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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敲了许久的门,卢大胖子急得都快破口大骂叫“狗秃驴给老子开门”了——不过考虑到这座寺庙叫做少林寺,所以卢大胖子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直到后面的追兵脚步声和喊叫声清晰入耳了,少林寺的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青年和尚打着呵欠出来,合掌说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深夜敲门,不知有何见教?”
“大师救命!”卢大胖子惨叫一声,背着肖二郎推开那和尚就冲进了寺里,随手还把尚婉欹给拉了进来。
“施主,你这是干什么?”那和尚被卢大胖子的粗暴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又拉住卢大胖子。
“大师,你行行好吧。”卢大胖子哀求道:“我们夫妻俩被盗匪追杀,仆人也受了重伤,走投无路了逃到这里,请大师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我们小夫妻和仆人三条命吧。”
不得不承认,古代的和尚素质一般都普遍的高,南方少林寺更是从来没有什么劣迹和丑闻的真佛门,真正的扶危救难,普度众生。所以那青年和尚虽然感觉有些为难,可是看到卢大胖子背上满身是血的肖二郎,又听到越来越近的追兵脚步声和叫嚷声,咬咬牙,还是飞快关上了寺庙大门,低声说道:“三位施主,请随小僧来。”
说罢,那和尚立即上前引路,卢大胖子连声道谢,尚婉欹则飞快在卢大胖子腰上肥肉处拧了一把,红着脸瞪一眼卢大胖子,对卢大胖子厚颜无耻的自称夫妻大为不满。卢大胖子苦笑,凑到尚婉欹耳边低声说道:“小郡主,情况不明,你先委屈点。”尚婉欹又白了卢大胖子一眼,并不说话。
那年轻和尚一路把卢大胖子三人领进了西偏殿的一个香房中,先让卢大胖子把肖二郎放下,又点上灯交给卢大胖子掌着,亲自撕开肖二郎的血衣检查伤势,飞快说道:“施主,这位施主受的是枪伤,铁弹还埋在他的肉中,伤势颇重,必须取出铁弹才能上药,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那就麻烦大师了,请大师一定要救救他。”卢大胖子焦急说道:“大师,求求你了,请快救他,我一定重重回报。”
“施主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少林僧人的责任。”那和尚答道:“不过这样的伤小僧救不了,小僧这就去请智恒师叔,他老人家精通医理,一定能为尊仆治好这种伤势。”
“多谢大师,多谢了。”卢大胖子大喜过望,连声道谢。恰在此时,新的一轮敲门声传来,而且还把寺门敲得山响,另外有人凶神恶煞的吼道:“开门!开门!官兵缉盗!狗秃驴,快给老子们开门!”
“大师,你千万别听那伙人的,我们不是盗匪。”卢大胖子急了,赶紧表明身份。
“施主放心,你们是不是盗匪,小僧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和尚微笑答道:“两位男施主都没有武艺在身,这位女施主又这么柔弱,而且还有一位施主身带枪伤,怎么可能是盗匪?三位施主不必惊慌,在这里耐心等待,小僧去打发他们。”
说罢,那和尚合掌告退,卢大胖子和尚婉欹等人则在房间里提心吊胆的等待起来。卢大胖子又不放心的趴到门缝上偷看,只见那和尚先是进了少林寺的后院,又过片刻后,一群和尚就提着僧棍从后院快步跑了出来,两个老和尚一个去大门处,另一个则直接向这边走来,又推开了卢大胖子所在的香房房门。
“三位施主,不必惊慌。”那老和尚合掌说道:“老衲智恒,窃居少林寺知客一职,刚才听师侄子生言道,三位施主中有人身受枪伤,特来医治。”
“多……多谢大师。”卢大胖子心惊胆战的道谢,又赶紧把那老和尚智恒领到肖二郎旁边。智恒大师先是掌灯看了肖二郎的伤势,点了点头,说道:“施主不必担心,火枪铅弹恰好打中了骨头,没有伤到内脏,还有救。请施主掌灯,老衲这就为尊仆治伤。”
说着,智恒大师将油灯递给了卢大胖子,又解开随身带来的药囊,从中取出诸般治伤物件,见卢大胖子掌灯肥手不断颤抖,那智恒大师不由一笑,安慰道:“施主不必担心,老衲的师兄智通方丈已去打发那些追兵,不会有事的。”
“是,是,多谢大师。”卢大胖子点头,努力镇定心神掌好油灯,一边看着智恒大师为肖二郎取弹敷药,一边侧耳细听少林寺前院动静。
“没在你们庙里?那怎么门前会有血迹?别以为把寺里地上的血迹擦干净了我们就搜不出来,来人,放狗去搜!”凶神恶煞的声音吼道。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莆田少林寺虽然只是一座小庙,可也是一座千年古刹,岂能容许施主随意搜查?”和蔼平和的声音说道。
“不让搜?你知道老子是谁么?睁大你的狗眼睛看看这是什么?老子的官防印信,见过没有?”
“阿弥陀佛,原来施主是潮州府的参将杨将军,失敬,失敬。”
“知道老子是将军就好,现在马上把庙里的所有房门打开,老子要挨房挨房的搜查。”
“阿弥陀佛,杨将军请慢,老衲有一事不明,杨将军你是潮州府的将军,并非莆田府的参将,有什么资格搜查我们莆田的寺庙?将军如果一定要搜,请先去莆田官府拿来公文,否则的话,老衲绝不允许。”
“老秃驴,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给老子搜!看这帮秃驴敢干什么?”
“阿弥陀佛,杨将军既然如此无礼,也休怪老衲得罪了,少林寺众僧听令,将这伙贼人给打出去!”
出面和杨国泰交涉的南少林方丈智通方丈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角色——废话,历史上在公元一六七四年招来康小麻子火烧南少林的牛叉和尚,脾气能好到那里去?三言两语不对,智通方丈便即一声令下,然后少林寺前院就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但听到这声音后,卢大胖子不仅心中不慌,反而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一扫而空了——有南少林寺和尚出头替自己们阻挡追兵,基本上敌人只要不超过千人,自己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时候,智恒大师已然替肖二郎取出了子弹和敷好了药,又包扎好伤口,合掌说道:“两位施主放心,尊仆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老衲还给他敷上了金疮药,只需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了。”
“多谢大师。”卢大胖子大喜,赶紧伸手入怀去摸银子道谢,结果一摸之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装银子。
卢大胖子赶紧再去摸肖二郎的荷包时,智恒大师合掌微笑说道:“施主千万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况老衲为尊仆治伤,也不是为了施主的汤药银子。三位施主请放心休息,老衲暂且告退,一会老衲会让人送来素斋和茶水。”
说罢,智恒大师又是合掌行礼,转身出门,并小心关上了香房房门。看到智恒大师为人厚道成这样,这些天来见惯了人心丑恶的卢大胖子不由感叹道:“高僧啊,真正的高僧啊,这样的高僧,全天下能有几个?”
“如果这位大师听到某人那天在药王庵里说的那些话。”一直坐在床边没有说话的尚婉欹忽然坏笑起来,慢悠悠的说道:“那我相信,南少林的各位大师,一定会让某人知道高僧也会大发脾气的。”
“小丫头,那天还不是因为你?”卢大胖子肥脸一红,反驳道:“如果不是某个小丫头那天哭着喊着要出家,我会在佛堂里说那样的笑话吗?”
“我又没让你说?”尚婉欹重新白了卢大胖子一眼,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那天,如果不是你故意捣乱,坏了我的性子,说不定我就在药王庵里削发为尼了,也用不着被亲哥哥派人刺杀,亡命天涯了。”
“你知道了?”卢大胖子吓了一跳。
“开始不知道,可是你说保护我的队伍里,除了李天植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尚婉欹淡淡的说道:“李天植的队伍,是我大哥的嫡系心腹,你为了救我,要你的人不能相信他们每一个人,我还能不明白是大哥想杀我吗?”
“这小丫头其实也挺聪明的嘛,没有看上去那么傻——奇怪,这丫头既然不傻,为什么对英俊潇洒的我这么冷淡呢?难道她是近视眼?”卢大胖子心下纳闷,又试探着问道:“小郡主,那你不问问我,你亲哥哥为什么要杀你?”
“没那个兴趣。”尚婉欹声音冷漠,态度冷静得象是事不关己一样,又说道:“我只是奇怪,除了我大哥之外,还有谁想杀我?今天晚上刺杀我的是两帮人,他们除了都想杀我之外,还又一起火并,应该不可能都是我大哥派来的吧?”
“如果小郡主想知道,那下官可以告诉你。”卢大胖子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告诉尚婉欹比较好,便低声说道:“另一帮人是你二哥尚之孝派来的,他杀了你以后嫁祸到你大哥身上,你大哥也是这打算,所以,小郡主以后你都得提防一下他们。”
“没那个兴趣,随便他们,想杀我就来吧。”尚婉欹冷冷回答一句,侧开了俏脸,一双清澈聪慧的大眼睛中,却已有泪光闪烁…………
“秃驴厉害,弟兄们,撤!”
与此同时是南少林前院中,潮州参将杨国泰带来的二十几个士兵已经被南少林武僧打得是鸡飞狗跳,鼻青脸肿了——杨国泰带来的二十几个士兵确实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忠心耿耿又个个杀人如麻,可问题是,他们这次碰到的是一百多个南少林武僧!敌众己寡,敌强己弱,杨国泰还能讨到好去?无奈之下,杨国泰只能大吼一声,带着残余的十几个好手抱头鼠窜,逃出南少林寺,至于剩下的七八个被少林武僧打得缺胳膊断腿的好手,自然也就成了少林武僧们的俘虏。
“把这些人都捆好了,关到柴房去好生看守。”智通方丈也不是笨人,杨国泰等人逃出寺后他虽然不追,却让众武僧把杨国泰带来的士兵扣押,暂时关进柴房。
“方丈师兄,我们是佛门,扣押满清兵卒恐怕不妥吧?”智恒大师提醒道。
“师弟,我们如果不扣押这些俘虏,才更不妥。”智通方丈沉声说道:“这些潮州士兵越省抓人,又没有出示公文,还强行搜寺,我们有俘虏口供在手,说破大天去都是我们占理。可如果把这些人就这么放了,那么没有了人证,我们就真的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是这个理,方丈师兄高见。”智恒大师钦佩说道。
“我也是没办法,说叫我们寺里还住着那么多……。”智通方丈本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强行收住,吩咐道:“师弟,你让知客僧给那三位施主送一些斋饭和茶水去,再把他们为首那位胖施主请来,我得仔细问问这事的前后原因。”
先不说卢大胖子如何去和见义勇为的南少林众僧交涉,单说杨国泰一行人连滚带爬的逃下莆田少林寺所在的九莲山后,天色已是微明,没等杨国泰等人喘上几口气,傅弘烈又带着十个定南王府的好手沿路寻来,刚一见面,傅弘烈就皱着眉头问道:“杨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抓到卢胖子和尚婉欹,身上怎么还遍体鳞伤的?”
“大人,这不能怪末将啊。”杨国泰叫起苦来,把追杀卢大胖子和尚婉欹的前后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又说道:“山上那帮秃驴实在厉害,个个都有武艺,还有一百多人,末将带来的人太少,实在打不过他们啊!”
“那你不会说官府缉盗,让那伙秃驴交出卢胖子?”傅弘烈继续皱眉追问道。
“说了。”杨国泰大声喊冤,解释道:“末将不仅说了,还出示了官防印信,结果那帮秃驴不但不听,还和我们打了起来,抓了我们七八个兄弟……。”
“什么?!”杨国泰的话还没说完,傅弘烈的一张俊脸就成了苍白色,然后抬手狠狠一记耳光抽在杨国泰脸上,咆哮道:“你他娘的是猪啊?怎么蠢到这地步?向少林寺这帮秃驴出示官防印信,让这帮秃驴知道我们是潮州官兵就算了!你他娘的竟然还落下人证在那帮秃驴手里?你以为这里是潮州,是在我们的地盘上?要是让莆田官府知道我们来了福建抓人杀人,主子那边还怎么向耿继茂和朝廷交代?我们怎么向耿继茂老东西和朝廷交代?”
“糟了!”杨国泰也是脸色一白,惨叫道:“这里是耿继茂的地盘,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妈的!你这次可真是坑死主子了!”傅弘烈暴跳如雷,又是一脚踹在杨国泰的肚子上,把杨国泰踹了一个四脚朝天,咆哮道:“主子的德行你还怕不知道,为了她自己,她随时可以把我们抛出去当替死鬼,给耿继茂和尚可喜这些老东西出气!你这次不光是坑死主子,也坑死我们了!”
“大人,末将这次真的是闯大祸了。”杨国泰捂着肚子魂飞魄散的惨叫道:“我们得想个对策挽回,起码我们得把被秃驴们抓去的弟兄救回来,或者全部杀了,不能留下人证给他们啊!”
“操你娘的,莆田少林寺一百二十个武僧秃驴,还有无数的俗家弟子,个个武艺高强,我们这点人怎么救?”傅弘烈几乎气疯过去,忍不住又是几脚踹在杨国泰身上。
“大人,那……那怎么办?”杨国泰战战兢兢的问道。
“娘的,祸是你闯的,还来问老子?”傅弘烈又骂了一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盘算对策。迅速盘算了片刻,傅弘烈又说道:“起来,把你和少林寺那帮秃驴怎么交涉的,全都告诉我,一点不许遗漏!”
“是,是。”杨国泰连声答应,爬起来努力回忆一通,把自己和少林寺僧交涉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没说我们追杀卢胖子的原因了?也没说我们为什么要越省抓人了?”傅弘烈追问道。见杨国泰飞快点头,傅弘烈松了口气,狞笑道:“没说就好,只要你没说清楚,这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大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杨国泰惊喜的问道。
傅弘烈不答,叫人取来一根绳子,扔给杨国泰吩咐道:“把你自己捆起来,没办法,这次我必须得再扮一次傅青天了,得押着你这个无法无天的部将到少林寺负荆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