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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家堡诸人刚开始议事之时,徐家堡西北侧五里开外之处,一千五百轻骑也汇聚于此,准备着对徐家堡雷霆一击。
赵询将伤员和步卒送着邻近的一个镇子上,留下五百轻骑之后,就带着急于复仇的齐鹤和赵雄等人赶至徐家堡附近。他们要拿徐家堡为第一个复仇目标,一是徐家堡人数最多,坞堡最为坚固。二是两个俘虏之中,有一个就是这徐家堡的人。
“徐海江!这徐家堡还有多少家丁?”赵询盯着拉耸着脑袋的徐海江问道。
徐海江急声说道:“大人,饶过我们徐家堡吧,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啊,大人……啊……”
徐海江的一根手指被韩猛一击击碎。
赵询俯下首,冷声道:“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你以为我们拿不下徐家堡?不说,拿下徐家堡,我鸡犬不留!”赵询也没料到,昨日贪生怕死的徐海江,竟然为了徐家堡求情,一连被击碎其两根手指,依旧不说。
赵询虽然佩服徐海江现在的品行,但绝不会就此罢手,如果徐家未曾袭击自己的部下,或许只是按法令处理,但现在,徐家是一定要铲除的。
“敲晕他,韩猛,让所有的人都卸下铠甲,把衣服给整一下,我们装作战败的山匪杀入徐家堡。”
韩猛挠了挠脑袋道:“大人,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杀进去不久好了,区区一座坞堡,能奈何的了我们?”
“能减少伤亡就减少伤亡,攻城非骑兵之所长。”
“张目,既然他不配合,那就你配合了。”赵询看着另一个俘虏,冷声说道。
张目心中发寒,连连说道:“小人一定配合。”
徐家堡城墙之上,几个巡逻家丁懒洋洋的杵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这什么,不是发出一阵狂笑声。
“队长,不是说靺鞨军已经被击败了吗?怎么还要我们天天巡逻,唉,我昨晚还没睡好呢。”一个家丁打着哈欠说道。
“行了吧,你皮痒痒了是吧,有吃有喝的还不满足,难道还想和外面的那些灾民一样?”
“嘿嘿,说说而已,队长别放在心上。”先前说话的那人小心陪笑道。
“嗯?你们看,是出去办事的队伍回来了。”一人指着远处,大声说道。
队长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羡慕道:“不知道他们这次弄了了多少好东西?要是我也能和他们一起行动就好了。”这种出外“办事”的队伍,每次都能弄到不少的好东西,那些家丁也能私藏一些私货,徐家对此也不予理会,完全当做奖赏,可惜的是他不会马上作战,参加不了。
“恩?好像不对啊,这么都垂头丧气,难道失败了?”队长皱眉看着这些无精打采但又透露这异样气氛的骑兵,不解的自语道。
“快把门打开,海江少爷受伤了。”骑兵靠近城门,一人大声略带颤抖的大声说道。
“你是谁?”队长感觉这些人有些陌生,迟疑的问道。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前天,我是和你家少爷一起出城的。”
队长仔细一看,确实是两天前随海江少爷一起出城的,好像是另一个坞堡的统领,在其身后,海江少爷确实有伤伏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于是就压下心中的疑惑,一边让人打开寨门,一边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中埋伏了,不要再问了,你们家少爷身上有伤,还是快让我们进去。要是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马上就好!”队长也不敢多问,陪笑道。
“城门开了,大家准备,杀进去!”赵询盯着缓缓打开的大门,小声吩咐道。
“咯吱……”
坚固的大门被门后的徐家堡家丁缓缓推开。
赵询抬枪一指,厉声喝道:“给我杀!”
“杀杀杀!”城下骑士挥刀大喊,瞬间加速,杀向大门。
“你们……”坞堡之上的队长大惊,还未反应过来,一支羽箭已经没入他的咽喉。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敌人杀来了……”周围的巡逻家丁发怔了一下,随即凄惨的呼叫道。
“射……”
后面的亲卫营齐齐拿出弩箭,向着城墙之上准备反击的家丁一轮箭雨。
一个家丁伸长脖子往外一看,身体登时僵硬住了,就像一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片耀眼的黑光从迷雾中闪烁,黑色密云如同平地暴起的蛆虫,铺天盖地袭来,伴随着“咻咻咻嗖!”怪异的呼啸声遍布天空。
“小心,是弩箭!”其中有参加过和靺鞨军一战的老兵凄厉的大喊道,神态惊恐的连退好几步,漫天落下的箭镞覆盖了城头,百余个守卫被落下的箭镞插满全身,眼睛圆鼓着倒下。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城墙,措不及防的家丁倒下了一大片,他们只是普通的家丁,除了手中的武器,并无任何抵御之器,一击之下,基本上城墙为之一空。
“立刻吹号,通讯,求援!”一个老卒凄厉的大喊道。
“呜呜呜……”残余的几个家丁连忙吹响号角,但他们对求援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徐家堡现在留下的也不过五百不到的家丁,如何是城外这一千多骑兵的对手。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何会有骑兵攻击这里。
徐家堡大厅之中,刚商议完面对火麟军一事,就听到坞堡外传来的号角之声。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号角之声?”
徐长海脸色一边,失声说道:“有人攻打这里!”
说罢,门外管家就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老……老爷,不好了,不得了啦……”
“嗯?”一个老人勃然大怒道:“没看到我们在议事吗?是谁让你进来的?外面是怎么回事?”
管家仆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诸位老爷、大老爷,不得了啦,外面有骑兵杀进坞堡了,我们抵挡不住了。他们有近两千人,甚是悍勇,坞堡内的家丁根本不是对手。”
“什么!?”老者冷不丁吓了一惊。霍然地欠身坐起,可旋即又坐回了席上,喝斥道:“胡扯,简直胡扯,现在燕州府哪还有两千左右的骑兵会胡乱攻打坞堡。”
管家吃声道:“可……可……可,可这是真的。”
这时,坞堡内的家丁统领也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吃声道:“老爷,不好了!贼兵的贼兵杀进来了了,坞堡之内的家丁大都被他们斩杀,现在直奔这里而来啊!”
“啊?”老者倒吸一口冷气,这才信了,失声道:“真……这是真地?这些人是什么人?”
徐海文凄惨的说道:“近两千骑兵,除了火麟军外,没有其他人,他们怎么会杀进来的,坞堡之上的守卫呢?都死绝了吗。”
“杀杀杀……”
徐海文话音方落,府外陡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旋即有急促地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闯进了徐家内府,向着大厅径直冲杀进来,徐长海等人只听得室外响过几声兵器撞击声以及数声惨叫声,然后大厅的门便被人一脚重重地踹开了,一伙如狼似虎的兵丁已经手执钢刀、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徐长海抬头一看,为首一个年级不过是八九岁的青年在一群士卒的簇拥之下,径直走到了大厅之中。其背后的火焰麒麟披风,表明着这个人的身份。
看着这个一脸英武之气,行进之间带着迫人压力的青年,徐长海惨然一笑,说道“火麟军?赵询?”
赵询看着徐家大厅一屋子的老少,冷声回答:“火麟军,赵询!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徐长海苦涩道:“我说我不知道我们袭击的目标是你的部下,你相信吗。”
赵询淡然一笑道:“我相信!”
徐长海脸色露出喜意,急声说道:“我愿意赔偿,徐家也愿意听从赵大人的……”
赵询挥手打断了徐长海的话,沉声道:“晚了!杀!”说罢扭头离去。
徐长海浑身一震,仿若失去了支柱一般,还未说话,就感觉脖子一凉,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赵询站在大厅之外,听着大厅之中凄惨的哀嚎声,丝毫不为所动,不多久,整个大厅静了下来。
“大人,徐家内府,无一生还!”韩猛带着满身的血腥之气,嗡声回禀道。
“大哥,坞堡之内的家丁已经全部被剿灭,剩余的人怎么处置?”赵雄也带着一身的血迹过来请示。
“齐鹤,你认为呢?”赵询询问身边的齐鹤道。
齐鹤先前亲手斩杀的徐家堡的主人,心中的仇恨也消去了大半,见赵询询问,便答道:“我已经替兄弟们报了仇了,至于这些俘虏,愿听大人指令。只是这府里,还有不少徐家的家眷,留在这里,会不会……”
“除了新纳入的灾民,其余皆杀!至于这徐家堡,烧了吧,这些坞堡的存在,就是我火麟军前进的绊脚石。这些绊脚石,我们要将他们彻底碾碎。”赵询轻飘飘的说道,但话语之中,却透露这浓重的血腥之气。
“是!”
赵询一个命令,徐家堡被焚之一炬,除了五百家丁尽皆被处死外,徐家堡的人,亦有五百余人被斩杀。还有千余灾民,则被赵询安置在附近的村镇,耕种的自然是原本属于徐家堡但现在属于自己的田地,徐家堡的物资也补充到了新兴村镇。
剿灭徐家堡上下,赵询并不后悔,总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同时,这样做,也是为了震慑其他的坞堡,当然,徐家堡只是被毁灭的其中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