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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时空里的两个人，真能如此相像吗？
韩芸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两个时辰，想着这个问题睡不着觉。
杨煜疏离淡然的脸不时在她脑海中浮现，和记忆中的那张温柔英俊的面孔渐渐重合，连一丝儿不合宜的地方都没有，仿若就是同一张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韩芸萱就在黑暗中幽幽叹了口气。
两张脸再相似有什么用，人又不是同一个。
她想得再多都是白想。
那个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大玄的。
就这样东想想西想想，一直到天色快亮了，韩芸萱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自然而然的起晚了。
等她什么都收拾好走到玉兰院的时候，只有韩二太太一个人坐在屋内悠闲的喝茶。
“娘，表哥呢？”韩芸萱问道。
韩二太太嘴角扬起，笑道：“你表哥人长大了，做事却还不周到。他既然到了陵康，哪有只来看我这个姨母的道理，我把他赶去郡守府看望你薛姑妈了。”
“哦，那倒是，薛姑妈是表哥的亲姑妈，他确实该去看看的。”韩芸萱点头，道：“那位杨公子也跟表哥一起去了？”
“是一起去了。”韩二太太道：“我听你表哥说，杨公子是洛安的贵族子弟，和家里人闹了点小矛盾心情不太舒畅，才会跟着你表哥出来散心，估计要在咱们家住上一段时间，我就把他们暂时都安排到你四哥的院子了，反正你四哥这两年都不一定能回来。”说到这儿她语气一顿，似是自言自语般挑眉道：“我记得洛安贵族里没有杨姓大族呀，嗯，也许他家是这些年才冒起来的新贵吧。”
韩芸萱支起耳朵听着，状似随意地插口道：“娘，你觉得杨公子人怎么样？”
“杨煜？他看着的确像是世家教出来的公子，行坐举止都有章法。”韩二太太不由微微点头，品论道：“初见觉得他神色间过于冷淡，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后来见到他和桓哥儿有说有笑，才看出他不是个冷漠的人。只是像他这种出身的人，心思难免会复杂，若非必要，芸儿你倒不要轻易和他接近。”最后一句，韩二太太隐隐有些警示的意思。
“哦好的娘。”
韩芸萱忙不迭地应声。
午时，韩芸萱在韩二太太屋里用了碗甜粥，顺口问起薛凤华来陵康的原由。
“咦，瑾茹在信里没跟你提过吗？”韩二太太反而一脸吃惊的表情，讶异道：“我还以为芸儿你早就知道了呢。”说着叹了口气道：“听说国舅之女风华无双，你表哥心仪她多年，你姨妈去年本打算为你表哥登门求娶的，结果皇上却忽然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将国舅家的女儿指给了太子作太子妃，并择令年内完婚。你表哥情场失意难免委屈，离家出走了几个月，也是不久前才写信将行踪告诉了你姨妈。”
韩芸萱捂嘴道：“原来是太子抢了表哥的婚事呀。”
欧阳瑾茹走之前跟她提过几句，只说可能发生了定西侯府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恐怕薛凤华的心意难成，却说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
原来如此啊。
韩二太太闻言瞪了女儿一眼，斥道：“说话又没有规矩了，当心隔墙有耳。”
韩芸萱一吐舌头，低声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嘛。”
薛凤华既是定西侯世子，且又是皇子伴读，身份不同一般，出入皇宫也如家常便饭一样平常，他喜欢国舅之女多年，又不曾在人前遮掩过，皇上耳目那样众多，他能不知道这事？在明知此事的前提下硬是颁旨赐婚，不是抢是什么？
“芸儿你还小，不懂得京中时局，自然看不清楚其中牵涉之事。”韩二太太道：“这件事不能全怪到太子头上，无论有没有这道圣旨，定西侯府和国舅家都尚未定下两姓之好，两府子女都有婚嫁自由，若国舅能早些应下了定西侯府的亲事，也不会有皇上赐婚的机会。”
“那是国舅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表哥喽？他家的女儿是待价而沽么？”韩芸萱好奇地问。
世上母亲有很多种，父亲也有很多种。
“也不是这个意思。”韩二太太摇头道：“国舅是个老实人，他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一对儿女，不过是妻子早丧，他内心舍不得将女儿早嫁罢了。只是他却不想他的儿女养的那般出众，惦记在心的人实在不少啊。”
“啊，怀璧之罪。”韩芸萱了然。“这个我懂。”
韩二太太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道：“是啊，我的芸儿聪明。”
“娘语气里和国舅很熟的样子，你们认识？”韩芸萱趁机挖掘八卦。
“年少时他的姐姐是我的闺中好友，他们姐弟常结伴来张家找我玩，一来二去，我和他也就不陌生了。”
结果韩二太太爆出个大料，让韩芸萱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朝韩二太太身边蹭了蹭。
“这么说皇后和娘还是手帕交？”她瞪大眼睛，语气很意外。
“以前是。”韩二太太神色中闪过怀念，语气平常道：“自她进宫后我们已经多年不曾来往，这许多年过去了，她记不记得我这个人还两说呢。”
也是。
距离产生的通常都是距离。
韩芸萱心下理解，安慰地将头靠在韩二太太怀中，道：“娘那么好，皇后一定记得你。女儿曾听说过一句话，’人活着总有再见的一天’。”
“相见不如怀念，但愿吧。”
韩二太太搂紧女儿，在韩芸萱看不见的时候，嘴角掠过一抹苦涩。
婉真……
她只求婉真能不怨恨她就好了。
只怕她们两人今生都不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了。
※
薛凤华和杨煜在郡守府用过晚饭之后，才在欧阳鸿的陪伴下回到韩家。
既然人都到门口了，欧阳鸿少不得要进东园给韩二太太这个未来的岳母问个安。
于是，韩芸萱在欧阳瑾茹离开陵康之后，第一次和欧阳鸿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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