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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如虹,人飞如龙。
李白凌空跃下的一记劈斩,让那挥舞横刀格挡的士兵也是被这一剑给逼得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时郭虎禅手中的大夏龙雀已经连过三人,那三个被他石灰粉撒中的黑衣人没有一个活口,不过为他挡住了身后黑衣人的李白此时却极其不妙。
李白的凌空一剑,确实凌厉,可是他此时不过是个少年,这硬碰硬的一下之后,双手虎口早已裂开,鲜血淋漓,连剑都握不稳。
看着那稳住身形的黑衣人,朝李白跨步一刀砍出,郭虎禅手中的大夏龙雀拦住之后,人已经挡在了李白身前,李白的剑术不精,正面对决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
客栈二楼,赶到的阿青凌空扑下,手中的短剑正一剑刺中那扑到了郭虎禅身后的黑衣人的后背,右手拔出短剑,左手短剑格挡住另一名黑衣人,阿青一下子护住了郭虎禅和李白。
“阿姐,保护青莲。”郭虎禅手握大夏龙雀和阿青并肩而立,他刚才和那黑衣人连续对了数刀,纵使他苦练了半年,可终究力气不如魏镇恶手下这些从军数年的士兵。
说话间,郭虎禅已经撕下了身上被划开口子的衣服,绑住了自己握刀的手,他以前坐在轮椅上,只能靠别人保护,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么地不甘心。
“想要我的命,来啊。”郭虎禅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如同咆哮的狮子怒吼了起来,接着根本不管身边的阿青,人如同疯虎般挥刀扑向了那些黑衣人。
双手鲜血淋漓的李白看着郭虎禅挥刀的身影,心中的恐惧,身体的痛楚在刹那间都消失了,他学着郭虎禅的样子,用牙齿咬下了衣服上的布条,绑住了自己握剑的手。
不远处,许显纯看着舞刀而战的郭虎禅,纵使心里担心他的安危,可这时心中也有股自豪,这才是值得他和老二,老三侍奉的主人。
客栈后院,金五手下的伙计和曹天都杀红了眼,那些黑衣人擅长配合,使用的是军中的横刀,曹天虽然强悍,可云来客栈的那些伙计或许是江湖厮杀的好手,但却根本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
身披十余处刀伤,曹天仍旧没有后退一步,这时死在他手下的黑衣人足有五人,而他身旁的客栈伙计几乎已经死光。
听到前面大堂里传来的铁哨声,曹天挡住的那些魏镇恶手下的士兵都是脸色一变,他们想不到大人那里竟然会遇到麻烦。
看着再次扑上来的黑衣人,曹天知道这次自己难逃一死,可他却笑了起来,他和老大,二哥他们不同,他虽然进了缇骑司,可他更向往的是战场。
“除非我倒下,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过去。”曹天以命换命,用身体挡住三柄横刀,手中的斧头,砍碎了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后,脸上沾满了鲜血和脑浆,如同恶鬼一样看着那些黑衣人。
“那你就去死吧。”一个十夫长狰狞着一刀砍向了曹天的脑袋,他身后的士兵也都是面无表情地挥刀砍向曹天,他们本是最精锐的士兵,可是从他们跟着魏镇恶杀了那个兵部的官员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伸手捉住那十夫长砍来的横刀,曹天恶鬼般的脸上,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死的是你啊。”右手手中的斧头劈在了那十夫长的胸膛上,而这时数柄横刀刺穿了他的身体。
“那咱们就一起上路吧。”十夫长看着胸口破开的血洞,嘴里淌着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道,左手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柄横刀,一刀砍下了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自己也仰天倒下了。
四周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停留,他们走得是条不归路,像十夫长一样死去,每个人心中早有那样的觉悟。
黑暗中,最后的十七名士兵提刀进了客栈,要么活着离开,要么全部死去,没有第三条路。
云来客栈外的街道上,沈玉门手下的斥候营如同夜色中的幽鬼一样,围住了整座客栈。
“都督,看起来我们好像来得真是时候。”看到前方洞开的客栈大门,李秀行听着那传来的刀剑碰撞声,朝身旁仍旧披着白色长袍的沈玉门笑道。
“来得是不是时候,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看着李秀宁脸上的笑意,沈玉门冷哼一声,身上披着的白色长袍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铁甲,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冰冷。
大堂里,魏镇恶看着外面亮起的火光,知道自己这条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客栈里的反抗之强虽然出乎他的意料,可要不是他和手下不能披甲,又怎么会久战不决。
“你叫什么名字?”魏镇恶看向了那个握刀的黑衣少年,他身边的人每个都是好手,只有那个叫‘青莲’的小子不行。
这时,魏镇恶身边只剩下了十名士兵,而郭虎禅这边,除了阿青,人人带伤。
“问别人的姓名前,不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吗?”郭虎禅盯着前方的蓝袍大汉,声音冰冷。
“是我失礼了。”魏镇恶听到郭虎禅的话一愣,接着神情一变,看了眼身后的士兵道,“野王折冲府,军侯魏镇恶,他们都是我的部下,现在该你了。”
“郭虎禅。”郭虎禅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时他身边的许显纯和贾廷都是暗中放下了些担心,这个叫魏镇恶的军侯显然不知道郭虎禅的身份。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郭虎禅知道魏镇恶一行人的身份后,沉声问道。
“本来应该是因为你有钱,不过现在想想的话,这城里有钱的人多得是。”魏镇恶答道,接着他笑了起来,一脸穷途末路后的满不在乎,“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魏镇恶没有去管郭虎禅的脸色,这时他只是看向了外面走进来的沈玉门和他身后那些身穿铁甲的士兵。
沈玉门看到客栈内死伤狼藉的场面,眉毛跳了一跳,而他身旁跟着的李秀行则是颇有兴趣地看着见他们进来后,没有丝毫表情的郭虎禅,魏镇恶能够带着手下的士兵在沿途各地六扇门的围捕和拦截下从东都毫发无伤地逃到玉门关,反倒是让刑部损兵折将,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将之才,没想到竟然会栽倒在这家小小的客栈里。
“卑职参见都督。”看到沈玉门的铁甲上所别的军徽,魏镇恶竟然行了军礼,他身后的士兵亦是齐声道。
“魏镇恶,你既然还称呼我一声都督,那你便自己了断吧。”沈玉门虽然知道魏镇恶是个人才,但是枢密院命令已下,他也只有执行。
“都督,我等虽然自知难逃一死,但是我等只愿战死,还请都督成全。”魏镇恶身后的十个士兵随着他的话,手中横刀全都朝向了沈玉门,一起大声道,“还请都督成全。”
“好,好得很。”看着魏镇恶和那十个士兵,沈玉门怒极反笑,这些人死到临头,仍旧没有丝毫悔意,看起来枢密院对他们下的处决密令,一点也不冤枉。
沈玉门的手握上了刀柄,他已经五年没有动刀,魏镇恶这样的人倒也值得他出手了。
“沈都督,我不知道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魏镇恶,我要亲手杀了他。”郭虎禅的声音忽地打破了魏镇恶和沈玉门之间的沉默,他身后一个侥幸未死的蕃人奴隶怀里抱着曹天的头颅,许显纯和贾廷看着魏镇恶的目光凶狠如狼。
沈玉门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冰冷的眼神,但是面对郭虎禅的目光,他却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郭虎禅肯定是误会了他和魏镇恶之间的关系,可他也是骄傲的人,自然不愿意解释,只是朝魏镇恶道,“你要是不死,我成全你。”
“小孩。”魏镇恶转身看向了郭虎禅,“我是军人,不是江湖人。”他说话间,身后的十名士兵手中横刀朝向了郭虎禅。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亲手杀了你。”郭虎禅身后,阿青,许显纯,贾廷都站了出来,李客也要跟上,却被郭虎禅挥刀拦住。
“李兄,这是我等私仇。”郭虎禅手中的大夏龙雀拦住了已是强弩之末的李客。
李客看着身前并不高大的身影,按住了要上前的儿子,沉声道,“是,公子。”
血人一样的金五,这时只剩下了半口气,他只是看着郭虎禅的背影,口中艰难地道,“别忘了,你还欠我…”
“杀。”魏镇恶带着手下十个士兵扑向了郭虎禅他们,他们是军人,上了战场,就只有生死,再无其他。
阿青,许显纯和贾廷上前挡住了魏镇恶,而郭虎禅则是走到了张着口的金五身边,将两枚金饼放进了他的怀里,“现在,我不欠你了。”
“你不欠我了。”金五捂紧了那两枚带血的金饼,看着面前的郭虎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道,接着这个贪财的客栈掌柜闭上了眼,脸上带着笑死去了。
起身的郭虎禅解开了手上已经被血浸透松开的布条,一圈一圈地缠绕着自己握刀的双手,用牙齿狠狠地咬紧之后,抬头看向了前方身边只剩下五个士兵的魏镇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