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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鱼小侯爷也会被人欺负?楚残阳不由看向正对着鱼胜昔指手划脚数落教训的锦衣紫冠青年,心中一动,这位好像是太子殿下?楚残阳一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锦衣青年在择婿大典上自己见过,他就坐在翎兰公主的对面,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太子王宏图。
正这般想着,方闻山和柳老已经躬身施礼道:“原来太子殿下在此。”
楚残阳也忙跟着施礼:“沈放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王宏图转身首先见到方闻山和柳老,象征性地点点头道:“原来是方太傅和柳太史,本太子今日是微服出来,你们不必多礼。”
太子说完后,似乎方才看到沈放,原本冷漠的态度陡然大变,忽然大步走过来极为热情地拉住沈放的衣袖道:“沈状元也来了。喔,不,马上该叫妹夫了。哈哈,我那堂妹一向眼高于顶,竟然也被沈状元折服,连本太子都要佩服你。”
翎兰公主是高祖王远年唯一的女儿,汉平帝王远中继位后,对翎兰公主这个侄女仍是疼爱有加,因此一直保留其公主头衔,还将羽林卫的指挥权交给她。翎兰公主也一直对自己的皇叔王远中尊敬爱戴,两人关系一直很融洽。
而如今的太子王宏图、景王王宏辉、福王王宏博则是汉平帝的三个亲生儿子,王宏博年龄最小,比翎兰公主小一岁,而王宏图和王宏辉比翎兰公主略大一两岁。因此王宏图称翎兰公主为堂妹。
沈放见王宏图忽然如此热情地对待自己,忙有些惶恐地道:“殿下过奖了。沈放能得公主亲睐,实是三生有幸。”
说完,楚残阳特地看了一眼仍被按着、一脸不忿的鱼胜昔,不由道:“不知这位鱼小侯是不是得罪了太子殿下?沈放跟鱼小侯爷相交不浅呢。”
一句“相交不浅”让脸庞已经扭曲的鱼胜昔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地望着楚残阳,他本以为这位刚被召为驸马的状元郎见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一定会落进下石地奚落自己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说与自己相交匪浅。
王宏图听了沈放的话,脸上有些不快之色微微一闪而过,随即又笑道:“喔?沈状元与这鱼小侯还有交情?这小子不识抬举,来这里吃饭竟然还要跟我抢位置,还口口声声什么风流无敌三小侯,什么狗屁三小侯,不过是被扣在京城的三个质子而已。本太子给了他机会,让他给我说个笑话,只要能让本太子觉得好笑,就放他走人。结果这小子实在太没用,连说笑话都不会。我真不懂,那辽东王也是赫赫的一方诸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狗屁儿子来,难怪会送来做质子。”
王宏图的话毫不留情面,极尽了挖苦、讽刺之能,说得那鱼胜昔脸都绿了。楚残阳哈哈笑道:“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沈放倒有一笑话,不如说与殿下听了,殿下要是觉得好笑,就别跟这鱼小侯计较了,看在沈放面子上,放了他一马吧。”
“喔?沈状元也会说笑话?那且说来听听,本太子得看看到底好笑不好笑。”
“话说有位才华横溢的名士落魄的时候曾经租住在一户人家,由于没钱交房租子,老板娘就逼他搬走,他没办法,就拿出了几副画好的蝴蝶交给她要顶了房租,老板娘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好拿了去卖,没想到却卖了好价钱。于是老板娘晚上就躲在窗外偷偷看这名士是怎么画的,只见名士端了一盆墨水,把裤子脱了,把屁股往盆子里一沾,然后在白纸上一坐,一只蝴蝶就出来了。老板娘一见如此简单,于是自己也学着他的样子画了好多蝴蝶,可是第二天却卖不出去。”楚残阳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殿下知道老板娘的蝴蝶为什么会卖不出去吗?”
“为什么?”王宏图皱眉思考了一下,也没想出个缘由。
楚残阳一本正经地道:“这老板娘也不知为何自己画的蝴蝶就卖不出去,于是她找了明白人给看看,明白人看了一会说:‘你的蝴蝶少了一根尾巴呀。’”
“少了一根尾巴?”王宏图先是有些不解,随即陡然会意过来,顿时大笑道:“哈哈哈,那老板娘是个娘们,当然少一根尾巴了,哈哈,果然好笑,好笑。”
这时其余几人也都会意过来,纷纷大笑起来,连仍被按着的鱼小侯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王宏图好一阵才笑毕,又不屑地看了一眼鱼胜昔,发话道:“今日看在沈状元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次。本太子要宴请沈状元,你给本太子快点滚蛋。”
鱼胜昔这才被那两名孔武汉子放开,整了整衣衫,未发一言,一脸铁青地下楼而去。楚残阳在王宏图邀请下,与方闻山、柳树桓一道跟王宏图用膳。席间,王宏图对楚残阳极为客气热情,似乎有极力拉拢楚残阳的意思。
而楚残阳则只是装作糊涂地见招拆招,不卑不亢地一一应付过来,弄得王宏图不痛不痒,拿捏不定。
一顿午膳吃到夕阳快落山,膳后,楚残阳婉拒了王宏图的继续邀请,径自回了“兰庭别院”。君无依已在房间里等着他,冷傲的脸上略有丝焦急之色,见楚残阳回来,立即禀告道:“公子,冯家有情况。”
楚残阳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情况?”
“这两天无依一直盯着冯家,发现冯家这两日与宝庆祥在密谋运走一批珠宝。今天上午冯友林和司马章成亲自在商讨此事,无依在暗处偷听,却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不可思议?”
“他们的谈话内容,竟然提到了公子装扮的铜面人。公子今晚有以铜面人的身份劫持宝庆祥珠宝的计划吗?”
楚残阳眉头一凛,道:“从未有过。”
君无依皱了皱秀眉,继续道:“那司马章成与冯友林谈话中好像说是收到消息,铜面人今晚可能会在京外的望云山口劫走那一批珠宝,需要冯友林想办法多派些高手护持珠宝的运送。”
“有这事?”楚残阳也不由有些疑惑:“这个消息显然是假的。难道有人冒充铜面人?可是冒充铜面人抢劫珠宝有什么目的?抢劫珠宝就抢劫珠宝,为何一定要冒充铜面人去抢劫?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见楚残阳这般分析,君无依又道:“无依当时听了后也觉得蹊跷,无依从来没听公子说过有抢劫珠宝的计划,于是便想立即回来将情况告知公子。就在无依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还另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
“还有别人在偷听?不过这京城里势力关系错综复杂,各个派系都有自己的眼线,有别人监视他们也合情合理。”
“嗯,无依本来以为是都察院的人在监视他们的,可是无依跟踪那人走了一阵,却发现他拐弯抹角走了一圈后,竟入了羽林卫的镇抚司。”
“羽林卫?是翎兰公主的人?”忽然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跃入楚残阳脑海,他浑身一震:“这是阴谋,是个连环计,是针对翎兰和我的连环计。”
“连环计?公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君无依见楚残阳竟忽然如此失态,不由急问道。
“无依你先去望云山,今晚翎兰可能也会去,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她的安全,我到时也会赶去。”说完,楚残阳便急匆匆地出门,直奔辽东王质子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