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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应的心思,如何能瞒得过老狐狸萧建,他悠悠地道:“少主所虑是怕人心不齐,的确,想老夫这般忠诚于旧主的确实是不多了,象陈登父子孙乾等贰心之臣卖主求荣反而是红极一时,人心不古呀!就连糜家这样的豪族也是自甘堕落,少主可曾听说了,糜竺准备将他的妹妹糜兰送给刘泽当小妾,刘泽这个色中之魔霸占了陶公的妻妹不算,还要染指咱们徐州的第一美人,可惜呀可惜,这么一朵鲜花就被摧残了……“
“啪!”地一声,陶应的右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浅,他的脸孔扭曲着,他低沉地喝道:“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萧建嘿嘿地一笑,道:“老夫知道少主对糜小姐一往情深,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令尊在世之日,或许少主还有希望能娶到糜家小姐,可惜呀,现在徐州当政的是刘泽,人家就是宁可给刘泽当小妾也不可能给少主做正妻了。”
陶应的双眸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仇恨在心中无可阻遏地升腾,一瞬间,他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要做什么,他腾身而立,低沉地道:“萧国相,说吧,要我做什么?”
萧建笑了笑,拍拍陶应的肩头,赞道:“虎父无犬子,令尊乃一世英雄,少主果然没让老夫失望。是男儿就应该有些血性,一个男人没有地位没有权力的话,他活得还不如一条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抢走而无能为力。少主,是时候把属于你的一切夺回来了,徐州是你的,糜兰也是你的!”
陶应躬身而拜道:“多谢萧国相金玉良言。应闻之如醍醐灌顶,恍然而悟,请受应之一拜。”
萧建双手相扶,笑呵呵地道:“少主能明白老夫的心意,老夫虽死无憾。陶公昔日对某恩重如山,今日便是萧某报陶公之日,少主放心,但使萧某有一口气在,定保少主荣登徐州牧之位!”
“多谢萧国相,却不知我们该如何行动?”
“少主稍安勿躁。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少主回府之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向任何吐露半句,就是令堂及令兄也绝不可相告。若是泄露出半点风声,你我皆有杀身之祸。”萧建仔细地叮嘱道。
陶应悚然道:“应自然晓得此中利害。绝不敢泄露。”
萧建点点头,和颜悦色地道:“少主明白就好。少主暂且请回吧,有事某自会通知少主,少主若有事也只管来福满楼便是,此间尽是某之心腹。”
陶应拱手而退,匆匆离去。
屏风之后转出一人,却是吕扬。道:“陶应小儿,不过就一废材,何须萧相如此煞费心思地拉拢?”
萧建呵呵一笑道:“吕老弟,这可就是你不懂了,陶应虽然是块废材,但好歹他还是陶谦的儿子,陶谦虽死,余部尚存,曹宏曹豹皆是领兵大将,以前乃是陶谦心腹。我们推出陶应,说不定就能拉拢得动二曹,只要大军在握,何愁刘泽不灭。”
吕扬眼前一亮道:“萧相所言极是,曹宏曹豹若为咱们所用。大事可成!只是平时与咱们素无交情,收拢恐怕不易吧?”
萧建阴阴地一笑道:“曹宏曹豹并非徐州士家出身,乃是陶谦的心腹爱将,陶谦主政之时,二人可谓是盛极一时,深得重用,刘泽继任之后,虽然对徐州旧官员予留任,但亲疏之间的落差却让二曹心有疑忌,此正是我们可堪利用的机会。曹宏是陶谦的嫡系,主掌丹阳兵,对陶谦死心踏地,只要我们利用陶应出面,曹宏必会顾念旧情。至于曹豹,那家伙可是老奸巨滑,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想拉拢他还得须动一番脑筋才是。”
吕扬喜道:“萧公明见。”
萧建脸上浮现出一丝得色,道:“刘泽若是安分,他做他的州牧,我们做我们事,井水不犯河水,只可惜此人野心大的很,若不将他推倒只怕我们各大士家都会被他蚕食,所以我们必须要先发制人,趁其立足徐州未稳羽翼未满之时将其剪除!整合我们三大士家之力,加上二曹兵马,就算糜家投靠刘泽,我们一样能将占据优势。”
“王俊此番米市之争中损失惨重,恐怕是一蹶不振了,王家似乎……”这次王家被收拾惨了,吕扬不禁怀疑王家还有没有力量列在徐州四大家族的行列之中。
萧建哈哈一笑道:“船烂还有钉三千,王家就算是垮了,那架子还是有的,何况王俊已然恨极刘泽,此次起事足可当急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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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豹一脸疲惫地回到府中,刚刚坐下,女儿曹云就将一杯热茶端到了他的手中。
“爹爹累了,先喝杯热茶吧。”
曹豹看看乖巧而懂事的女儿,深深地叹息一声。曹豹的夫人早亡,只遗下一子二女,可上天不佑,一子一女先后夭折,后娶的妻妾也无所出,只剩曹云一女,曹豹视若掌上明珠。
“爹爹何故叹息?难道是军营之中有烦心事?”
曹豹苦笑一声,陶谦故去,曹豹往日的荣光也随之逝去,虽然刘泽下令所有徐州官员一律留任,官居原职,自己徐州校尉的职位得以保全,但曹豹心里明白的很,自在徐州的地位已经是一去不返了。关羽领了东海都尉,统率五千兵马进驻郯城,接管了徐州的城防,原本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关羽是刘泽的亲信,但还是让曹豹隐隐地有些担忧,关羽的这一支人马并不受自已统辖,刘泽也永远不可能将他视作心腹之人,自己在徐州将何去何从,他心里是一片茫然。
虽然曹豹不是陶谦的丹阳嫡系,但这么些年来,跟着陶谦出生入死,也是立下了赫赫的战功,能坐到徐州第一主将的位置上那绝对不是偶然的事。徐州易主,曹豹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努力顷刻间付之东流,他不是没想过象陈登那样真实地去投效刘泽,但他更清楚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资历,根本不足以与关羽张飞赵云这些刘泽的心腹之将比肩,就算他死心塌地地投效刘泽,也未必能得到重用。
曹豹真的很纠结,虽然现在依然挂着徐州校尉的名头,但他真心清楚,自己的大权已然旁落,接下来,刘泽肯定会一步步地削弱他的兵权,直到他成为一个光杆校尉,空领一份俸禄坐吃等死。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拼搏半生,曹豹可不想在孤独凄凉中了此残生,做为武将,他依然还有武将的尊严和血性,虽然他充其量也只能算二流角色。
“爹爹没事。”曹豹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手。
“老爷,琅琊国萧国相求见。”门人上前禀报道。
曹豹微微一怔,自己和徐州的几大士族并无交情,萧建此时来拜访又是何意?
“有请。”
不多时,门人引萧建进来,萧建笑容可鞠地拱手道:“久慕曹将军之威名,一直无缘得瑕拜会,今日唐突造访,还乞恕罪。”
曹豹亦是回礼道:“曹某一介武夫,萧国相枉自屈尊,光临寒舍,实是曹某之幸,但请上坐。来人,看茶。”
自有下人奉上茶,萧建暗使一眼色,随从立即将礼单奉上。
曹豹视之,礼单上所列这物竟是黄金白斤、绢缎百匹、白璧十双,贵重之极,不禁惊道:“萧国相这是何意?”
萧建呵呵笑道:“曹将军主持徐州军事多年,劳苦功高,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将军笑纳。”
曹豹将礼单退了过去,淡然地道:“无功不受禄,萧国相如此重礼,在下愧不敢受。”
萧建将手下随从挥退,微微一笑道:“曹将军,你我同州为官,虽未有深交,但在陶使君治下,却也是各守其位,和睦相处,此许礼物,不过是尽些同僚之谊,曹将军不肯接受,难不成看不起萧某?”
曹豹岂能不知萧建的心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乃淡淡地道:“萧国相想必有事而来吧,不妨直言。”
萧建哈哈大笑道:“曹将军果然是爽快之人,那在下也就不绕弯子。想必曹将军对此次徐州城内的米市之争也很清楚吧?”
“略有耳闻。”
“或许曹将军会讥笑我们徐家士家自不量力,自取其辱。不错,我们是低估了刘泽的能力,才会一败涂地的。但曹将军应该明白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吧?刘泽主政徐州以后,背道任情,倒行逆施,重用亲信,排除异己,在徐州只手遮天,多少陶使君的旧将幕僚靠边而立,曹将军最是应该感同身受吧?”萧建似笑非笑,神色之间颇多暖昧。
曹豹目光变得冷峻起来,“啪”地一桌子,断喝道:“私相贿赂,挑拨离间,好你个萧建,我若是绑你去见刘使君,你认为刘使君会如何惩处于你?”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