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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什么害怕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嘴硬,因为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丝颤音。
季洛珏也不知算不算明眼人,但一定是明白人,她没有继续在这这个话题上和我苦苦纠缠,而是直接提出了要求:“帮我把温度调好吧,我真不会。好不好?”
她说着最后“好不好”这三个字时,带着点很特别的软糯,轻轻柔柔的,像是在撒娇,让人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我很庆幸当时正背对着她,否则要是此时她又恰如其分的抛了个媚眼过来,我可能当场就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说不定……说不定连贞操都难保……
这是脑海里,当时最真实浮现出来的念头,看来除了男人,女人很多时候也能轻易地被情、欲驱使。又或者,是我这人本身定力太差了。
我慢慢将身体转了回去,之所以慢,是因为边转边要低着头根据映入眼帘的事物判断她的具体位置,以防不小心,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还好,季小三这次也难得的懂事了一回,先扯起一旁干净的浴巾将自己的身体大致包裹了起来,我才能顺顺利利帮她将水温调好退了出来。
退是退出来了,只是被刚才的事这么一吓,我也再没敢走远,就靠在浴室旁的墙边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等季洛珏洗完澡出来。
脑海里不期然再次跳入了她雪白若凝脂的身体,骨架匀称、*纤长,胸前两点红梅傲立,让人一看便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别问我为什么匆忙一瞥之下还能捕捉到这么多的有用信息,就当我是色迷心窍好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之事。
我恬不知耻的在心里为自己这一脸ws的龌龊模样开脱一番,却在心房荡漾之际,突然想到了叶程一的脸。
这就像是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又或者意乱情迷之际被人恶狠狠扇了一巴掌,头脑立时便清醒了,不止清醒,还从心里慢慢滋生出了一丝怒意。
是的,怒意。我心里怒火滔天,却不是对别人,而是为自己。
季洛珏是谁,她可是叶程一的情人、小三,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他的种。她的身体,那具一瞥之下就让你久久回味难以忘怀的身体,也是叶程一的,这身体被他看过、摸过、甚至狠狠的爱抚蹂、躏过。
跟你有着一墙之隔的那个女人,别管曾经你们有过什么,之后都永远不会再有。她只要一日是你哥的女人,就将永远都会是你的嫂子。
叶程珥,你还在不舍什么、期待什么?就算你真的能前尘不记,难道还当真能重新接受一个爬上过叶程一的床的女人?
更何况,这个目前被你叫着小嫂子的女人,她肚子里还怀着你哥的孩子。
那一刻,怒火滔天而来,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恨意。
我恨自己心中余情难舍,还有着那些隐隐的期待,更恨自己想入非非,居然对自己的嫂子存着些别样的心思。
叶程珥,都说人是有尊严、有底线的,怎么你就能下贱成这样呢?
恨意过后是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一股浓浓的悲伤和无力,我以背抵墙,弯腰叹息着抹了把脸:唉……真tm是造化弄人啊……
水声停止了,浴室里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透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我看见季小三已经收拾停当朝着门口走来。
那一刻,身形秒动,我就像只见了猎鹰的兔子,撒腿就往简易的小床上跑。
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的那一瞬间,身体和床板亲密接触时发出了“咚”的一声,接着“吱嘎、吱嘎”的轻微声响不绝于耳,我心里惴惴不安着,生怕下一秒这个刚成形不过半天的小木床就要立毙于我身下。
但,事实证明,除了头脑还算聪明之外,我的手艺也相当不错。“吱嘎”声渐渐停了下来,我的心刚慢慢落回原位,“哒哒哒”的脚步声又由远而近走了过来。
这屋子里除了我、大胖二黑和三妞,就只有季小三一个活物了,她……又要干什么?
所有声音静止了,虽然闭着眼睛,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季小三火热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d,难道是嫌老子刚才不小心看了你,现在就趁着别人睡觉的功夫偷偷看回来?我心里嘀嘀咕咕小声咒骂着,故意动静很大的翻了个身。
脚步声骤然而起,我以手挡脸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恰巧看见季络珏仓皇地后退了一步。
嘿嘿,吓着了吧?谁叫你趁着别人睡觉偷窥来着?这叫报应。
本以为这下季小三总该知难而退,乖乖回她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岂料,原地平静一会儿之后,居然又慢慢挪了上来。
我赶紧闭上了双眼,随后就再次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但这次不是落在身上,而是停在了脸上。
在假装睡觉的时候,一个人眼睛紧紧盯着你看是什么感觉?
别人什么样我是不知道,但是就我自身而言,就好像捉迷藏的时候有人明明知道了你的藏身之处,但就是不说话,死死在外面守着,专等你忍不住自己出来时,哈哈大笑着嘲笑你。
我下唇抿了抿,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松开了一些,没办法,既然要打持久战,还是选择比较省力的打发明智些。
那一刻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是:幸亏老子现在只是装睡,而不是装死……
季络珏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很久,就在我生怕她要转身搬个凳子,再沏上一壶茶,沐浴着月光好整以暇地迎接我的失败到来之际,视线移开了。接着,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朝着远处去了。
我适时睁开了眼睛,她纤细单薄的背影在暗黄色的灯光下,竟然有些心酸的落寞。
第二天是工作日,我按照正常的时间起了床,这回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等着季小三一起吃早饭了,于是我把为她准备好的早餐在厨房摆好,想了想,回身拿了纸笔来写了张纸条“自己叮一下再吃”,粘在了流理台上醒目的地方。
工作的地方离我的住处很近,下楼出门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我是个遵守纪律的员工,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员工,向来都是八点五十准时出门,几乎踩着和时钟一样准确的步伐,赶在九点钟到来的那一刻踏进办公室。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公务员的工作就是每天喝喝茶、看看报纸,实在闲的无聊时就一屋子人聚在一起天南海北侃侃大山。
但我在这里要郑重其事的告诉大家,你们的想法都是错的!侃大山倒是不时会有,但喝茶看报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现在都改成咖啡和电脑了……
因为离家比较近,所以我没像其他同事那样自带饭盒或者在楼下的员工食堂解决。
中午十二点,还没等分针和时针最终汇合,我的好同事们就一哄而散,去祭“咕咕”作响的五脏庙去了。我打卡出门,先绕到办公大楼不远处的菜市场买了些蔬菜、水果和肉,这才不急不缓往家走。
进门的时候习惯性抬头看了眼挂钟:十二点半。我现在这生活规律的,真可以不夸张的说每一步行动都能拿着尺子来量,就连那退休了的每天在固定时间去广场遛鸟耍剑的老头老太太,都难比得上。
拎着菜去厨房放好,一抬眼却看见早餐还原封不动在流理台上摆着。
怪不得进门这么半天都没听见季小三的动静,原来是还没醒呐!
我心里也说不上是无语还是无奈,毕竟一孕比天大,咱除了小心翼翼、尽职尽责的伺候之外,还能怎么着?只是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哦不,是小侄女,还没正式落地就要先遭受这饥一顿饱一顿的可悲命运。
脱下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路上走的有些口渴,我照例先来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喝,正考虑该不该去叫醒季小三时,门突然开了。
“你……”
我有点疑惑,不是因为季小三居然在我还没叫之前就自动醒了,而是她出来的那个房间不是卧室——是书房。
书房不大,是我根据原来的生活阳台改造的。里面除了一排靠墙的书架、一个书桌、一把凳子之外就什么都放不下了。
毕竟是书香世家,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十分有幸的被培养出了些文人雅士们该有的日常嗜好,琴棋书画这几样里,虽不是样样精通,但书和画总算还勉强过得去。闲来无事的时候练练书法,即兴描一张水墨画,于是,这小小书房的存在就变的很有必要了。
“我怎么了?”季络珏一脸淡定抬眼看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先发制人道:“难道我还不能来书房了?”
我立时就怂了:“不是。”
这可不是说我真的怕她或者顾忌她,但……闯个书房这种小事,本来就没什么斤斤计较的必要……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