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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恹恹轻云软四肢,影蒙蒙空花乱双眼,娇怯怯柳腰扶难起,困沉沉强抬娇腕,软设设金莲倒褪,乱松松香肩亸云鬟。美甘甘思寻凤枕,几步迟迟倩宫娥搀入绣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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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晋北愣了一下,她已经不甚熟练地在他唇上厮磨一回,小小的牙齿轻轻咬他、拉扯着他,得了一点点空隙就毫不客气地把软软的舌尖探了进来。
她身段窈窕匀称,在女孩子当中已不算矮,但他太高,她一定要掂起脚揽住他的脖子才能吻得到他。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急切和主动,抱住她的腰身,想要说话,舌尖却碰到她的,欢喜得快要发狂。
可他还是将她拉开,抿紧了唇,眼睛里掺杂了太多的喜悦和疑问,“念眉……”
她摇头,示意他不要问,也不要多说什么,拉起他的手说:“跟我来。”
她带着他原路返回她的住处,狭窄黑暗的楼道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人一前一后地快步走着,只听到彼此倏倏的歂息声和如擂鼓一般大力的心跳。
念眉拿出钥匙开门,手指已不受大脑和身体控制,抖个不停,身后就是他的怀抱、他的体温,她几乎已经无法呼吸。
穆晋北帮了她,握着她的手将钥匙插近锁孔,推门而入的霎那也顺势就将她纳入怀中。
门砰的一声关上,他们甚至来不及开灯,她已被他如火如荼的亲吻推挤到墙边。唇瓣湿润发麻,小舌头受他蛊惑不得不与之交缠起舞甚至被他拉回自己的领地,再以他自己的唇舌重重地抿和捻。
她刚才有多主动多缠绵,他以十倍于她的凶猛奉还。
可她还是觉得甜。他的声音亦像是生吞了上佳的蜜糖,不离她的唇,只听得喃喃的沙哑:“……念眉。”
他并不是真要说什么,只想叫一叫她的名字——只她的名字,已是心头白月,掌中朱砂。
她仍是以吻回应,生涩地挑`弄和舔舐,听到他喉咙里模糊的呜咽了一声,就像是得到莫大的鼓舞,手也挣脱出来,去碰他衬衫的纽扣。
她看不见,指尖碰到他硬朗的喉结和锁骨处的汗水,往下才是光滑的云母圆扣……
他却扣住了她的手,“从这里开始,我不会再停下……你真的想好了?”
他爱她,他要她心甘情愿,将来无论任何时候想起这一夜,都不会感到悔恨。
她已经解开了他的第一颗纽子,然后会是第二颗第三颗……他跟她一样浑身被汗水浸湿,男人的汗息和他口中清苦的烟草气息一样阳刚,并不难闻。她觉得性/感,为之着迷,她已可以接受属于他的一切。
所以,是的,她想好了,要跟他在一起,做所有红尘男女相爱之后都可以做的事。
衣物一路委地,他与她终于可对彼此为所欲为。屋里四处堆砌的纸箱带给他们一些小小的麻烦,最后两人几乎是跌进她那张不大的单人床里,笑着吻着交缠着,合而为一。
没有传说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念眉交出全部的自己,只是有一些紧张和小小的不适。穆晋北不敢轻慢更不敢放纵,只在完全释放之后拨开她的长发,轻轻吻她白皙纤长的颈,“从小练功的人柔韧性真好……”
她抚着他蜜色结实的肌肉,“嗯,我也没想到纨绔子弟的身材还保持得这么好。”
他撑起身来,故意瞪她:“我有按时去健身房锻炼的习惯。”
她说谁纨绔?
她拉起被单堪堪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如水的眼睛,笑意盈盈,“看不出来呀!”
他大方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单给她看,念眉啊的一声,把眼睛也捂起来了。他趁机扑过去,“小坏蛋,不好好收拾你都不知哥哥我的厉害……不累是吧?还有力气咱就再来一回,让你见识一下坚持锻炼的成果!”
他呵她痒,两人笑闹着从这头滚到那头,念眉终究还是被他捉住。这次她很清醒,不再那么紧张,很清楚地看着他占有她的韵律,还有眼角眉梢由紧蹙到舒展的一点点变化,心和身体都跟随他跌宕……她忽然发现戏文中所记的被翻红浪是多么贴切的形容描绘。
她浅浅的吟唱,比在台上唱杜丽娘时还要柔,还要亮;那种得天独厚的清美由他的力量催生出妩媚,融入他的骨血,简直是最好的情/药,他根本无力抵抗。
但他仍然极为小心克制,不让她有受孕的机会。奉子成婚只是下策,她还那么年轻,还没到过更广阔的舞台施展才华。
他不愿因为自己的家庭的原因就此捆绑住她,他相信来日方长。
激情稍歇,他从身后抱紧她,胸口贴住她的蝴蝶骨,手指绕着她一簇长发,爱不释手。
“又睡不着了?要不要我唱曲给你听?”她温柔体贴,有一丝慵懒和撒娇的意味。
他笑,“嗯,你唱吧,我听着。”
她悠悠地唱,里贵妃醉酒的那一段,唱词曲调都婉转缠绵。可是一段唱完了,他仍旧精神奕奕,“怎么停了,唱完了?”
“你怎么不睡?”
“我以前是想睡的时候睡不着,非得听你唱,可现在我是真的不想睡啊!”他又笑起来,手也开始不老实,抚着她滑腻的皮肤作乱,“你以为我每次听你唱曲就一定会睡着?你忘了最后一场演出的时候,我也在现场,从头到尾可都睁着眼呢!”
“是~”她调皮地故意拉长语调,“委屈二少你了。”
“不委屈。”他将呼吸埋入她颈窝,忽然有些闷闷的,“为了你,其实怎么都不委屈。”
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庞。
“你现在坚定一点儿了吗?还会不会因为我妈的缘故,想要跟我分开?”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苦涩地笑了笑,“我没想要跟你分开,我只是担心你妈妈始终不能谅解,会迁怒到剧团头上。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她将剧团彻底解散,那我真的不知道之前的那些坚持都有什么意义……”
他抱紧她,亲吻她肩头,“不会的,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停顿了一下,房间里有些异样的安静。他知道时机很不恰当,但却又不得不跟她提,“我跟津京已经商量好了,有必要的话,先陪我妈回趟北京,不能让她再留在苏城。只要她不在这里,就不会继续为难你,也没办法插手剧团的事。”
念眉转过来面朝他,有丝惶然,“你要走?”
“嗯。”他有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你放心,不会走很久。男儿志在四方,我要待在北京城里哪儿都不去、什么都不干,我妈乐意,家里其他人还不乐意呢!他们困不住我的,想办法稳住了家里,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心头的不安像不受控制的阴影一般扩大,她抱住他,“能不能……不要现在?我不想让你走。”
“怕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她从小读过那么多古典传奇,里的王魁背信忘义没有回来,不然就不会有敫桂英“打神告庙”;里的蔡伯喈背亲弃妇没有回来,不然不会有赵五娘的“糟糠自厌”;里的许仙轻信谗言没有回来,不然不会有白娘娘的“水斗”这一回;就连倾心相爱,为李香君留书立传的侯方域最后至死也没有再见过爱人一面,于是才有了“守楼”中的血溅桃花扇。
天下男儿皆薄幸,这样的论调在她老师乔凤颜的身上甚至也被应正了——所以她的确是怕的,怕他一去不返,怕自己一片痴心付诸流水。
但她如果不信他,就不会心甘情愿与他欢爱。她忠于自己的感情,但也不是古典故事中心系一人别无他求的烈女,更不会是乔凤颜。
眼下她更担忧的是剧团,因为戴国芳的那一句话已经让她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我怕出事……剧团马上要搬,你不在,我担心……”
“我明白。”他抱着她却难得的严肃起来,“我妈说解散剧团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北辰文化她只是股东之一,还有其他一块儿入伙的人,包括我也有一部分股份。项目考察她授权给了我,但要怎么处置这个项目还要几方协商,不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她听他这么说,稍稍安心了一点,却也涌起更多的不舍。
撇开这些纷纷扰扰,她与他的感情也已经让她不知不觉中就放不下了。
他抚着她的长发,“不管回去是什么状况,月底之前我一定回来。你遇到难处就联系陈枫,你不是跟舒乐挺要好的吗?打给她也行。他们夫妇俩脑子活络,很有些办法,加上陈伯伯的身份,剧团的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他停顿了片刻,“再不行,叶朝晖的联系方式你也有,他既然在苏城开了新的办公点,就一定有得力的人手在这边帮他。就算他人不在,他的属下也可以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