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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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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什么叫我觉得呢?”张喜闻言睁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后退了两步,抬手指着贾琏:“你果然,你果然……”

    “果然不是真正的贾琏。”

    “没错,没错,”张喜的脸色白了起来:“少爷不会武功的,少爷一直都是个纨绔子弟,整天就想着女人和银子,不会,不会休了王熙凤,也不敢杀人的,”一讲到这里,张喜就想到了昨日贾琏几剑就要了那一群人性命的事情,目光就不自觉地瞥向贾琏腰间的那把乌鞘宝剑,脸色更白了:“你说,你到底是谁,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贾琏看着张喜大变的脸色和已经有些微微颤抖的双腿:“就连你一个下人,都看出了我的不同,作为贾琏的父亲、妻子、家人,却丝毫没有怀疑过,可见,贾琏是真的很可悲啊。”

    “那,那少爷他……”

    “死了,被贾赦因为几把扇子给打死了。”

    张喜‘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不知是被眼前的少爷不是真的少爷打击到了,还是被姑爷打死了真的少爷打击到了,此时倒是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你的少爷,也不是你的主子,但是那个小丫头,可是张家明明白白的血脉,”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张喜,继续道:“我现在当然可以马上走,可是走了以后呢,你们几个可以护得住那个小丫头吗?还是说,你们挡得住来自王子腾和贾家的报复。”

    说完,贾琏抬脚往外走:“我去练剑,在我练剑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张喜坐在地上,身子还在止不住地抖着,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他去了小小姐的院子,迎上自家老伴担心的目光,点点头:“放心,就算是为了老爷,我们也要保住小小姐。”

    这句话里,没有贾琏这个少爷,这张喜家的也就明白了自家当家的意思,叹息地点点头:“我会照顾好小小姐的。”

    张喜点点头,心里也不再惊慌了,也许,在知道了事情的答案以后,他反而不再害怕,他昨天见识了贾琏的本事,不管是贾琏在贾家祠堂所表现出来的强势还是在面对那些黑衣人所展现出来的武力,都让他明白,此时,他们必须依仗着贾琏才是:“从此,他,”张喜向外面指了指:“他就是我们的主子了。”

    贾琏照例辰时练剑,练剑一个时辰,只是这次练剑,也许是没了贾家这个包袱再身,让他感觉身上轻了不少,练起剑来,手法更是轻盈飘逸而速度又快了不少,贾琏收了剑,心里对自己今天的成果很是满意,这样下去,看了我的剑法又能更加精进了。

    从那练剑的院子里出来,就看到张喜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着,看到他的出现,立马躬身上前:“少爷。”

    贾琏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张家人,也不是贾家人,你不必如此。”

    “可是,”张喜大急,要是没了这不知是哪里来的魂魄的保护,他们小小姐可要怎么办啊,张喜连忙挂上了得体到几乎讨好的笑容:“少爷这是那里的话,既然你是少爷,那你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少爷。”

    “我并不想一辈子当你的少爷,”贾琏看着听了自己的话,已经僵了的张喜,继续道:“你只管把那小丫头当做主子就行了,而我也会住到那个小丫头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再说,我会去给那个小丫头改名字,让她姓张,也好全了,贾琏生母对贾琏的一片拳拳爱子之情。”

    张喜大喜,连忙跪在地上对着贾琏就是几个响头:“小的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我不是你的主子,”贾琏看着张喜的动作:“以后就叫我庄主吧,至于这个庄子,派人好好修葺一下,改名‘望梅山庄’。”

    张喜连连点头:“小的绝对办好。”

    “至于那个小丫头,既然已经决定姓张了,那么,她这一代,应该是什么辈的。”

    “张家到小小姐这一代,从香字旁。”

    “那就叫张馥毓,馥郁扑鼻又子嗣满堂吧。”

    张喜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小的多谢庄主赐名,多谢庄主赐名。”

    贾琏点点头,却也不说话了,今日他在剑道上有些突破,心情好,也就不再计较,多说了几句,只要以后能安安静静地让他练剑,他也就安心住下便是了。

    王子腾一脸青白地看着方洪清和尹正在那里讨价还价,心里却很是不爽,方洪清不止和他的政见不合,而且一直眼红自己身上的京营节度使,所以看自己就更是不顺眼。

    虽然说方洪清的直隶总督是二品,而自己的京营节度使只是个从三品,两个相差很大,但是直隶总督多管辖京城外事物,京营节度使却是管理这四方城门,算是管理着城里城外通城的要道,是个实职,方洪清一直都想把这个职位让他的心腹担当,可是王子腾背后有四王八公的支持,让他屡屡都不得手,这一次,一看可以抓到王子腾的小辫子,就立马赶了过来,而且还说的冠冕堂皇,说是这事是在城郊发生的,理应该直隶总督管理,让顺天府一下也没有办法。

    王子腾站起身,态度恭敬地给方洪清和尹正行了一礼:“这件事竟然扰的两位大人这般劳神,真是下官的罪过了。”

    尹正连忙摆手:“哪里话,哪里话,王大人与我等同朝为官,本官自然是相信王大人的人品的。”

    方洪清冷哼了一声:“尹大人倒是会说话。”

    王子腾看着尹正的脸色有些变了,连忙开口道:“方大人这是哪里话,下官的人品,满朝皆知,就连宫里的甄贵妃,也是知道一二的,方大人,你说是不是。”

    方洪清的脸色一变,僵着脸挂了个笑容出来:“也是也是,这甄贵妃速来得皇上宠爱,有甄贵妃作保,王大人的人品也是可以保证的。”

    王子腾点点头,看向尹正:“尹大人,既然这件事是发生在城外,这直隶总督府和顺天府都有管理之权,不如,就由两府共同审理可好,如此也好证明下官的清白。”

    尹正微微皱眉,看着王子腾:“王大人,你确定。”

    “下官确定。”

    “好,”方洪清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几声:“还是王大人光明磊落,本官佩服、佩服。”

    王子腾微微一笑,连道不敢,眼中倒是一道精光闪过。

    “你真的打算让方洪清插手这件事?”尹正一脸不解地看着王子腾。

    此时方洪清已经走了,王子腾却留下来,显然是和尹正有话要说。

    王子腾点点头:“这件事,尹大人已经帮了下官很多,下官自然是会记在心里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方洪清是想接着此事拉我下台,不如就趁了他的意,也好让尹大人好做。”

    “可是你要知道,要是让方洪清插手,也许,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如何不好办,能有多不好办,”王子腾耻笑一声:“不过是几个死人而已,身上有我王家的令牌,就一定是我王家的人吗?要是真的是我王家的人,那又为何会被杀死呢?方大人既然想查尹大人不如就帮他查查清楚可好,”说着,王子腾的声音微微沉了一下:“事后,宫里的贵妃娘娘自然会记得大人的好的,五皇子也自然会记得大人的好的。”

    尹正一听,脸上立马变得高兴起来:“好好,这件事本就是王大人被奸人陷害,本官自然会还王大人一个公道。”

    贾琏微微皱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丫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回头看了看带着自己来的张喜家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张开的双手:“爹爹,抱。”

    贾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头看着张喜家的,这个婆子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这般动作,是想让自己和这个小丫头走的再近一些吗?

    贾琏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拉了拉,低头就看着小丫头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爹爹,抱。”

    无法,贾琏弯身把小丫头抱在怀里,脖子立马就被小丫头给搂住了:“爹爹要去练剑,你应该自己去玩。”

    “毓儿也要去,毓儿也要去看爹爹练剑。”小丫头软声软气的话语,把贾琏的脖颈吹得痒痒的,身上还能闻到一股独属于孩童的奶香。

    贾琏看着那站在不远处,一脸期待又忐忑的张家婆子:“我练剑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张婆子的脸僵了一下,抬脚上前打算把小丫头从贾琏的身上抱过来。

    贾琏微微侧身,避过张婆子伸过来的手,吩咐道:“你倒是把她抱远一点,不然她会受伤。”

    “是,是。”张婆子高兴地连连点头。

    这也是第一次,贾琏练剑的时候,有一个亲人,在一旁观看。小的时候,在他刚开始练剑的时候,是母亲站在身边的,但是那时候母亲并不是看他练剑,而是教他练剑,时不时地就会拿戒尺打他不规范的地方,等到他的剑法小有所成,母亲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的时候,母亲就再也没有在他练剑的时候打搅过他,再后来,他四处游历,磨炼剑意,就更不会有人看他练剑,等他再次回去的时候,母亲早已在他四处游历之时去世了,而他,也在母亲的墓前,练了一晚上的剑,从此以后,他,就没有了亲人。

    可是,这个丫头,会是他的亲人吗?贾琏刺出去的剑丝毫不抖,心里却不自觉地想开了,然后,他身上的冷气更是多了几分,只把站在一旁的张婆子给吓了一跳。

    小丫头往张婆子的怀里钻了钻:“婆婆,天气变冷了。”

    张婆子把小丫头往怀里带了带:“小小姐要是嫌冷了,不如让婆子先带小小姐回去可好。”

    “不要,”小丫头摇摇头:“毓儿要看爹爹练剑,爹爹练剑可好看了,毓儿以后也要这么好看。”

    我的小小姐喂,那哪里是好看了,那是要杀人啊,庄主是不喜欢有人在一旁打扰他,不高兴了。特别是,张婆子看到贾琏放下剑,往她们这里走过来的时候,心里更是想哭,她到底是哪里不对,想要让小小姐和这个家伙打好关系,让小小姐的日子好过一点啊,这不是,这不是在找不自在吗?

    贾琏走到小丫头面前,一脸的严肃:“你想练剑?”

    “练剑就可以像爹爹一样这么帅吗?”

    “练剑归于连心,执着与道,与这些外物无关。”

    小丫头撇撇嘴:“那我不练了,毓儿就只看着爹爹练剑好了。”

    贾琏沉默了一下:“练剑了就可以和爹爹一起练了,毓儿也会很帅的。”

    “真的吗?”小丫头的眼睛一亮,就要往贾琏的身上扑:“那毓儿也要练,毓儿也要练。”

    张婆子用力的抱着小丫头,不想让小丫头从自己的怀里掉下去,脸上露着讨好的笑容:“庄主,小小姐还小。”

    “确实还太小,”贾琏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以后每天辰时,你过来看我练剑,”说着,他有看向那面露复杂的张婆子:“把小丫头的院子搬到我的院子旁边来。”

    “是,是,是,庄主。”

    贾琏伸手抱过小丫头,把她放在地上:“以后看我练剑,你要自己站着,不能让别人抱。”

    “好。”小丫头点点头。

    “以后,不可以叫我爹爹,要叫我庄主。”

    “为什么?”小丫头歪歪头:“你就是毓儿的爹爹啊,你是毓儿的爹爹,毓儿为什么不能叫你爹爹呢?”

    贾琏又沉默了:“我要教你练剑,你应该叫我师傅。”

    “叫师傅就不能叫爹爹了吗?”

    “不能。”

    小丫头嘟着嘴,极其不情愿地看着贾琏,好半晌,才无奈地开口道:“好吧,我以后不叫你爹爹了,就叫你师爹吧。”

    师爹,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