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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黄叶披上了金灿灿的衣裳,在风中发出秫秫之声,清唱着一曲秋之歌。
时隔三月,青黛再次走进熟悉的院落,与那日的落荒而逃不同,此时她的心情出奇地率静。
“看什么呢?”曾氏顺着青黛目光看去,轻声笑问“不过一满是黄叶的大树,你莫不是触景生情诗兴大发?”
“嫂子知我,我又不是什么才女,何来诗性大发之说?不过是觉得黄叶满树虽看起来日渐萧索,但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勃勃生机之兆?零落黄叶碾作尘泥化作土肥,换得来年枝繁叶茂春来早。”
“妹妹这话倒有几分禅味。”曾氏会心一笑“妹妹心胸如此豁达,定是福泽深厚之人。走吧!老夫人都进屋了,咱们也进去,不好让两位老人家久蒂”
青黛领首,跟着曾氏进了屋子。
“外祖母,您来上京许久,青黛未能来及时拜望,还请您老人家宽宥!”
青黛上前行礼,王家老夫人看着青黛进来唤她到了自己身边,满脸的疼惜道:“我的儿,可算来了!你二舅、二舅母和五表哥昨个大早刚走,你二舅母走时候还一直惦记着想看看你。若不是你二舅着急回任上,你五表哥秋天要下场,你二舅母还准备去庄子上看你。你大舅上朝时碰见你父亲说你回京了,午间就过来,我还怕回江宁前见不着你了。”
“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王老夫人手轻抚着青黛的脸“瘦了也黑了……”
青黛笑呵呵地说:“外祖母,您没瞧见我也壮实了么!”
王老夫人笑着嗔怪道:“就你歪理多!”
众人说笑间,宣氏和祁珍来了,给两位老夫人见了礼。
王老夫人唤了二人近前坐下“青黛过来了。”
“青黛”祁珍看见青黛,神色有些激动。
青黛站起来朝宣氏和祁珍福福身“二舅母,四表嫂。”
一声“四表嫂”出口,祁珍脸色有些发白唇角轻轻颤动“我还是听你叫我珍珠习惯些。”
青黛摆摆手“可别!当着失伙儿的面,我怎好叫四嫂子的浑名?
占了四嫂子的便宜,大表嫂又该排揎我了?私下没人倒是可以叫叫反正她们听不着我大可不认。”
青黛贼兮兮的表情逗得众人大笑,连一直忐忑不安的祁珍心上稍松,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看着与众人说笑逗趣的青黛,宣氏心里越发有些愧疚,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哪里那么多规矩?父亲上晌出门访友,要下晌才能回来。老夫人和青黛午间就在此处用膳吧父亲可念叨了好几日想见见青黛。”
上官老夫人点头答应了。祖孙俩留在王家用了午膳。祁珍一直想与青黛说话,可碍着众人在场,王老夫人又一直拉着青黛,只好作罢。
下晌,王老大人回了府一听说青黛来了,便着人唤了她过来。
“孙女给祖父请安。”
王老大人满面红光,朝青黛招手“来来,青黛快来。帮祖父看看,这银壶如何?”
青黛瞧外祖的脸色想来老人家心情不错,午间定还小酌了两杯,不由笑了笑,接过老人家手里的银壶仔细端详。
“如何如何?我可听王陶那小子说原先在江宁那把壶是你先瞧出有问题。这回你可要实话实说。”
青黛抿嘴低笑“短流、银制做工皆是唐代技艺。诗云“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唐人爱马,这上面马儿膘肥体壮,口衔酒杯,半跪于地,状若醉态,却又似舞蹈,正合了“舞马衔杯,之意。您老放心,这回的是真品。”
青黛将舞马衔杯银壶递还给了王老大人。老大人白眉一翘一翘,捋着胡须,看着银壶,神色甚为得意“这回没打眼,你外祖母可没理由再叨叨了。”
“您老人家唤外孙女过来,不会就为了让我帮您鉴定这娄吧?”
老大人看着青黛,眼中皆是满意、惋惜之色,笑容微敛,摇头郁闷道:“王陶那小子没福气,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了?”
青黛顿时明白老人家担心什么,噗嗤一笑“起初青黛是有些难过,不过过了这些日子,早就想开了。您老人家放心,您外孙女一定能嫁出去的。”
“哎,这事我后来知晓,那日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左右的,你舅父舅母他们心急,那般待你着实不该……”“圣命难违!舅父舅母他们有苦衷,我不怪他们。”青黛微笑着应道,眼神中尽是坦然之色“外祖您多虑了。”
“外祖父怕你年纪小想不开,今日看你这般豁达,我也放心了。”王老大人点点头“你是婉娘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王家的后人,外祖和你舅舅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日后还是要来家中多走动走动,莫与家中生分了才好。”
“外祖的一番心意,青黛省的。”青黛微笑着朝老人家福福身“赶明儿,青黛陪您去淘换些好玩意?”
“好啊!”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王老大人顿时换了个人一般,跟青黛又说起了他近两年淘换古物的心得。青黛一直耐心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祖孙俩个倒是很快地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相谈甚欢。
出了外祖的院子,青黛碰见了祁珍。她站在树下,望着院门,一见青黛出来,刚走了两步便收回了脚步,犹豫再三才最终走上前,轻唤了一声“青黛”却又不再言语。
青黛瞄了眼祁珍的腰间,看见她送的龙凤如意佩,笑着说:“珍珠,我想说的话都告诉玉珠了。你不要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了。”
祁珍泪水涟涟“我对不起你。”
“没有谁对不起谁?赐婚不是你能左右的,还记得在秦府说过的话吗?小表哥为人忠厚,既然你们走到一起,就好好过日子吧!”青黛面色平静,伸手拍拍祁珍的肩“时候不早了,祖母还等着我回去,我先走了。”从祁珍身边走后,青黛还是有些难过,有些事已经改变了,即便心里放下,但感觉还是回不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要一起过日子的是他们俩,自己再也不能做什么了。过得如何,一切就看他们自己了。
青黛辞别了外祖母,与老夫人一起坐上回上官府的马车。
“祖母,谢谢您!”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您这么疼我。”青黛偎在老夫人身边,她从外祖〖房〗中出来就明白了,祖母带自己去王家用意何在,不止是想让众人知道她已经放下了,更多是是想为她多留条后路。自家渣爹不可靠,祖母不想自己因为王陶的婚事,与外祖一家生了嫌隙。随着舅父的官越做越大,渣爹还是要看舅父的面子,那么对于自己来说,王家可是自己的靠山。
“傻孩子,祖母不疼你,疼谁啊?,…老夫人笑着摸了摸青黛的脑袋,闭上了眼睛假寐“事情都过去了………”
车窗外吹过一阵秋风,微凉萧索,却吹不走心里的温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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