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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睡着了。
时延叹了口气,朝他身边凑了凑,小心地把他的手臂塞进薄薄的被子里,然后横了一只手在被子上,轻巧巧地搂着。
眼瞅着小孩儿就这么长开了,他有些心思就不免动了起来。可徐泽似乎还是懵懵懂懂的,他要是提前给徐泽灌输什么想法,自己好像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简单地用三个字概括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就是——憋得慌!
宝云镇中学的校服比较贵,做的质量很好,用料几乎可比一般牌子的运动装。白色上装,红色肩杠,红色下装,白色裤缝。
这几天天气渐凉,徐泽就在t恤外头套着秋季的长袖校服穿。就这身满学校克隆似的衣服,时延每次见了都觉得鼻腔热热的,像是要喷火。
徐泽的身条偏瘦,上身架不住宽大的长袖校服,衣服总是垮垮地往两边掉,拉链拉到胸口,正卡在两边的锁骨上。柔软的衣服遮掩住细腻而又白皙的脖颈,顺着拉链往下,凸起的形状美好的锁骨上各有一个小窝,挺拔而又诱人。
再往下,弧形t恤领与拉链的v字交叠,勾勒出一丝清纯的禁欲气息。
宽大的腰部没有曲线,可依旧能让人想象那空空荡荡的衣服里细瘦的腰身。裤子的长度仿佛量身定做,徐泽一站起身来,白色的裤缝像是一把跟地面垂直的尺子,从上到下如同标杆。两腿交换时,裤子擦过,带起风声,从后面看,只觉得腿长腰细,清瘦灵活,柔韧有余。
哥哥不免饱受折磨。
尽管每个学生都这么穿着一身衣服,但时延就是能从人群中一眼看见徐泽。他是不同的,总是干干净净,即使流汗也不显得邋遢,头发被汗水推得七倒八歪,可依然显得眉眼清明,神色朗然,透着一分疏离的气息。
也兴许在别人眼里,徐泽也仅仅是长得俊一些罢了。并没有时延总是感受到的气质,反而也充斥着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上独有的朝气、活力,汗臭味和有些张扬的笑声。
因为同行的男生总是扒着徐泽的肩膀转过头去跟他说话,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时延伸手摩挲着徐泽的脸,熟悉的五官一点点在脑海里变得更加清晰。
眉毛里潜藏的那一刻小小的痣深得他的喜爱,每一次亲密他都会反复地吻啄,徐泽总是调皮地挑眉,他再亲的时候就会亲在徐泽的眼皮上,感觉到徐泽眼珠的颤动。
时延“啪叽”一声,拍得徐泽的屁股脆响。
“哎哟,干什么?”徐泽皱眉瞪他。
时延仿佛比他更生气,“干你!老实点!”
徐泽开始扭动,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被他亲眉间那颗痣。时延干脆压着他的手臂,两只大掌撑住徐泽的头两侧,然后看准时机,朝着徐泽的嘴唇狠狠地压下去。
等到徐泽被他亲的晕晕乎乎,时延就松了力气,沿着他的眉毛一点点亲过去,得意非常,“你再扭啊!再扭啊!”
徐泽看着他,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嘴角却露出笑意,那水雾下便泄出一星半点的春|光,看得时延呆愣愣的,心绪柔软。
下一秒,徐泽就仗着身体柔软,从他双臂的空当里侧出半个身子,时延顺从地一放力气,便被徐泽反压在床上,徐泽坐在他的腰间,伸手狠狠地拉他的腮帮子往两边扯。
“你这混球!”
时延眯眼望着他,身体往上轻轻一顶。
徐泽霎时红了脸,想要翻身下去,却被时延往下一拉,被扑在了时延的胸口。心脏离得很近,仿佛在共鸣似的,扑通扑通。
时延回过神来,徐泽不舒服似的,往后退了退,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反应了,汩汩的热力朝着下边儿的物件奔涌而去,得不到纾解让他感觉灼热难忍。
朝着边上望过去,徐泽眉头微蹙,像是十分地不满意。时延心头不忿,又觉得不平衡,自己这儿欲耐,罪魁祸首居然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忍不住就把徐泽拖了过来,狠狠地照着嘴唇狼吻了一个,刚刚的轻柔全被粗暴替代。
温热的嘴唇相贴,舌尖往里钻一点,碰到牙床。呼吸近得充耳可闻,仿佛能听到身下人平实的心跳。
时延慌忙后退,掀了被子下床,冲着后院的厕所去了。
这一吻差点儿收不住。
十九岁,血气方刚,介乎男人与男孩之间,面前又是自己的爱人,除了日常的事情之外,时延的心思全盘桓在那点儿事儿上。
什么时候吃?怎么吃?
估计这世上再也没人比他更早地策划这种事情。
时延想得利索当然,咱花十好几年把宝贝养得白白嫩嫩,可不是干看着流口水的呀。
粗重的呼吸逐渐放缓,时延清洗了一下,坐在马桶上发起了呆。
回去?不回去?
时延天人交战。
回去没准儿又控制不住地想一亲芳泽,不回去,这一夜就在这儿与蚊虫相伴了?
要是那条小蛇还活着就好了,时延异想天开着,没准儿还可以和它交流交流感情,反正也没毒么。
正想着,忽然一个声音在面前炸开,“哥?”
时延一惊,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徐泽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哥,你在干嘛?”
“呃……哥上厕所,上厕所。”时延拉拉裤子,赶紧站了起来。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挥了挥空气中残留的那一点暧|昧的气味。
幸好初秋晚上有夜风,气味基本都散干净了。
“哦。”徐泽点点头。
“你要上厕所嘛,快上吧,上吧,”时延摆摆手,转身退出去,掩饰似的打了个哈欠,“哥好困,先回去了啊。”
“嗯。”徐泽鼻子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回应。
时延轻舒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没等走出两步,徐泽的声音忽然在昏黄的灯光中响起来,“哥,你最近怎么有点儿奇怪?”
时延脑子里噌地亮起一盏红灯。
“有吗?”心虚的时候人嘴快得很,“还好吧。”
“哦。”徐泽拉长了声音。
时延干笑了一声,“那我回去了啊,大半夜的想这么多。别蹲太久啊,夜里温度低,小心感冒。”
“哥!”徐泽没有如时延意料地应一声,反而惊雷似的突然又叫了一声。
妈呀!时延整个人被吓得一抖。
“又怎么了?”时延回头问。
徐泽不满地哼哼,“太黑了,你就站在这儿,跟我说会儿话,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这小屁孩,这么大人呢还撒娇呢!
时延想,就冲你老吓我,就该把你扔在这里,看不吓得你哭!
可心里这么想,实际哪儿舍得,还是放柔了语气,“行,哥陪你说话,你蹲着。要不,我回去拿件衣服给你披着,别感冒了。”
“没事儿,”徐泽用力,脸都皱了起来,“不冷。”
时延噗嗤一笑。
“臭吗?”徐泽忽然问道。
时延嫌弃地撇过了头。
徐泽哈哈大笑。
“哥,你看。”徐泽指了指天上。
循着徐泽的目光看去,乌黑的夜幕上,少见的繁星点点。仿佛海洋一般,泛起金灿灿的光泽。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只有星空,还有星空下的他们。
时延下意识低头,看着凝视天空的徐泽。那张初露少年光华的脸,被灯光照得带上了微妙的复古色调,一双浓墨似的眼睛里,点点闪亮,映照着一个偌大的天空,和无数的星辰。
心跳声越来越响。
“哥,”徐泽疑惑,“你看天哪,看我干什么?”
时延失笑,问道,“你别看得忘了时间啊,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嘛,别起不来。”
徐泽咕哝,“我觉得我还没完事儿呢。”
“那你到底什么事儿才完事儿?”时延闲闲地说。
“嗯,一会会吧。”徐泽考虑了一下。
“一会会是多久啊?”时延耐心地继续对话。
“就是一会会呗,”徐泽用力,脸又皱起来,“指甲盖……那么多的一会会。”
“你是不是又便秘啊?”时延调侃,“还记得上次不?嗯?”
徐泽瞪眼,“才没有。”
时延笑,“没有就没有,有就跟哥说。哥照着上回的再来一次,不麻烦。”
“哼哼!”徐泽像小猪崽似的表达不满。
安静了一会儿。
“哥?”徐泽又开口。
“嗯?”时延这时候的心情已经静的如水一般,只觉得淡淡的和谐在他们之中穿行而过。
“你为什么晚上都不抱我睡了?”徐泽哀怨地摔出一个重炮。
“啊?”迷迷瞪瞪的时延瞬间清醒,刚才平静的湖面突兀地被丢进一块大石头,砸的他汹涌澎湃,“这有什么为什么呀。”
“那到底是为什么?!”徐泽不满,“被子里特疼,你不抱着我我都捂不热。”
这一刻,时延真有点怀念徐泽在学校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我……”时延哑然失声,半晌才道,“你大了嘛,抱着睡好像不太好。”
才不是!哥哥的心中呐喊。
“是吗?”徐泽很是郑重。
完了!这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时延慌忙道,“不是!不是!哥……咳咳……咳……哥这几天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这理由,用得他自己都不相信。
“哦,这样啊。”徐泽宛然一笑,似乎是信了,“没事啊,我身体很好的,不怕哥哥传染。”
“……嗯。”时延默默地认输了。
自家这只从来都不是听话的猫咪,还是一只古灵精怪的狐狸。
徐泽迅速擦擦屁股,穿裤子起身,拉着时延就往回走,“哥,别站着了,好冷,回去睡觉啊。”
时延还没回过神来,徐泽已经拉着他躺在了床上,一床薄薄的被子压下来的同时,温热的体温就蜷进了他怀里,缠上了他的腰和腿。
姿势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时延欲哭无泪。他已经有一种预感,自家这只小狐狸,要折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