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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下毒?那邱义被人下毒了?”
“正是,想那邱义和公子,可都是大有身份的贵人,所以本官不敢有丝毫怠慢。”
听到纪纲的话,张灏不禁皱起眉头,即使隐约间猜到,这纪纲所来的目标乃是自己,无非是因邱义在家中胡闹一事,烟翠这几天早已偷偷告知,但却万万没想到,他之所以神智失常,发疯似地作孽,竟然会是被人下了毒,有点古怪。
“哦,纪大人,你一早就赶到这,莫非你怀疑那凶手是我,或是我府上的家人了?对了,我娘就在屋中,要不要二位先进去拜见下?”
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张灏心中却在反复思量,只是了解的细节太少,一时想不明白。何况就算是猜到什么,也不敢在此时说出来,聪明归聪明,弄巧成拙的卖弄,凭空惹人怀疑那就是傻瓜了。
“啊!国公夫人在屋中?”汉王朱高熙立刻大惊失色,忽然神色愤怒的朝着纪纲看去,而一脸不知所措的纪纲,同样是一副吃惊的神色,看的张灏心中冷笑。
就算是朱高熙胆子再大,此时也有些措手不及,这英国公夫人王氏,不但自小就认得,还和他母亲徐皇后关系密切,说来那都是彼此关系极亲近的长辈,原本来此就是一番好意,谁知道一过来,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到好似故意来生事似地,和张灏想得一样,他压根就不信纪纲的做作表情,这大明朝谁不知道,他锦衣卫的情报最是无孔不入,调查事情巨细无遗。
顿时心里有些气急败坏,又顾忌着自身体面,反而不知该如何解释,如此气势汹汹的过来,也要夫人相信自己没有恶意才是?
恨恨的跺了下脚,朱高熙赶紧双手抱拳,朝着远处正中央的正屋处,恭敬的弯腰施礼,朗声道:“今日原本就是心存善意,没想到还是少不更事,以至于和世兄起了口角,又不知夫人身在此处,是高熙孟浪了,这就回去闭门思过,还请婶婶见谅。”
说完歉意的看了张灏一眼,略微示意点头,转过身去,临走前重重的冷哼一声,愤恨的瞪了纪纲一眼,这才朝外面大步走去,立时几个侍卫赶紧跟着离去。
纪纲脸上苦笑,赶紧朝着汉王离去的背影解释道:“殿下,回头纪纲在登门请罪。”
“唉。”摇头叹息,回过头来的纪纲,神色已经回复平静,同样抱拳施礼,大声说道:“本官拜见英国公夫人,只因邱义被人下毒一案事关重大,这才带领属下前来,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并没有为难府上的意思,略微询问下小公子几句话后,就马上离去,职责在身,还请夫人念在下官身不由已,万望海涵则个。”
这事情急转直下,竟然眼瞅着就要和气收场,别说其他人莫名其妙,就是张灏也纳闷不已,这家伙分明知道母亲在此,这又是大张旗鼓的杀上门来,又是打伤家人,还绑了府上的管事,如今到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这里头蹊跷的很啊。
也没指望国公夫人回话,纪纲稍微侯了片刻,就低头朝着张灏微笑道:“公子,还请回答本官的询问,只是走个过场,当然不相信邱义一案,和你能有什么瓜葛。”
张灏心思电转,心中想着如何应付他,闻言冷笑道:“就算是和我有瓜葛,那也是大理寺的职责范围,本人又不是官,身上也没有爵位,何劳你锦衣卫亲自出马?”
不为所动,纪纲脸上微笑,只是话中却含着刀锋,拱手说道:“此案毕竟因公子而起,如今虽已查明,下毒凶手乃是邱义庶出的大哥邱忠,但经邢狱拷问后,才发现其中还隐藏着幕后真凶,隐隐间和朝廷某位将军有些牵连,而公子乃英国公张大人的嫡子,所以邱某才会亲自走这一趟,当面问问清楚。”
哦,至此张灏才算是看明白,原来这是有人借机生事,想趁机陷害父亲?这时机掌握的倒是恰到好处,只可惜,你纪纲就算是在聪明,也料不到咱家和皇帝刚刚达成默契,至于皇帝朱棣更是没必要行事如此下作,其实他最信任的并不是你纪纲这条忠狗,而正是统军在外的父亲张辅啊。
短短一句话,张灏马上判断出所谓的幕后凶手,不是别人,肯定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无疑,正所谓贼喊捉贼,此事既是锦衣卫一手查出的,那就肯定也是锦衣卫一手包办的,别人根本就没那个动机,也没那个胆量和能耐。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判断依据,就是类似栽赃嫁祸的好戏,那绝对是锦衣卫最擅长的手段,日后无数起破门灭家的案子,基本都是他们自导自演,张灏可见识的多了。
应该是想借机敲打下父亲,或是想排挤他老人家,反正是大臣间的互相倾轧,张灏心中叹息,那邱忠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这死无对证之下,没人能奈何得了纪纲。
张灏想到这,忽然不甘心的问道:“那邱忠何在?我有些疑问,想要当面问他。”
一直阴沉难测的纪纲,此时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惊异,故作姿态的摇头,轻叹道:“他自知大逆不道,不但暗中在弟弟饭中下了霸道之极的**,以求坏了弟弟的名声,还连续把两个丫鬟推入井中,更令人发指的,就是还在淇国公夫人的药中下毒,如今自知罪孽深重,昨晚上已经在大牢中自尽了。”
“哦,如来如此,不过纪大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提醒您?”张灏脸上又恢复天真无邪的神色,嬉笑的拍拍手,只是看的对面人群,包括锦衣卫和家人们心里一阵恶寒,如今即使张灏装的在可爱活泼,恐怕,可也甭想在麻痹欺骗旁人了,这面前的小小孩童,混世魔王的混号又岂是白叫的?
纪纲点头笑道:“直说无妨,还请公子赐教。”
张灏也不想和锦衣卫作对下去,虽说此仇早晚要回报到对方身上,但这几年却得老老实实的呆着,如今自己实在是太惹人瞩目,在荒唐下去,那就是祸非福了。
“当日猎苑面圣时,皇伯伯亲口嘱咐过我,今后一切有关我的事,都要报备给他老人家听,不然就是欺君大罪,纪大人,您还要继续盘问我吗?”
笑嘻嘻的说完,张灏没事人似地站在那,可对面的纪纲和锦衣卫们,此时脸色却突然间变得难看异常,甚至有人已经摇摇晃晃,惊慌失措的神色看的对面家人们大为解气,士气更是高昂起来,一个个顿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直胸膛。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纪纲还不甘心的问道:“公子的话,实在是难以让本官相信,不知可有何凭证?”
完全是自找台阶,他倒也不相信会有什么证据,那皇帝金口玉牙的,说出的话就是铁证,难道还敢跑去皇宫找陛下当面质问吗?别又牵涉出其他的破事出来,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一身不是。
但张灏下一刻的动作,却好悬没让他眼睛突出来爆掉,只见对面小儿神色古古怪怪,两只小手在衣领内掏了几下,不大会工夫儿,就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盘龙玉佩出现在众人面前,惊得四周人人侧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二话没说,纪纲脸色极差的转身就走,连句场面话都忘了留下,顿时呼啦一下,带动了一群锦衣卫们,如同被打败的公鸡一般,灰头土脸的快步离去。
大喜的下人们还没等欢呼起来,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只见一群府上的家丁,气势汹汹的和锦衣卫擦肩而过,虽然神色有些奇怪怎会在这里遇见对方,但也并未多加理会,依然昂头挺胸的走到院子门口,其中一个老者朝着张灏赶紧施礼拜见,苦笑道:
“二爷,夫人何在?今日您,唉,今日算是在劫难逃了。”
京城玄武湖畔,一条几丈宽的青石路上,此时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而道路尽头,停着一长溜的马车,只是车厢内的贵人却没下来,惹得围观百姓说笑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见没,肯定是英国公的嫡子回来了,就是那个有名的混世魔王。”
“竟然是他,这些天竟听到有关这混世魔王的传言,难道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个小少爷听说脾气暴躁,动辄就要伤人命,可狠着呢。”
“那算什么,据说小魔王今年才8岁而已,就敢当面质问圣上,真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啊!”
人群正说的热闹,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却没想到,突然从英国公府的两扇大门内,快速冲出几十位膀大腰圆的壮汉,人人手中都拎着木棍,一跑到人群附近,也不管其他,举起手中的棍棒,劈头盖脸的,就照着百姓爆头痛打。
惨叫声顿时响起,上千看热闹的百姓,鬼哭狼嚎的乱成一团,整个街道到处都是乱跑的人影,片刻工夫,偌大的街道,除了散落一地的鞋子,帽子等物件外,就只剩下几十个还没打过瘾的张家下人,不屑的朝远处恶形恶状。
苦笑着被家人扶下马车,张灏此时才体会到真正的豪门威风,这纨绔子弟果真是大有前途的职业啊,摇头叹息一下,张灏内心深处甚至感觉到一丝爽快,一边大骂自己没心没肺,堕落无耻,一边入迷的回味刚才的火爆场面,对于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倒没什么同情心,又不是真的被打伤,只是都吓跑而已,活该他们跑来看自己笑话,该。
王氏牵着儿子的小手,回头看了眼女儿,一家三口在家人恭敬的注视下,昂然从正门中走进去,毕竟她乃是一品朝廷命妇,有资格从府上正门口,光明正大的进出。
好似嘲笑张灏一般,英国公府高大的朱门外,三对六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分在左右两旁,样子狰狞的注视前方。
沿着过道,母子三人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穿过层层豪宅大院,走过无数石梯游廊,一路上也没心思看那些亭台楼榭,假山古树,直奔张家祖宗祠堂而去。
原来刚才赶去别院的正是老管家张大柱,这次确实是老祖宗忍无可忍,终于下达了最后通牒,王氏自然不该怠慢,即使心中万分不愿,可也不敢忤逆老太太的命令。
颇有兴致的东看西瞄,张灏还是第一次正经八百的走在自家宅子中,看那层层叠叠的院落,一栋栋精美大气的建筑,不禁连连感叹,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大院,果然是富丽堂皇,富贵之极。
对于家中长辈,张灏基本没有印象,当连续穿过几道深巷,走过一道大铁门后,马上被远处的场面震住了。
只见除了那栋庄重高大的祠堂外,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此刻竟然站着满满当当,素白一片的人群。
当先一人鹤发童颜,一身银白缎子素衣长袍,头上插满银玉饰坠,从那不怒自威的模样看,不用问就知道,那就是自己的亲奶奶,堂堂英国公府的老祖宗了。
而后面站着几十位全身素服的成年人,从那一个个富贵神态看,应该就是自己的嫡亲长辈们,而后头站着的二百多位,一个个也是富贵打扮,估计是自家的旁系亲戚,至于那站在最远处的几百位,应该是满院子的下人和故旧亲朋吧?
眼神只是随意掠过,张灏很感兴趣的看着站在人群中间,那十几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身上,尤其是当先的几个小姑娘,个个神态温婉,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