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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被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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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梢枝头,路旁青草,地头蔬菜,片片碧绿的叶片儿间,盛着粒粒玉润珠圆晶莹的露珠,就像一颗颗钻石,很美丽。

    东方天际,一轮旭日升起,金光点点,倾泻而下,洒在房屋上,稻田里,菜地间,山林原野,湖面河面……整个村庄仿佛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霞光,格外的迷人。

    清晨的村庄,是每一天最美丽,也是最忙碌的时刻。

    村民们匆匆地吃过早饭后,开始正式忙于一天的活计,男人们下地,下田,放羊,牧牛。女人们洗衣,喂猪,喂鸡……忙得不可开交。

    湖面上,还有数名村民泛着轻舟,哼着山歌,在撒网捕鱼。

    千亩湖里的渔业资源,其实是很丰富的,正所谓靠水吃水,故而村里一直都有着一批渔民。

    不过蓝天市淡水资源非常发达,江河湖泊到处皆是,是典型的渔米之乡。历来鱼在这边,即便是野生的,价格一直都卖不起来。尤其是在青山镇上,大小湖泊水库几乎平均四五个村就有一个,大小河流纵横交错,水塘更是遍村都是,各种各样的鱼儿很多。

    青山镇人,可以说没几个吃鱼不吃到腻的,在镇上,鱼的价格比白菜价,并没有贵多少。

    其实这很正常,物以稀为贵,反过来量大了就贱了,就不值钱了。

    就像市场上,水果贼贵贼贵,让很多人想吃,却又舍不得花钱。然而,在那些种植地,果农们的水果即便是贱价,都卖不出去,白白烂在树上,或干脆拿去喂猪。

    正是因为鱼不值钱,加上交通委实不便利,鱼要弄出去相当不易,所以偌大一个千亩湖,没能够致富才堪堪里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庄。

    而且,这些年来,村里渔民的数量在锐减,青壮年更是没一个愿意摇浆掌网的,宁可到外面去进工厂,去建筑工地上搬砖。

    “呵呵,看来我又多了一条门路了。”

    木森静静地站在屋前,眺望在水雾氤氲的湖面上劳作的几叶轻舟,看着渔民们不时将一尾尾肥壮的鱼儿捞起,他脑中亮光一闪,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几丝笑意。

    “鱼在青山镇,在白芸县,甚至在蓝天市都不受待见,但在别的渔业不发达的地方,可不是这么个情况……尤其是野生鱼,在很多地方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而市面上出售的,基本上都是饲料喂养的,甚至有的奸商,还投放了有害于人身体的激素……”

    木森思量着。

    “嗯,先尝试螃蟹变钱这条路,这玩意比鱼值钱多了……有了苗头后,再来开发千亩湖里的渔资源。”

    打定主意,木森提着个桶子,来到了湖边。

    “木子,钓鱼啊。”

    正撒网捕鱼的渔民笑呵呵,主动向他打招呼,并且一个个很爽快地道:“还钓啥啊,到叔(伯)这里拿几条吃去,随便你挑。”

    “我都没拿钓杆,钓啥鱼啊,我是来捉螃蟹的。”

    木森一一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这在乡村里,是一种礼节,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昨天你不是捉了螃蟹嘛,咋今天又捉?真的想不通你怎么这么喜欢吃这疙瘩,硬梆梆的,咬不动,嚼不烂,一大只都没几块肉。”渔民们不解,螃蟹在他们的眼里,可以说等同于废物,捕到直接扔掉的玩意。

    “呵呵,这疙瘩细细品味,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木森笑道。

    边和渔民们聊着,边翻着石头。

    今天的运气没昨天那么好,一个小时才捉了四只,而且最大的才半斤,不过渔民们捕到好些只,都给了他。

    木森这次要去市里推销螃蟹,怕时间上来不及,没敢在湖边耽搁太久,带着这些螃蟹,离开了村庄。

    走在小路上,木森嘀咕:“得快点把路修好,太不方便了,而且很浪费时间……等路修好,就买台车,这样办事效率就高多了。”

    来到镇上,转车到县里,再转车到市里,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市里木森来得少,不怎么熟悉,不过来之前他有做功课,知道市里都有哪些名气较大的酒店。

    于是,木森开始了他的推销之旅,这项工作他驾轻就熟,当年刚从北大毕业,进入戴高立的广告传媒公司,他并没有做专业对口的广告策划,而是从业务做起的,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满京城地跑。

    千亩湖的湖蟹体态丰满,卖相好,木森是满怀激清与信心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一连跑了数家酒店饭馆,都几乎是劳而无功。

    有几家酒店一听他推销的产品是螃蟹,直接摇头。

    另外几家,倒是看了货,也认可了货色,但给出的价钱很低,倒不是人家没诚意,而是螃蟹在白云市真不是什么稀罕物。

    一圈跑下来,木森饱受打击,也算是彻底地认清了行情,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继续跑下一家。

    这是一家装修很古朴,颇具格调,颇上档次的饭店,店名也颇为特别,叫‘南宫饭庄’。

    “什么东西?螃蟹?不要不要,大把的,便宜得要死。”

    木森找到饭庄的采购经理,对方肥手一挥,很干脆地拒绝。

    木森知道这又是一次失败的推销,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正要离去时,一个年轻的女人叫住了他,很是有些趾高气扬:“卖螃蟹的,给我站住。”

    这是个美少妇,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牛仔长裤,上身着一件紧身T裇杉,脚上踩着双恨天高,丰满圆润的身材线条毕露,尤其是一双峰峦,傲然挺立,一道白花花的深邃沟沟若隐若现,很是吸睛。

    女人的身材没得说,略施粉黛的脸蛋也是一流之姿,就是下巴稍稍尖了些,一双眼睛也略显狭长,这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南宫北燕?”

    木森看到这女人,不由得一愣。

    这个女人是他的高中同学,一直都很仰慕他,并写过多封情书给他,但木森心无旁骛,一直没睬理她……南宫北燕觉得很没面子,由爱生恨,开始造谣,颠倒黑白说木森追她,她不鸟他……

    然而有女生为木森打抱不平,揭穿了南宫北燕的谣言,让人们知道真相……南宫北燕恼怒羞交织,更加地恨上了木森。

    这些年同学聚会都没看到她,木森本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女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她,而且,似乎她依旧对自己怀恨在心。

    “哟,真的是你,状元哥?北大哥?怎么,听说你不是在京城混得蛮好嘛,怎么,沦落到要卖螃蟹了……蓝天市高考理科状元,北大高材生,回乡抓螃蟹卖,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南宫北燕环臂抱胸,挤压之下,一双高挺的峰峦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呼之欲出,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狭长的双眼上下扫视着木森,脸上的轻蔑与幸灾乐祸,还有讽刺,毫不掩饰。

    “我还有事,先走了。”木森知道这女人心眼小,不跟她一般见识,对她也没有半点的好感,转身就走。

    “哈哈,曾经的天之骄子,状元郎,北大哥,被那么多人看好,以为前途一片光明,生活将无限美好,结果今天却混得这么惨,惭愧了,脸红了,不好意思了……”

    木森已经走出大门,但南宫北燕尖酸的嘲讽声,依旧传入了耳里,非常狂妄嚣张,这让心态向来平和、与人为善的木森,都不由得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