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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又是一声尖啸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耀眼的寒芒闪电般穿越激烈的战场,一闪就戳开铠甲扎入科尔宾的左肩,剧烈的疼楚从脑部如蛛网般向大脑中枢神经漫延,但肩上那一箭虽没有太大的痛楚却令失神的科尔宾彻底从无意识状态中拉了回来,他垂眼一看肩部,一根弩箭正戳在那里。
远方五十多米外,一个佛兰德斯弩手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着向身后的勃艮第公爵邀功。
“啊哈哈哈哇哈哈法军那个圣旗大团长脸上那箭是我射的!我杀了一个骑士团的团长,我杀了一个骑士团的团长啊!公爵陛下,您看到了吗?我杀了他!”
勃艮第公鼻和维利尔斯子爵难以置信地看到在马背上的那人,内维尔家的旗帜,就在身侧。
他的胸口和头盔上都插着一枝弩矢,这个家伙应该就是法军的主帅!欣喜若狂的菲利普可没忘记科尔宾撕裂罩衣的样子。
“干得好,重重有赏,黄金,子爵爵位!”
菲利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一个子爵领的封地很不值得呀,最多也就一个骑士或者爵士领。
旁边那些弩手们一听能从普通小兵连跳N级升为子爵立刻发疯了朝弩上装箭。
松下一口大气的维利尔斯子爵眼神黯淡,法军失败,他怎么也不高兴的起来,他犹豫一下,叫来左右:“传令,让士兵大喊科尔宾已死,法军已败……”
内维尔的旗帜已经跌落,法军很快失败了!
“大团长!?”
“科尔宾阁下?”
四周的法军望着那马背上触目惊心的一幕,从头到脚,一片冰凉,肩头那箭不算什么的话,那脸上那箭简直就是有死无生!
听着对面勃艮第人刺耳的叫喊,一干法军发现这些勃艮第人居然又要继续朝科尔宾射箭。
“保护大团长”
一个骑士发出惊惶失色的叫喊,众人七手八脚地要把科尔宾从马背上拉下来,结果反倒是越帮越忙。
“敌人又要射箭啦!”
关注前方的法军朝那群想要卸下科尔宾的同伴们喊道。
这伙法军眼见短时间无法把科尔宾从马背上扳下来,有好几个人纷纷举盾挡在科尔宾四周,勃艮第的佛兰德斯弩手一阵齐射,四个法军中箭发出惨叫。
“狗娘养的……,你们这些废物!!!”
夏尔咆哮的嗓门从后面传了上来,几个骑士团的骑士被他踹了一脚,他指着勃艮第弩手所在:“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马背上的科尔宾双手抱着马颈正困难地伏在马背上,裹着重甲的肩头和护面兀自插着一支,几乎就要一头栽落下来,但因为铁靴勾着马镫和腹部压在马鞍前桥,他才没有倒下,勾住倒抽一口冷气的夏尔切断了马鞍的扣带,把科尔宾扶到地上。
掉队的拉希尔比夏尔慢了一步,他挤开人群,看见科尔宾的伤势,脸上的膘肉不断抽搐,一箭正中脸部,腥红的鲜血从头盔里涌出来,这种伤没人能活下来的。
计尔宾用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透过头盔的缝隙尽收眼底,他的手和脚不受控制的抽搐着。真是有够讽刺的,想要斩别人的首,结果却是自己被人端掉了,而且还是被【颜】射兴许就不应该来打这场仗,科尔宾这辈子冒了那么多次险,这次总算载了,贞德没有帮到,反而搭上了自己,搭上了整个法兰西的命运。
科尔宾肯定若放在以前的维利尔斯子爵他不一定会利用自己的死亡来逆转战局,但现在,对方一定不会放过他倒下的机会,法军要败了。
估计以后有人评论这次巴黎郊外的会战一定会提到他这个自投罗网去送死的脑残傻逼法军主将。
夏尔抬头望向拉希尔慌忙问道:“想想办法!”
拉希尔沉默,
其他人纷纷垂下哀伤的眸子。
弩箭从诞生的开始就一直是威胁贵族生命的利器,箭伤人之后就得找医师救治,而医治箭伤的首选是必须拔出箭镞,科尔宾脸部中箭的严重创伤,他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别发呆呀!拉希尔!!你不是在阿金库尔战役里活下来了吗?想想办法!!”
夏尔着急地催促道。
拉希尔丢掉链锤,蹲下用颤抖的双手在科尔宾铠面细细查看一番:“他肩甲那里没有涌出血来,想来应该伤的不重,有布吗?”
夏尔割掉了他的披风塞过一团过去他,然后转投向四周的护卫喊道:“你们这群白痴发什么呆,快去杀光那些勃艮第人!若是你们的团长死了,就拿他们全部陪葬!”
几十个护卫木讷地点点头返回战场,其他法军路过,不由自主地让出一午空位来。
拉希尔在夏尔的帮助下,截断了一半的弩箭,然后才摘除了科尔宾的胸铠,这支弩箭打在科尔宾身上只破了层表皮。
夏尔七手八脚地把绸条塞了进去,压在那里的伤口:“然后呢!脸上的那箭!!!最重要的是脸上那箭!”
拉希尔望着从头盔边沿细缝涌出的血液,束手无策,他忽然听到战场回荡着一个声音。
法军大元帅内维尔的科尔宾被打死,法军必败!主估勃艮第!
回身望见那面不见踪影的内维尔旗法军顿时茫然不知所措,勃艮第公爵四周的勃艮第鼓起了勇气把推了回去,维利尔斯子爵看见人流中,有一个勃艮第骑士不进反退。
他挤开人流就打开面甲,口中喘着大气,两眼赤红地大声问道:“领主大人……,大团长被打死?是真的?”
维利尔斯子爵点点头:“千真万确!安翰格里菲斯”
勃艮第骑士如受雷击一般浑身一震,便顺口一问:“谁干的?”
“是我…”
站在勃艮第公爵旁边的一个佛兰德斯弩手露出一口烂牙,他得意洋洋比划着:“我刚才看到他在法国狗前面一阵大叫就晓得他是大人物,然后又看到他拿着军旗跑了上来,我自然要问我们头子这人是谁,等问清楚后,我就跟我的头子合作朝他射了两箭。可惜呀,我们明明都是瞄准他的脑袋的……
佛兰德斯弩手说不下去了,眸子中的惊恐一闪而过,一道黑影在面前划过,脑袋瞬间飞出!
“岂有此理,去死!!!”
格里菲斯身为骑士最讨厌暗箭伤人的雇佣兵,一听完就是眼前这个败类一箭射死了那个在值得尊敬的人,二话不说拔剑砍了过去!
只等战后晋升为子爵的佛兰德斯雇佣兵魂归天国。
勃艮第公爵菲利普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喜,现在这人死去,那最好不过,但他不是得为了君主的尊严叱声大喊道:“吉,管好你的部下!”
维利尔斯子爵不忍地看着前面的骑士长,这人的前程已经毁了:“逮捕他,然后把他关押起来,我在战后会进行审判。”
几个护卫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安翰斯,格里菲斯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唾沫,直到扔掉了双手的骑士剑自动解除武装才让子爵的护卫们大胆地靠过去。
勃艮第军的骚动连一个涟漪都没有荡起就迅速平复下去,不过在法军那边却起了一个更大的骚动,克莱蒙伯爵发了疯似的要把科尔宾搬到后方去。
“圣枪!!!我们得把他弄到圣枪那里,不然他会死的!”
拉希尔制止了夏尔的无谓举动:“他伤成这样,你要是再乱动,他死得更快!”
“不赌这把,他连死都没得死!”眼看拉希尔松动了,夏尔抱怨道:“科尔宾你这蠢货,桑斯的教训还不够吗!拉希尔,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我们把他搬回去!”
科尔宾深深地吸了。冰冷的呼吸,鬼魅般抓住了夏尔的右臂,这令对方吓了一大跳,失声惊叫。
“我们……六不能……,后撤!”
科尔宾嗓音哆嗦着几乎无法辨认:“有酒吗?”
夏尔愕然,拉希尔目瞪口呆。
科尔宾以为他们听不到,使尽全力大声喊道:“有酒吗?”
四周的法军受此一喝,纷纷驻足。
夏尔愣愣地点点头:“我战马上有。”
“拿来!”
夏尔的战马早不知道死哪去了,但马鞍就在身边,拉希尔看到夏尔除下酒囊,很好奇科尔宾要怎么把酒送到嘴里。
“帮我把酒倒进来!”
科尔宾吃力地打开了头盔护面夹层,露出气孔,一大囊勃艮第特供教廷的葡萄酒就如流水般倒下,打到冰冷的头盔下,透过气孔的细缝流到科尔宾脸上,仅有很少的一部分才进入科尔宾干涩的嘴里。
这大人物到底有多喜欢喝酒啊!
要是法军们看到科尔宾身旁那面内维尔军旗一定会意识到这人就是他们失去踪迹的统帅,但现在,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大人物,而且很倒霉,很快就要死去的大人物。
塔尔波特指挥下的三千英军即将进入战场,两千长弓手放下长弓抽出了腰间的兵器,前方勃艮第、法军混在一起,后续部队又不多,与其实施箭雨打击不如直接参战,剩下三百英军扈从在手持长弓的英军前面站立,随时准备支援战场。
塔尔波特望着远方气势如虹没多久忽地停滞下来的法军一阵莫名其妙,他的莫名其妙很快就变成了匪夷所思,然后就是恐惧。
再千涌去的英军随即被礼号叫住脚步,重新排列阵型,塔尔波特的重新布置只因前方战况发生了变化,勃艮第人中军崩溃,左翼溃散,法军尾随着一支裹着白色罩衫的骑兵以秋风扫叶之势横扫勃艮第军打破了一时僵持的战局,在那队骑兵的前方,一马当先的持旗者手中大旗迎风抖动。
塔尔波特在桑斯城下跟随英王看到过,法兰西王国圣旗骑士团的军旗内维尔枪十字大旗,那面旗帜一路所过之处,前面的勃艮第人无一不是选择让开,或者是退却!
难道真的有上帝的大能在指引着法军???
更加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了,还在坚持的勃艮第右翼军刹那间停止了喊杀,塔尔波特的眼睛在瞥过去之后就不再动弹了,他的意识已经给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撼到了!
一个光着膀子的法兰西人屹立在右翼的千数法军中,他之所以醒目是因为他拿着象征法军全军统帅的战旗,但是能令整个战场停下战斗的是这个法兰西人头盔上戳着一枝能置人于死地的弩箭。
原本泛出黑色的冰冷头盔在昏暗的天际下透出诡异的紫色,只见那个光着膀子的法兰西人上半身几乎全是淡紫色,他一手持旗,骑士剑直指勃艮第军。
坚固的米兰铠救了科尔宾一命,箭头是破开了头盔没错,但是他只是被伤到表面,只是那只眼睛无论如何是都不可能保留了,也就是说他从此以后要破相了。
“呜”
沉闷地号角声再次被吹响,这是进攻的号响,一共吹响了三次,分布在各方战阵的旗手们正在挥舞着旗帜向战场上的法兰西人传来着全军进攻的命令。
号响之后,战场上的遥遥天穹此时此刻只回荡着一个声音。
“我是上帝的刃主基督呼唤我为他服务,即便你们有再多的弩箭,我也不会死去!以上帝之名,没人可以阻挡我们,法兰西人,听到了我的叫喊了吗?复仇,宣泄你们这些年来的怒火!!!随我奋力厮杀!”
你能想象自己一个普通人,在作战时的时候看见一个英勇的敌人肩膀、腹部缠绕着血布,头门上插了一支箭矢,本应该死的不能再死的模样却扛着大旗继续作战的样子吗?
“法兰西万岁”
那支箭可是不偏不倚地正中头盔的细缝处!
勃艮第人彻底崩溃!
菲利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个家伙就杀不死!”
法兰西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上帝之刃法兰西万岁!”
这已经不能用常理去解释了,他们不是在和人在作战,他们是在对抗上帝的怒火!
维利尔斯子爵知道他们败了。
塔尔波特爵士面色极其难看。
成千的勃艮第人集体逃命,英军离得太近,要张弓示警实在太迟了,阵营被撞破,英军的喝止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贞德孤注一掷投入了最后的骑兵大获成功,她选择的突破口不是其他,都是勃艮第最薄弱的环节。
最先是在法兰西骑士那里受挫的拉雷伊爵士所部,随后是曾经追随过骑士团在南方肆虐的部分勃艮第贵族,接着才是那些在第一仗就给科尔宾端掉了指挥官,纯粹是出工不出力的3个英军附庸伯国贵族联合军。
贞德把一连串蓄意已久的攻势全部发动,勃艮第军土崩瓦解!
傍晚六点前,勃艮第人历经三个小时的厮杀,全军败势已成,这个时候,大地的光辉越来越暗,塔尔波特在看到法军后方出现的援军后,不得不放弃了继续抵抗的想法,他只身骑马返回英军大帐,八千多勃艮第人裹挟着三千英军向后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