶呈淡黄色,被月光照得纹路一清二楚。
可入药?冲虚道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嘿嘿。”旋即冲虚道人笑了笑,露出恍然大悟地神情,他将叶子收入怀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次日。
冲虚道人一大早便叫醒了黎苑,神神秘秘地拉着黎苑不知道去哪了。
李跖迈着略显疲惫的身子来到山洞里,这是他以前经常来的山洞。
他除去鞋袜,趟着水走到岩石上。他现在才发现岩石竟比自己还高出几个头,他踮起脚还摸不到岩石的石面!
他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抓不住岩石。他现在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岩石又很光滑,加上旁边也没有凸出的石块,踩着石块爬上去的想法也瞬间破灭。
“看来自己已成了一个废人。”李跖噗通一声跌坐在温泉中。
温暖的水浸湿李跖洁白无瑕的长袍,他还是喜欢穿白衣,他很爱干净,但此时却没有理会浸湿的衣裳。
深秋的天气已经有点寒冷,尤其是在山上,山上总是要早些入冬的,此刻的温泉温度刚刚好,刚好给人温暖,为人驱走清晨的寒意。
李跖坐在温泉中,开始想入非非。
多日前,他还是一名武功高手,尤其是轻功,他可以在眨眼间移动好几丈,鼎盛时期更是达到的将近十丈的地步!
他的武功并不高,按照现在江湖对高手的划分,他大概是一只脚刚刚踏进一流高手的门槛。
现在江湖将武功高手简单的划分为;一流、二流与三流。三流最次,一流则是顶尖的高手了。
通常二流高手便可以在江湖上行走,只要不碰到一流高手,基本上是横着走的。
而李跖便是这样的一个二流高手,况且他的轻功尤其精妙,远胜于寻常的一流高手,就像是面具老人这般成名已久的一流名宿,轻功也不是李跖的对手。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冲虚道人,他教授李跖的轻功“步步生莲”在当今世上绝对是顶级的轻功身法。这也就是为何人们会说李跖的轻功天下独一无二、精妙绝伦的原因。
但是这一切都离李跖而去了,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潇洒的一步跨上岩石。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岩石,这岩石的高度对于现在的他,就像是李白诗中的“蜀道难”。
“唉。”李跖发出深深地叹息。
“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山洞门口传来陈温漫爽朗干脆的笑声,语气听起来透露出一股高兴。
她今天跟李跖一样穿了白色的长袍,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腰间系着永远不会离身的长剑,乌黑油亮长发被高高挽起,梳了个精致的发鬓。
“咦。”陈温漫说道;“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喔!”
她趟过水,来到李跖的身前。
“来吧,我带你上去。”陈温漫似乎是看穿了李跖心中所想,向李跖伸出自己的手。
李跖不为所动,他看着陈温漫,眼神凌厉,似乎还透露出一丝严肃地情绪,这一刻他竟觉得师妹是在嘲笑自己是个废人。
被李跖这一瞪,陈温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师兄不要误会啦,平日里都是师兄带着我练功,陪我疯玩,现如今师兄受了伤,暂时用不了内力,以至于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现在就换成我来保护师兄吧!待师兄内力恢复时,师兄再重新保护我就好啦。”
陈温漫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掌拍拍自己刚刚发育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向李跖打包票。她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师兄,她很有信心。
闻言,李跖看向陈温漫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他扬起手,本来是要让陈温漫带自己上去岩石的,可他突然转念一想,冲陈温漫挥挥手,让她离去了。
陈温漫以为李跖是生她的气,她有些失意的跑出山洞,眼眶里竟是有了泪珠。
她捂着嘴巴一路小跑,此时竟已是哭了起来,但她不愿意别人看见,所以将嘴巴捂住了,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师妹,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跟我说说啊!”章瑞泽突然从林子里钻出来,吓了陈温漫一跳。
陈温漫本来就不高兴,加上被章瑞泽吓了一跳,心中更是不开心了。
于是她带着哭腔向章瑞泽吼道;“你不用管我!”
章瑞泽还以为是李跖欺负她了,当即说道;“好啊!是不是李跖那家伙欺负你了?待为兄过去揍他一顿为师妹解气。”
言罢,章瑞泽转身便要去山洞里把李跖打一顿。
谁知,陈温漫竟然厉声喝道;“你要是敢动二师兄一根毫毛,我便再也不理你啦!”
陈温漫呵斥了章瑞泽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许久许久,章瑞泽都是一个人呆滞的站在原地,他怒火中烧,牙齿紧紧地咬住,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浑身上下都被气的发抖,他恨不得将李跖杀了,免得李跖再惹师妹生气。
“啊!”他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在原地怒吼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独独钟爱他一人?却容不下我半分?”
他这么吼着,可是陈温漫与李跖半点声音也听不到。他心中委屈,可却不知感情本就是自私的,别说容不得他半分,即使是一粒沙子也容不下去啊!
他拔出背后长剑,像是疯子般在林中舞剑,一时间,林中充满凌乱的剑气,剑气不断地斩在树上,细小如同碗大的树干都被他一剑斩断,切口平滑光整,由此可见章瑞泽功力非同凡响,而再大一些的树干身上就留下了深深地剑痕,永远无法愈合。
“唰。”
不知过了多久,章瑞泽收剑入鞘,他瞥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山洞,脸上陡然露出因为气愤到极致而扭曲的表情。
他再也不能看着李跖的脸颊惺惺作态了!旋即他嗤笑了一声,朝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