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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汉密尔顿夫人自己做出选择的这两套治疗方案,一套谨慎保守,另一套则激进大胆。
对于汉密尔顿夫人所遭遇的大麻烦,基本的治疗方法玛丽也能说得出来,她需要服用一些麻醉药剂,随即接受手术,切开表皮和肌肉,把接错的骨头纠正过来,也许还要通过外力把骨头再截断,即便圣芒戈有足够的治疗技术来实现这一切,玛丽还是觉得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而激进的方法则简单的多,但要用到一种年初才试验出来的生骨水,治疗师们想到了几种可以让那两根变形了的臂骨消失掉的办法,如果生骨水真的像试验中那么有效的话,汉密尔顿夫人只要忍受一夜的痛苦,就能长出新的骨头。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在一个病人身上试验过生骨水,骨头受到如此重的伤害毕竟不是常见病,”德累斯顿先生介绍道,“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巫,腿骨断成了几截,不太容易接上,服下生骨药水的第二天,他成功长出了腿骨,我们又给他服用了活血化瘀的药剂,到一周后他完全康复出院了。”
“只有一个病人啊……”汉密尔顿夫人明显有些犹豫,她显然明白,一种没有经过充分试验的药剂存在着多么大的风险。
“我们这就给你准备一份这两种治疗方法的文字说明,”德累斯顿先生又说,“你可以寄给汉密尔顿先生,听听他的意见。”
玛丽倒是听说这位老夫人的丈夫已经去世了,那么,这说的想必是她的儿子或者侄子。
只见汉密尔顿夫人唯一能动的那只左手狠狠的摆了两下,“完全没这个必要!”玛丽没有想到,她随即转过脸来看着她,“班纳特小姐,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方案呢?”
玛丽也迟疑了一下,才挤出一点儿笑容,“夫人,如果你是问我的意见,我会建议你选择第一个方案,如果你是让我帮你选择,那么我选择第二个。”
“有什么不同么?”汉密尔顿夫人又问。
“我像所有人一样希望你能平安康复,那么当然应该选择谨慎的方案,”玛丽觉得她已经明白这位夫人的意思了,“但我还是觉得,像你这样勇敢的女巫,肯定会选择生骨水的。”
“你说我勇敢?”汉密尔顿夫人突然笑了一下。
玛丽便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汉密尔顿夫人不再理睬玛丽了,她告诉德累斯顿先生,自己就选第二个治疗方案,请他们尽快着手开始治疗。
德累斯顿先生带着治疗师们离开了,病房里又只剩下玛丽和这位夫人,因此她又不自在起来,只能没话找话的问道,“汉密尔顿夫人,你需要喝水么?”
“班纳特小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汉密尔顿夫人突然说,“如果我选择了第一个治疗方案,至少要在你们医院住上一个月以上,那么你应该能得到一大笔额外的薪水。”
“可是你肯定不会选的,”玛丽也已经能确定这一点了。
“是的,相对于健康来说,我更讨厌医院,也讨厌那些麻烦的治疗方法,”汉密尔顿夫人咕哝了一句,又问玛丽,“班纳特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愚蠢?”
“当然没有,”即便她觉得自己说得越来越违心,还是面带微笑的说了下去,“如果我遇到和您差不多的情况,没准儿也会这么做。”
“班纳特小姐,你是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么?”汉密尔顿夫人突然问。
玛丽点头承认之后,她笑了一下,“正巧我也是的。”
这样一来,玛丽也觉得这位夫人的各种决定愈发的合情合理了。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表情,汉密尔顿夫人看到之后,似乎很满意。
“班纳特小姐,现在去给我倒杯茶吧,”她吩咐道,“然后去找个你们的医生来,我还想知道一些有关生骨水的事情。”
玛丽也只听说在生骨水起效的时候,人会非常痛苦,具体是怎样的痛苦,却就连查理·道恩也说不清楚,最后还是问了之前那名病人的主治医生。在听到了剧痛、奇痒之类的词语之后,汉密尔顿夫人似乎又有些犹豫了。
家养小精灵端来的晚餐是葛粉汤,玛丽才把汤端进病房,汉密尔顿夫人就嚷了起来,“你们不要把我当做一个虚弱的病人来对待,我只是受了点儿外伤,没必要跟着那些病人一起忍饥挨饿。”
“班纳特小姐,去弄点儿好吃的来,”她又吩咐道。
玛丽现在可以按照格兰芬多人的心理来推测(色色小说 http://ss12/1.html这位夫人了,餐厅正好有刚烤出来的小羊排,她就端了回来,还配上了牡蛎沙拉。
汉密尔顿夫人很满意,玛丽要喂她,也被她拒绝了,她优雅的用魔杖指挥着刀叉,把羊排切成小块送进口中,玛丽站在一旁,就觉得无所事事。
汉密尔顿夫人吃到一半,突然问道,“班纳特小姐,是不是有一种药剂,能让人陷入昏迷,从而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那是麻醉药剂,”玛丽回答,“通常用在手术上。”
“如果我喝下生骨水之后,再喝一份麻醉药剂,”汉密尔顿夫人又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在圣芒戈工作了几个月,玛丽已经学会了谨慎,她想了想,才回答道,“夫人,我恐怕没有人做过这样的试验。”
“你去问问,”汉密尔顿夫人似乎并不在意,“如果没有人试验过,我就来做第一个试验品。”
治疗师们根本找不到劝说汉密尔顿夫人的理由,既然有避免痛苦的方法,谁能阻止这个年纪的老夫人去试一试呢,于是,治疗方案终于确定下来,查理·道恩荣幸的承担所有的治疗工作。
“这真是托了你的福,”他笑嘻嘻的对玛丽说,“只要汉密尔顿夫人顺利康复,我的工作简历上又能添上一笔了。”
玛丽却只是担心汉密尔顿夫人本人,“查理,”她问他,“难道这个治疗方案还存在什么风险么?”
“都是一些非常规的治疗方法,”道恩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于是,玛丽在陪汉密尔顿夫人聊天的时候,就极力使她相信自己过上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汉密尔顿夫人至少从表面上看是接受了这一观点,她对玛丽说,是她害得她少了一笔收入,那么,肯定要想办法补偿她。
玛丽自然是连连推辞,可汉密尔顿夫人坚持了她一贯的处理事情的风格,表现得异常强硬。这样的谈话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在签署过有关治疗方法的文书之后,由德累斯顿先生亲自来给病人的受伤处施指向性消失咒,如果这咒语不能使那两根糟糕的骨头消失的话,治疗师们还准备了化骨药剂。
德累斯顿先生不愧为技术精湛的治疗师,中午之前,汉密尔顿夫人的手臂就不再需要被悬挂着了,因为整个儿手臂变成了布带一般软绵绵的,但她本人的心情却很好,并对所有人开玩笑说,她打算把手臂打成一个水手结。
这种乐观情绪使所有人都轻松下来,下午,查理·道恩便送来了专门配置的生骨水和麻醉药剂,亲自照看汉密尔顿夫人服下这些药剂。一个小时之后,她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介于睡眠和昏迷之间的状态,那么,至少麻醉药剂是起效了。
玛丽认真掐着时间,按照要求,她必须每半个小时去检查病人的呼吸和脉搏,并且做记录,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不过,到了晚上,查理·道恩也过来陪着她,他们两人轮流,各自睡了三个小时。
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查理·道恩仔细检查了汉密尔顿夫人的手臂,很遗憾的,没有任何骨头长出来的迹象,但麻醉药剂还有一整个儿白天的效果,所有人也都抱有希望。
然而,汉密尔顿夫人醒来的时候,她的手臂还是像被麻醉之前那样,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好几次说她很惧怕生骨水所带来的疼痛。
玛丽不知如何安慰她,不过,她总算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她建议汉密尔顿夫人把麻醉药剂换成安眠药剂,也许可以期望在疼痛时勉强进入睡眠。
汉密尔顿夫人把这建议当成了救命稻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但她还是要求连夜试一试这个办法。
玛丽看得出,汉密尔顿夫人是痛苦的,她在床上不断的翻滚,好几次差点儿摔倒床下,都被她扶住了。不过她确实一直处于睡眠状态之中,脉搏也还算是平稳。
到第二天上午,汉密尔顿夫人的痛苦终于告一段落,她拥有了新的尺骨和桡骨,趁她心情正好的时候,玛丽便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你的办法算是不错了,”汉密尔顿夫人回答,“我觉得我一夜都没做梦。”
这其实是安眠药剂的功效了,这是件好事,既然汉密尔顿夫人能熬下来,绝大多数人也肯定能熬下来。
剩下的就是消除病人手臂上的淤青了,用得是一种涂在皮肤上让人觉得火辣辣的药剂,玛丽一直在对着涂药的地方施放清风徐来咒,多少也能缓解一些痛苦。
在她出院前一天,汉密尔顿夫人向玛丽提了个奇怪的问题,“班纳特小姐,我的治疗师道恩先生,是在追求你么?”
玛丽大吃一惊,“哦,夫人,你弄错了,道恩先生只是我的指导员。”
汉密尔顿夫人也只是笑了一下,“好吧,小姐,等你有空的时候,请写信给我,我要带你去参加一些舞会之类的社交活动,争取能帮你找到一个合适的丈夫。”
玛丽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写这封信,因而似乎拒绝都是无意义的,她便客客气气的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陪婆婆说了两个小时的话,于是更新迟了……今天不回答留言了,过几天有空了集中统一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