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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城西,十里长亭,道路两边树木稀疏,萧瑟一片。这天清晨,正在进行一场送别。
焦挺这时客串了车夫,照看着马车和行李。长亭里小灵官王信侍立在后,王伦还有杜迁正在与各人告别。
刘老夫子敬了王伦一杯酒,说道:“相送情无限,沾襟比散丝。”这却是韦应物的诗句。
王伦喝下刘老夫子的酒,向着刘老夫子深深一礼。“学生拜别夫子!”
闻焕章排在刘老夫子身后,拿出一根柳枝交给王伦,这时赠柳告别。“两个月后定要到安仁村找我。”闻焕章再次叮嘱王伦要去自己家中做客。
王伦哈哈一笑,说道:“定要去叨扰闻兄。”
之后是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上前与王伦告别,两人一人拿出件小礼物送给王伦。萧让一如既往地爱开玩笑。“他日王兄高官得作,骏马得骑,可不要忘了老朋友!”
金大坚老实厚道,实实在在的道:“预祝王兄此去一路平安,鹏程万里。”
将萧让和金大坚送的折扇和小印交给小灵官收存,对着萧让两人一拱手道:“多谢两位兄弟,相赠之情不敢或忘。”
王伦看着眼前的几位至交好友,心想有这几位知心朋友,也不枉我走上这遭。
这次去东京,王伦家中老母有苏秀秀照顾,这让他放心不少。而在醉仙楼那边他全权交给朱贵管理,赵小六和潘兔子从旁帮衬,牛娃和潘小七也能传话干些零活。
那边朱贵嘱咐完杜迁照顾好王伦,也走上前来。“兄长但且放心,酒楼和家里都由朱贵来照顾,定不会出差池。”这时分别在即,朱贵真情流露,没有称呼王伦东家。这次王伦把酒楼全权交给他管理,这份信任让朱贵感动不已。不由想到了古人的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王伦看着朱贵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朱兄做事王伦放心,今后朱兄偏劳了!”
朱贵在一旁连称不妨事,刘老夫子和萧让等人也说他们会帮着王伦照看。
见天色不早,杜迁说道:“哥哥,上车启程吧!”
王伦看着济州城那边,心道不会来了吧。
王伦向众人做了一团揖,说道:“王伦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王伦先让小灵官和王信上了车,自己随后上车,而杜迁和焦挺在前面驾车。
马车还没启程,从济州城方向疾驰过来一辆马车。“等等,等等。”
王伦看将过去,驾车的正是张仲熊。在场的诸人除了金大坚都认识张仲熊,见张仲熊也来给王伦送行都是惊异不已。
张仲熊驾着马车绕过了众人,把车停在了王伦马车侧面。张仲熊下了马车,冲着王伦使眼色。
王伦见张仲熊的表现奇怪走下马车,来到了张仲熊面前。
张仲熊稍稍拉开马车的车帘,示意王伦自己看。
王伦把眼向马车里面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纤纤素手放在心上,一双美目看向自己的不是张孟佳时哪个!
张孟佳当着这么多人不好露面,只坐在马车上向王伦一礼。“孟佳前来给公子送行,先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声音清脆温婉,好似仙乐一般。
佳人当面,王伦心潮澎湃,喃喃道:“不用谢,不用谢!”
张孟佳倒不是寻常女子,大大方方的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小荷包。“孟佳一点心意,望公子收下。”
这时王伦缓过神来,从容的接过张孟佳的荷包。“多谢姑娘,姑娘保重!”
张孟佳又深深看了王伦一眼,放下了车帘。
王伦拿着张孟佳的荷包,回到自己马车上,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张孟佳那边一眼。
这时张仲熊来到马车旁,神秘兮兮的对王伦说道:”今日是我在家中看着她,她苦苦哀求我,我才带她来的。”
听了这话,王伦心头一热,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仲熊转身往回走去,刚走了一步又回头悄声对王伦说道:’等你中了武状元,我替你求情,你来我家提亲!”说完张仲熊哈哈大笑着走向自己的马车。
张仲熊这话没头没脑,但是王伦听得明白。不自觉的看向张孟佳那边,只见佳人透过车帘正悄悄看向自己。
王伦心头火热,当即喊了一声:“等我回来!”
这一声惊得佳人收回了目光,而张仲熊笑的更大声了。长亭中的人一头雾水,只有萧让笑眯眯的想,王兄恐怕有好事情了。
杜迁示意焦挺驾着马车起行,一声鞭子响,马车缓缓行进。张仲熊先驾着马车回城了,刘老夫子闻焕章等人眼送了一程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刘老夫子感叹:“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听了这话众人一阵唏嘘不已。
按照计划,王伦一行人要经合蔡镇到甄城乘船,顺着黄河逆流,经武丘镇陈桥镇再到东京。
几人当日中午就赶到了合蔡镇,找了一家餐馆简单用了午饭。
歇息了一阵,杜迁眼睛一转提议道:“哥哥,武举要到明年正月才开始,我们现在就去东京是在是早了些。”
这些话都是王伦和杜迁商量好的,于是王伦看着杜迁问道:“那你有什么意见?”
听了这话,杜迁当即按着昨日王伦的话说道:”不瞒哥哥,小弟早年流落江湖多得沧州柴大官人收留,现在小弟跟着哥哥有了出息,想去沧州拜访柴大官人。”
王伦若有所思,但是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焦挺这时和王伦杜迁早已混熟,插嘴说道:“可是后周皇裔,绰号小旋风的柴进柴大官人么。”
杜迁鄙视了焦挺一眼,傲气的说道:“不是这位柴大官人还有哪位?”
听了这话,焦挺对杜迁羡慕不已,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柴进的钦佩。“早就听闻这位柴大官人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可惜当初我四方投靠,却没有门路得见柴大官人”
说完这话,焦挺忽然想到还有王伦在,于是话锋一转。“幸而遇见了王家哥哥,焦挺得以安身。”
王伦在一旁暗笑,等的就是你忍不住。于是王伦故作为难的道:“此去沧州路途遥远,就怕耽误了时间。”
杜迁知道事情多半成了,苦口哀求。“哥哥就成全了小弟吧,除了哥哥只有柴大官人是小弟的恩人,小弟早想去拜见。”
焦挺这时没有说话,但是那神情也是跃跃欲试。小灵官无所谓,王信却喜动不喜静,开口道:”沧州也是不远,哥哥就走上一程吧!”
见王信也帮腔,王伦于是道:“好!那我们就走上一遭!”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一是要掩盖自己向北的行踪,二是要不让王信等人发现端倪。
于是众人收拾东西启程,一路向北,打算取道郓城寿张向河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