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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残阳说这话的时候,那与生俱来的挺拔气质和从小就在战场上磨练出的那种杀伐决断的魅力完美呈现,竟看得水清浅满眼的痴迷之色,想也不想地就顺口答道:“好,听你的!”
楚残阳没想到水清浅答应得如此干脆,再见她那美目含春的妩媚风情,心头微微一颤,随即将眼光移开,问道:“这玉湖的地图有吗?”
水清浅立即招人拿来一幅完整的玉湖地图,楚残阳将地图铺开,三两眼便把整个玉湖的地理位置了然于胸,然后问道:“现在紫玉山庄的战船在什么位置?”
水清浅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道:“昨日接到线报,他们的战船目前应该在红岩岛一带,前面这几个岛屿已经被他们扫荡过了。”
“我们现在的人手集中在哪里?”
“我们的人目前分布在这一片,都距离这橘子坞不远。”
“把我们的人全部集中到这里!”楚残阳指着距橘子坞不远的一处水路岔道,在这岔道左边的一小块水域画了个圈。
水清浅对楚残阳的用意有些不解,但她没有多问,只是说道:“这是白雀洲,距橘子坞不远。它刚好将这里的玉湖水分成两道。你是让我把战船集结起来,先隐藏在这里吗?”
楚残阳不答反问道:“我们除了二十艘战船,还能弄到战船吗?”
“还要弄战船干吗?”水清浅更不解了。
“再弄个三、四十艘战船。”
“再弄三、四十艘战船?我们又没这么多人,弄这么多战船干吗?”
“我只问你能弄到吗?”楚残阳大声喝道。
水清浅被楚残阳这一声喝叱,不由有些生气,薄怒道:“说话就说话,这么大脾气干吗?”
楚残阳不由一愣,随即暗叹自己还真的把这当成战场,把自己当成将军了。想当年小时候在军队里,长官对下属都是这般大呼小叫的。楚残阳不由刚要收敛一下,却听水清浅美目荡起一丝雾霭,道:“不过,你这样倒是挺有霸气的,我喜欢。”
楚残阳看着水清浅那花痴般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却听到水清浅轻声说道:“船倒是有,我们玉湖帮的货船有上百艘呢,如果改装一下,倒是勉强可以当作战船用。”
水清浅说到这里,脸色的疑惑并未尽去,仍有些不解地道:“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人啊,即使战船多又有什么用呢?”
楚残阳这时却又问道:“你的人多长时间能集结齐?”
“他们现在大多都分布在这附近不远处,只要我一声令下,一天之内就差不多可以集结齐了。”
“好,你现在就发出号令,所有人集合到白雀洲,同时把你们的货船也调过来,调个四、五十艘就差不多了,改造成战船的模样。”
楚残阳说完后,水清浅便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吩咐下去,一时间,玉湖帮的货船与帮众全面向白雀洲靠拢。
等到傍晚时分,天色就快暗下来时,五十艘货船已经调至白雀洲一带的水域,而同时,二十艘战船与玉湖帮近千名帮众也已经完全集结起来。
楚残阳继续发出指令,让所有帮众利用白雀洲的树木连夜赶制一大批木头人,然后给这些木头人穿上衣服,放到那五十艘货船上。
水清浅见状,不由疑问道:“你这不会是想学那个什么什么诸葛孔明的草船借箭吧?”
楚残阳微微一笑道:“有点象,不过不完全是。”
一夜过来,两千个木头人制作成功,全部搬运至五十艘货船改装的战船上。楚残阳又让把这五十艘战船一字排开,横在白雀洲的右侧,刚好将玉湖右岸与白雀洲完全相连。
楚残阳再吩咐众人用锁链将这五十艘船一一相连,形成铁索横江的阵势,乍一看去,五十艘船横拦在整个玉湖上,场面倒是极为宏大。
只是,水清浅却更加迷惑了,她有些担心地道:“我小时候,父亲就跟我说过,水战最忌讳将很多船只连在一起的。当年的曹操就是把战船连在一起,却被周瑜来了个火烧赤壁,最后一败涂地。你怎么还把这船用铁索连在一起呢?”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橹灰飞烟灭。”楚残阳豪迈地吟诵了一遍《赤壁怀古》的诗句,然后说道:“我现在就是学曹操,让他紫玉山庄来烧我的船。”
水清浅一听,不由急了:“喂,我是让你助我击退紫玉山庄,不是叫你让他们来烧我的船,你到底是哪边的?”
楚残阳见水清浅急了,不由道:“你可是答应我,什么都听我的。怎么,你要反悔?”
水清浅被楚残阳一句话堵住口,愣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好,听你的。”
一切都就绪后,楚残阳吩咐所有人到那二十艘战船上归位,然后将这二十艘战船开赴至白雀洲的左侧,隐蔽起来,这样白雀洲右侧的水域根本看不见这批战船。
安排完后,楚残阳让大家就地休息,养精蓄锐,而同时又派出一艘战船出去搜寻紫玉山庄的踪迹,并嘱咐一旦遇到紫玉山庄的战船,不可与其正面硬碰,只需将其引至这白雀洲即可。
玉湖帮的众汉子们忙活了一整夜,早已累极,一听说得以休息,纷纷窝到船舱里,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玉湖帮的主战船上,楚残阳因为在橘子坞憋了近一个月,每天除了吃桔子就是打坐、睡觉,现在战争在即,他精神奕奕,出奇的兴奋,哪有一丝倦态?
倒是水清浅之前就已经显得有些憔悴,又忙活了一个晚上,此时早已倦意百出,但她见楚残阳没有休息,似乎自己也不大想睡。
只有黑小子雷震,早已呼噜声频传,睡得正香。
楚残阳见水清浅强忍着困意不去睡,劝道:“水大当家,你去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才好开打。如果到时弟兄们见你这大当家的都没精打采,这仗还怎么打?”
“那你怎么不去休息?”水清浅说到这里,忽然美目一转,脸上竟微微闪过一丝红晕,悄声说道:“要不,我陪你一起休息?”
这话差点没把楚残阳呛住,楚残阳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当他见水清浅那脸上羞红忸怩的盎然春意,知道自己听得没错,不由干咳一声,道:“我这段时间在橘子坞天天睡觉,现在哪里有困意。水大当家还是自己去休息吧?难不成你怕我趁你睡觉时,偷偷跑掉不成?”
“对,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那五十艘船用锁链连起来后,刚好把这白雀洲和玉湖右岸连了起来,你顺着这五十艘船就可以上岸了。你不会是真想跑吧?”水清浅敏感地捕捉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楚残阳没好气地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然答应要助你击退紫玉山庄,就一定不会食言。水大当家,你还是放宽心,去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水清浅在楚残阳的苦言相劝下,终于上床休息了。她这一放松,刚倒下,很快便进入睡眠,发出些许轻微的鼾声。
楚残阳看着水清浅此时这安详熟睡的模样,这一刹那间,竟对这个玉湖帮上千名帮众的大当家,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生出一丝敬畏之情。她以一介女流,带着这么多儿郎讨生活,将玉湖帮发扬光大,这里面也该有许多辛酸的故事吧。
楚残阳这般看着水清浅,又回忆起十年前的自己,心里竟生出万般感慨,不知不觉间竟有了丝丝困意,最后就这么趴在水清浅的床头,也睡着了。
约莫四、五个时辰后,远处遥遥传来鸣鼓的信号声,楚残阳陡然惊醒,而水清浅也同一时间从床上翻坐起来。
水清浅翻坐起来后,见楚残阳竟仍在她床头,脸上微微红了红,随即笑道:“你怎么趴在这里,怎么不上来一起睡呢?”
楚残阳此时可没工夫再跟水清浅开玩笑,站起身来就向舱门外走,边走边道:“把所有人全部叫醒,进入战备状态。”
说话间,楚残阳人已走到船舱外,只见天色已黑,晚风徐徐而来。楚残阳向湖面眺望过去,只见远处模模糊糊地有一艘战船的轮廓,正往这边驶来,应该就是自己派出去吸引敌人的船只。
而这时,二十艘战船上的玉湖幇众们也都纷纷从梦中醒来,迅快地备好弓箭与武器,做好作战的准备。楚残阳心底深处的战意忽然汩汩涌出,他蓦地搬了张桌子放到船头,然后跨脚站到桌子上,大声喊道:“各位玉湖幇的兄弟们,紫玉山庄欺我太甚,今日我们要对他们迎头痛击,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吾辈既在,其事必成!”
“吾辈既在,其事必成!”一瞬间,二十艘战船上响亮的口号声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